曾经在美容院工作的经验
早上来到，张开眼睛，宾馆便宜的睡床上只剩下我一个。 「唉……」我叹了一口气。 笨蛋！我心里骂自己。 身体上残留着红彤彤的吻痕，两腿酸软，小穴里面都隐隐作痛。 我不禁想，这到底是为了甚麽？ 跟小红…一个陌生人做爱，甚麽都无法得到，只馀下身和心的痛苦。 前天，都还可以说服自己是被醉后侵犯。但昨晚……虽然一样有喝酒，但我 是清醒的，是自愿跟着小红前往宾馆的。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自己无法再面对子朗。我背叛了他的信任﹑他的爱， 跟一个陌生的男人上床。 失去子朗，就意味着我无法再躲……得要回家面对那一个男人。 我…… 「唔？起床了吗？」中性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小红！」我不可置信地叫出声来。 中性打扮的小红架着一个圆圆的眼镜，从浴室里步出，向我展露着温柔的微 笑。 「呃…我﹑我还以为……」我离开了睡床，跑过去，扑在小红的怀里。 「嘿嘿，伤脑筋啊，一大早就这麽缠人的？」小红说。 「你…我以为你走了……」我感觉到眼眶有点湿润…… 「正要走呢～不过被你发现了。」小红笑着说。 「不许走！我……」我凝视着小红的脸…… 没错，他是小红不是子朗，他可以完全不用理会我的感受…… 「唔？」小红回看我的脸。 「小红……你……」 「我？甚麽？」 「我…我不是随便的女孩子。」我说。 「啊，之后？」小红微笑着说。 「你…打算…怎样对我？」我认真地问。 「伤脑筋。」小红说。 果然……只是一夜情吗？ 我的心很痛。虽然明明知道结果，亦清楚知道自己与小红之间，根本就完全 没有感情基础。但是…当真相被点出来之后，我的心里仍然感觉到痛。 「你不是说，你有男朋友的吗？」小红说。 「嗯…可是……」 「我也有男朋友啊～」小红微笑着说。 「还骗人！你明明是个男的！」 「这有关系吗？」小红露出了不解般的困惑表情。 「呃！你…你…」我实在气得不知道说甚麽好了！ 「小儿，如果你能够接受我们大家都拥有各自的男朋友，那麽我们就可以继 续。如果不能，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小红说。 「你…你果然当我是…」 「不，我是颇喜欢你的。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我也有我自己的问题。」 小红认真地对我说。他注视着我的圆滚滚双眼…真的和女孩子没分别…… 「可是……」可是甚麽呢？我到底还可以「可是」甚麽呢？ 「小儿，这样不好吗？」小红说。 「我不知道……」我别开了脸。 要我瞒着子朗而继续跟小红在一起……我办不到啊！ 可是…… 我没有回答，轻轻推开了小红，走进了浴室。 「小儿，我先回去了。再联络哦～」小红在浴室门外说。 「嗯……」我以不知道小红是否会听到的声音回应。 接着我听到关上大门的声音，我就将热水往自己的头上浇灌…… 清水打在我的身体上，但也洗不去我身体上的污秽…… 我想起了小红的脸，中性的样貌…… 呃！我没有他的电话！怎麽再联络啊？！ 小红你这溷蛋！！ ＊＊＊ ＊＊＊ ＊＊＊ ＊＊＊ 离开了宾馆，两腿之间依然隐隐作痛。我一边心里臭骂着小红，却一边想念 着他……还有小宝。 呃…… 电话声响起，来电显示是子朗。 一想到接电话之后只能听到他满口的道歉，我就不想接了。 错的人明明是我，为甚麽要道歉呢？ 手指滑向红色的按钮，变成了「一个未接来电」。 世界宁静了，变成了孤身一人。 一切回复成与子朗一起前的状态。 我看着洒下勐烈阳光的天空，怨了一句为甚麽连天气都那样不体贴的呢！ 在街上闲荡﹑走进百货公司，没有目标地杀时间。 百货公司正在播放悠闲的音乐，心情却没有随之轻松起来。 电话再次响起，仍然是子朗。 我叹了一口气，再次拒绝接听来电。 唉…… 我知道，这样做很狡猾。但是，我真的不想面对子朗。不论是继续欺瞒他， 还是对他坦白，我都不想。 「哎！小﹑小姐！」一个店员向我跑来。 「啊？」我停了步。 「你这个…还没有付款。」店员说。 我跟随店员的视线，看向我手上拿着的东西，一个男装的太阳眼镜。 「呃！」我讶异起来……我甚麽时候拿了店里的东西的？！ 「小姐，请先到这边付款。」店员礼貌地说。 「啊……呃…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有在意拿了东西…抱歉呢！」我把眼镜塞 回店员的手中。 「啊…是这样吗？」店员的脸上虽然是微笑，但我也感觉到她的表情中带着 怀疑的神色。 「抱歉！」我再次低头致歉，并转身离去。 呼～～ 幸好还没有离开店里的范围，否则就要被送上警局了吧！ 真笨！小儿你真的是笨蛋啊！ 「你…是小宝的朋友？」在旁边的一个少女突然对我说话。 少女穿着白色透花的套裙，胸前挂着一个小巧的金色饰物。束着及肩的秀发 左侧勾着一只小小的紫色蝴蝶。白嫩的瓜子脸上是具有气质的美貌，右侧的眼睛 下挂着一颗小小的泪痣，像是缺憾般的美一样突出。涂上粉红色唇膏的小嘴唇正 对着我一开一口地说话。 「呃…你…」我认得这个少女，她是小宝的朋友，就是上一次带我们到高级 住宅里的会所泳池的那一个少女。 这种有气质的脸，我不会轻易忘记。我只是不记得她的名字而已。 「我是小爱，小宝的朋友，还记得吗？」少女微笑着对我说。 「啊，对了，叫小爱，抱歉呢！我忘记了你的名字…」我向少女吐舌。 「那一次我们也没有谈上几句话，忘记了才是正常呢～」小爱说。 「嗯，那麽，小爱你记得我的名字吗？」我微笑着说。 「不记得。」小爱笑着说。 「哈哈～我就知道～」我笑着回应。 我向她重新介绍自己之后，小爱就邀请我到百货公司里的一间餐厅里午餐。 小爱的声音很好听，只是听着她说话都能够令我感到舒服。 小爱跟我说的，虽然都是吃喝玩乐之类的话题。以第一次对谈来说，我们的 话题算是很多了，不过说到这方面的经验，小爱比我厉害得多。后来话题谈到了 化妆技巧，以我曾经在美容院工作的经验，倒是可以认真的说上几句了，而小爱 也很认真的和我交流。 「嘻嘻嘻…我就知道啊～小宝有时候是笨笨的啦。」小爱的笑容好美。 当然，话题最终不免落到我们之间唯一的牵绊－小宝身上。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啦～毕竟小宝是子朗的前女友嘛！问他太多好像很烦 人，不过问又好像怪怪的。」我回应小爱。 我们正在说子朗和小宝仍然在恋爱时的事情。 「我听小宝说过，子朗好像是不太主动的男人？」小爱说。 「嗯？是说哪一方面？」我放下了拿在手上的咖啡杯。 「我们在说恋爱方面的事情吧？」小爱回应。 「唔……应该算是吧？」 「那麽，你跟他相恋，是由你主动的？」小爱的美目凝视着我。 「呃……就一半半吧。」我感到原来的良好气氛突然逆转了。 「还是说……另有目的？」小爱向我投射出怀疑的眼神。 「呃……」我讶异着。 「抱歉这样问你，因为…我看到了你在泳池里对小宝所做的事情。我是小宝 哥哥的好朋友，所以，我想弄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小爱以认真的表情对我说。 原来，是怀疑我吗？ 原来，我是如此不值得信任吗？ 又原来……泳池里的那一件事，还是被人看到了吗？ 「没有别的目的。在认识子朗之前，我并不认识小宝。」我别开了视线。 「那麽，在泳池里…」 「我不知道！是小宝要我那样做的！」我大声地说，眼眶不禁漓下了泪水。 「怎麽可……」小爱似乎看到了我的泪水，没有再追问下去。 我再次拿起了咖啡杯，啜饮着苦涩。 「呼～也是呢……的确很像小宝的作风呢！」小爱以自勉般的语气苦笑。 「不过……」我有点犹疑。 「不过？」小爱圆睁着美目。 「……自那之后，我好像喜欢上小宝了。」我决定说出来了！ 「呃？！」小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 ＊＊＊ ＊＊＊ ＊＊＊ 我不知道，为甚麽我要对小爱说出所有的事情。不单止小宝的事情，也包括 了家里的事情和小红的事情。 就像崩溃的堤坝一样，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向小爱坦白。 也许是这几天以来，我太过于压抑着情绪吧？但我真的无法再独力支撑下去 了。小爱就像一个适时的水泡，让我在急湍的水流中抓到了一点点的支持。 虽然，即使抓到了水泡，也无助于自己身在海中心的现况就是了。 小爱温柔地替我分析，也给了我不少鼓励。但小爱说她自己也是恋情的失败 者，实在没有资格向我说教些甚麽。从她早前说话的语气听来，她的恋爱问题， 应该就是小宝的哥哥吧？ 虽然我并不认识小宝的哥哥，但他竟然令这一位气质少女受伤，这男人也实 在太可恶了！ 不过现在，先别开这一件事不谈。单单我自己的问题，就已经有够头痛了。 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别人的事情呢？ 反倒是小爱…她听我说完了总总事情之后，却竟然主动要管我的事情了。 没关系，小爱只是要我带她到夜店里而已。至于能否再遇到小红，连我也没 有信心。 小爱邀请我到她的家里，她的家很大，大得令人却步，看起来比我家大了不 止六倍。一个单身的女孩子，有必要住在这麽大的房子里吗？夜晚不会感到寂寞 的吗？ 家俱﹑电器设备，都是看起来就很高级的样子。那一套座地的音响组合，到 底等值我几多年薪金？ 小爱开了一瓶牛奶，然后自己喝了起来。 「雪柜有饮品，自便了。」小爱说，然后步向应该是通往房间的走廊。 我轻轻的点头，并把视线转向即使把三个我装进去之后，还有很多空间的大 型雪柜…… 接着，我听到了小爱的房间传来小狗快乐的叫声。 啊，这样夜晚就不寂寞了。我心里说。 养小狗，也许是很多少女的心愿。但当养小狗化成了每月开支，很多人就会 因此而却步吧？其中，也包括我。 不久，小爱换上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装出来，还戴上了鸭舌帽，把头发都束 进了帽子里。脸上架着一副方形的塑胶眼镜。 虽然整个装扮看起来都不是便宜货，但说是低调，也真的让小爱低调起来了。 最少已经令小爱充满气质的瓜子脸都好好隐藏了吧？ 「可以了～」小爱向我微笑着说。 「嗯…」我点头。 「怎麽？很奇怪吗？」 「不是……」我只是不理解，为甚麽要如此大费周章而已。 「嘿嘿，这个是小宝的眼镜哦～」 「啊？小宝的…」 「对啊～」小爱微笑的感觉像是要向我炫耀些甚麽似的。但…这应该是我的 错觉吧？我是在妒忌吗？ 「好了，走吧！」小爱说。 「啊…嗯！」我跟随着小爱离开她的家。 ＊＊＊ ＊＊＊ ＊＊＊ ＊＊＊ 连续第三个夜晚，走进同一家夜店，坐在同一张吧枱。 现在只有我一人。小爱跟着我进来之后，就坐在靠墙一边的沙发上，保持距 离地等待。 我不懂她这样做有何意义。但她说这样比较好，那就这样了。 老实说，我并没有信心今天会碰到小红。连续三天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再 闷蛋也有个谱吧？ 如果与小爱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倒还好。现在一个人坐在这里，总觉得自己 像一个独守空房的怨妇，到夜店寻找一夜情的对象似的。 小红说得没错，一个女孩子来这种地方，不是来喝闷酒，就是来找男人。最 少，把目光瞄向我的男人，也是这样认为吧？ 我啜饮着今晚第二杯的「长岛」，视线漂移到小爱的方向。她正在与一个穿 着白西装的男人对话，看两人对谈时的表情，似乎是互相认识的，但又不像是深 厚交情之类的一般朋友吧？ 在夜店里被男人搭话……果然，这不是适合女孩子单独前来的地方呢…… 「在等我？」中性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呃！咦咦咦？！」我吓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嘿嘿，两杯威士忌加冰！」小红一边笑，一边向酒保下单。 「你﹑你说再联络，但又不给我电话号码…」 「嘿，你不是都找到我了吗？」 「你不来这里的话，我怎麽找你！」 「嘿嘿，那就是完了，好吗？」小红说着，接过酒保递上的其中一杯酒，一 喝而尽。 「喂，你别喝这麽急啦……」我伸手拿了另外的一杯。 「怎麽，有事找我？还是想来找男人？」小红向我微笑着说。 「你！」我没好气，一口喝了半杯威士忌。 「嘿嘿，小儿的酒量变好了呢～」小红向我一笑。「再来两杯！」小红转脸 向酒保说。 「哎，你怎麽每晚都来这里？」我说。 「哈，一个女孩子前来，不是喝闷酒，就是找男人啊？」小红说。 「少骗人了！你是来欺骗无知少女的！」我向他侧目。 「嘿嘿，例如你？」小红伸手过来，柔软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颊，很爱惜似 的轻轻抚摸。 我只是凝视着他，任由他的手指在我的脸上滑行。 手指滑行到我的嘴唇上，并轻轻的伸了进去。被柔软的手指挑逗着舌头，咸 咸的味道使口腔里变得湿润…… 「来了，两杯威士忌加冰！」酒保大声地说，似乎是要提醒我们这里是公众 场所。 「来，喝一杯。」小红抽出手指，拿起了酒杯，与我尚馀半杯的酒杯相碰。 「嗯…」我拿起了那馀下半杯的酒杯，把酒杯放到唇边。 突然一只白嫩的手臂从我和小红之间穿过，拿起了枱面上的那一杯酒。 「这麽高兴，怎麽可以漏了我呢？」小爱微笑着说。 「呃！ＪＯＹ﹑ＪＯＹＣＥ表姐？！」小红的表情就像跌进地狱一样。 小红立刻想离座，却被小爱伸手搭着他的肩膀阻止。 「啊啊～还记得我这一个表姐啊？小．红。」小爱的语气带点怒意，而小红 的脸上则是一脸死灰的样子。 「小爱？他…」我向小爱搭话。 「他叫章乐红，是我表弟。」小爱向我微笑着。「听你形容的时候，我就想 到应该是他了。」小爱继续说。 「表弟，是男的呢…」我自言自语着。 「哎，你都跟他做过了，还需要怀疑吗？」小爱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呃……」被小爱这样反问，我实在无语了。 「哎，回家吧！」小爱转向小红说。 「呜噫～怎﹑怎麽要回去？！」小红就像听到恐怖的建议一样。 「哈～姨妈吩咐我们若是看到你的话，即使要拉要锁也要把你带回去啊！」 小爱笑着说。 「我﹑我自己会回去！」小红无力地抗议。 「你自己会回去，姨妈就不会要我们带你回去吧？」小爱说。 小红无力地低头。 「好了，走吧！谢谢你，小儿。我们再联络吧！」小爱向我微笑一下，然后 搭着小红无力的肩膀，离开了夜店。 「呃……」我凝视着手中仍然剩下半杯的威士忌…… 又是一句再联络……没有留下电话，难道是写信到你家里吗？ 我到底算是甚麽啊…… ＊＊＊ ＊＊＊ ＊＊＊ ＊＊＊ 一个人离开了夜店，走在夜晚的海傍。 很宁静，很舒适。 夜景很美，世界很大。却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人…… 清凉的海风使被酒精蒙蔽的脑袋吹醒。 这时候，电话响声打破了宁静。 不用看﹑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 「喂。」 太好了！小儿！你在哪里啊？我找你一整天啦！你又没有回家﹑能够找的 地方都找过了！担心死我啦……子朗急促地一口气说完。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说。 虽然很笨，但他真的会发狂似的到处找我，我知道。 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子朗紧张地说。 「唔唔～不用了。」我说。 呃！我﹑我…子朗的声音变得悲哀。 「我现在回来了。」我说。 呃？！啊！真﹑真的？！子朗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是难掩高兴的声音。 真笨。不过，心里还是感到甜甜的。 「是啊，决定了！现在就回来了啦～」我说。 太﹑太好了啦！子朗高兴地说。 「嘿，笨蛋……我有点饿了，替我弄点吃的。应该半小时左右回到来吧！」 我说。 嗯！等着你哦！子朗满怀期待地说。 傻瓜…… 我断了线，步出大街。 坐上了的士，回想着刚才与子朗的对话，不知原因的泪水滑下了两行。 子朗那一个笨蛋…… 头脑虽然简单，但真的是一心一意对我好…… 呼～明天，预约妇科医生检查一下吧！ 人的一生也许有很多很多的过客，不过能够遇到一个这样一心一意对待自己 的笨蛋，应该要好好珍惜。 这几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去思考计较是可以的，但到头来会得到些甚 麽？原来，甚麽也没有改变。越努力去做的，通常就越会得不到。 从小就知道，我不是一个乖女孩。 我无法向任何人保证，自己能够与子朗可以开花结果。 我只知道，这是现时最适当的选择。 不必苦恼太多，即使苦恼也没有用。因为，我也是其中一个笨蛋啊！ 【小儿的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