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让他上
甚尔能被富婆小姐提出包养请求，长相自然是过关的，他强壮的身材也是不小的加分点。他的嗓音在放松下来的时候舒缓慵懒，仿佛是大提琴琴音一样流动和谐，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对唱歌的技巧更是已经完全掌握，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自己听着都想花钱买自己的歌。当然，比起那些经过日积月累的训练锻炼出来绝佳歌唱技巧的歌唱家们来说，他的天赋绝佳，但是还需训练。 但这样的程度已经是非常不错了，甚至比起那些唱歌的小鲜肉们都更像一个歌手。 赤染真夜为甚尔做的宣传计划有一个很大的铺垫，为此，她用一个人情和一座歌剧院达成协议，请他们帮忙演一场戏。 不过…… “再怎么说这也是一场正式的音乐剧演出，不管你给多少钱，我们都不能自砸招牌。”歌剧院负责人用着不卑不亢的态度双手抱臂把一到剧院，找到负责人之后就一屁股坐到观众席上的甚尔仔细看了个遍，才像是对他的外在条件没什么意见了，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所以，先让我们瞧瞧那位先生的本事吧。” 不同于音乐剧以剧目为主，在全世界各大歌剧院巡回演出的模式，这个歌剧院有自己的剧团以及音乐剧曲目，这可以看做是他们的招牌，所以不想搞砸这个也是理所当然的。真夜理解地同意了，并且把这件事告知了甚尔。 真夜：“就是这样，他们想让你试唱一段儿，看看你的水平如何，甚尔，没问题吧？” 五条悟：“可以的吧？如果不行的话出道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为了今天的事情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抽烟喝酒，甚至做起了保护嗓子的事情的甚尔对此的回答是挑了挑眉：“当然没问题，你在想什么呢？” 五条悟挑了挑眉，也回了一个挑衅的表情过去，而真夜一点也不在乎他们两个之间的眉眼官司，步履轻快地去回复了剧院负责人，然后看着甚尔在他们的人的带领下直接上到台上，准备现场来一曲。 然后……嗯……虽然真夜没有和甚尔一起站到舞台上去，现在也并不是演出时间，台下一个观众都没有，站着的除了她和剧院负责人之外就只有一些工作人员，但是站在舞台中央，被聚光灯照射着，也是一件让人很容易紧张起来的事情了。然而站在上面的甚尔仍旧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仿佛自己不是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而是平时家里的厨房里似的，仍旧是那副平常的姿态。 剧院负责人像是挺满意甚尔波澜不惊的台风，脸上的表情不着痕迹地松缓了一些，只是仍旧严肃着，他双手环胸抱臂，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扬声道：“是像当出名的剧目了，相信你们一定听过，所以，试试The music of the Night（夜之乐章）没问题吧？” 这位剧院负责人显然也是一位行家，他站在台下，即使没有话筒，他的声音也清楚传遍了整个歌剧大厅。 甚尔没有回话，但是他抬起没有握住话筒的左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是的，这家伙半点没有紧张感地一上台就握住了话筒，整个人仿佛巨星一样懒洋洋地站在舞台上，握住话筒的架势仿佛握住了他的权杖。 台风真的非常棒了。 而得到了回应的剧院负责人下一刻就扬手给了乐师提示，于是剧院角落的音响里开始播放夜之乐章的伴奏。当然，在演出时间他们会让专业的乐队现场配乐，不过在练习或者这种面试期间，用这种配乐就可以了。 甚尔倒是也不挑，他顺手把话筒架上的话筒轻描淡写地取了下来，手指随着伴奏在话筒身上轻轻敲打，等到歌词开始的时候，他的声音也随之滑入，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遍那样顺理成章，也丝滑舒适得让人心生愉悦，渐渐地，就沉沦入他的歌声之中，像是故事里的克里斯汀一样被他带入让人沉醉的梦乡。 然而事实是，甚尔满打满算也只训练了半年的相关基础而已，能达到现在的程度，全靠天赋好。并且他是完全不懂德语的，不如说除了泥轰语之外，他尚且不懂任何其它的外国语言，之所以能迅速上手诸多歌剧音乐剧曲目，完全是靠着身体强大的记忆能力硬生生背下来的。 嗯，天与咒缚果然非常强悍了。 他的声音属于低沉磁性低音炮那一款，不过高音区他也可以上的去，声乐训练让他对技巧的掌握更加纯熟，唱功也很棒，夜之乐章在他的演唱下一时彷如哄情人如睡时的低沉絮语，一时又如深情呐喊一般的让人心醉神迷，等到一首歌的时间结束，剧院负责人甚至没有回过神来。 “我觉得他更适合做酒吧驻唱。”五条悟凑到真夜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真夜摇了摇头，同样压低声音说：“那个赚不了多少钱。” 而且看周围这些人的反应，真夜就觉得这事儿有门，所以即使她也觉得甚尔很适合在那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做驻场，却也还是摇头了。 只是…… “只是这样的程度要骗骗外行人当然没问题，但如果是歌剧迷，或者内行人，轻易就可以听得出来你的歌声里没有投入感情。”剧院负责人说道：“你简直就像里的卡洛塔，是个歌唱机器。” 真夜和五条悟面面相觑一眼，她的心里有些忐忑，不会，事情要吹了吧？ 而站在台上的甚尔抱着手臂，脸色明显开始变黑，显然是不满于负责人把他和一个歌剧里的女性角色比较了。 眼看着甚尔要开口怼人，就见歌剧院负责人紧接着说道：“如果想要成为歌剧演员，你还需要多锻炼，所以，有兴趣成为我们剧院的歌剧演员吗？” ……哦，所以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看来甚尔的天赋是真的很不错了，不过歌剧演员可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啊。 因此不管是甚尔还是真夜都没有理会傲娇负责人隐蔽的招揽，确认对方同意了和他们合作之后，她就拉着甚尔开始给他梳理自己的剧本。 五条少爷坐在一边旁听，不过少爷没有什么插嘴的兴趣，只是听着，并不说话。 真夜：“就是这样，以及这边的歌剧演员也会尽量配合你，所以甚尔要加油啊，一定要拿出来你可以做小白脸的牛郎架势来！” 甚尔额角挂下几条黑线：“……你这是什么比喻……反正就是唱歌嘛，我知道了，会尽力的。” 尽管甚尔对自己的事情都不怎么上心，但毕竟事关他是否有钱能够参与赌马之类的活动，而且真夜还在里面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他也不想轻忽对待，于是点头之后，真的按照她的安排在歌剧演员们的配合下在观众们面前演了这一场戏。 当然，虽然起点是在这里，但真夜要让甚尔进入的圈子却并不是歌剧圈，不过那些都是后话。在万事俱备的那一天，歌剧院按照早就宣传好了的那样开始了歌剧公演，这回他们演出的是在全球范围内都很受欢迎的德语音乐剧，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让甚尔在其中出演一个戏份不多，但同样会开口歌唱的角色。 而且真夜对负责人做过要求，希望这次表演之中最让人瞩目的是甚尔，唱段不在多，而在于精彩，只要能让甚尔在其中脱颖而出就好。而负责人在听过甚尔那天的唱段之后，觉得达成这一要求并不会有多大难度。 只是没想到的是，公演前一天，歌剧院里的某位演员真的出了点小问题。 接到工作人员传来的消息的剧院负责人皱紧了眉头，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不由再次重复确认道：“你是说……食物中毒？” “是的。”那个工作人员满脸的沧桑，无奈道：“其实马歇尔先生已经尽量找了靠谱的河豚店，而且也确定那位厨师是已经处理过几十年的熟手，不会出问题，谁知道……” 谁知道厨师靠谱了，助手却不一定靠谱，刚捕捞上来的河豚和厨师的处理手法都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提供的厨具，助手提供的盘子竟然是没洗干净的之前用来装被剔除的河豚肥料的盘子，上面沾染了没有洗干净的毒素，自然，那原本无毒的河豚肉也变成有毒物了，并且成功放倒了明天就要在音乐剧里出演死神的马歇尔先生。 谁都会有一些个人爱好，马歇尔先生就是喜欢品尝各地美食，不过为了保护嗓子，食品安全问题他也会格外注意，谁知道今天就……唉。 听到这个消息，饶是真夜也不由愣了一下，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并且下意识地想，现在好了，假救场现在要变成真救场了……不过这样更好，她立即上前一步走到剧院负责人的面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同时询问道：“那位马歇尔先生是出演什么角色的？” 工作人员下意识回答：“是死神。” 哦哟，中大奖了！ 这可是里三位主要角色之一，是主角伊丽莎白有了自杀倾向后死亡的具现化，被他亲吻即是被死亡拥抱，所以在这个歌剧里，死神亲吻过女主角伊丽莎白，也亲吻过女主的儿子鲁道夫，因此这样的角色如果被演绎得邪魅狷狂也是没什么问题的，以甚尔的条件，绝对可以让那位死神具有别样的魅力，而且，即使是作为新人，他也绝不会出现亲不下去的状况。 作为一个认为被包养也没什么问题的预备役小白脸，他绝对可以的。 并且为了更加保险，甚尔是从头到尾把熟悉过的，甚至因为他渐渐感兴趣了，其它的歌剧也没有少听，平时也会听他偶尔唱一两句，所以真夜可以肯定，就算临时把死神的角色放到他的身上，也绝对没有问题。 于是她当机立断，对剧院负责人说道：“不如让甚尔来演死神的角色吧！” 剧院负责人果断拒绝了：“不必，计划不必变动，死神的角色有莫里森可以顶上去，甚尔先生可以继续他原来的戏份。” 这是要动用B卡了？ 真夜了解过，在音乐剧圈，在有特殊情况时替代某个角色上场表演的替补演员通常会被观众们冠以“某某角色B卡”的称呼，当然剧目之中不会刻意强调A卡B卡，毕竟在小制作巡演中，上台次数相差不多的平行卡司也很常见，也就是一人多角的，被观众们戏称为“音乐剧组不留闲人”的做法。所以，这位莫里森先生应该就是死神的某个B卡了吧。 但是这可不行啊。 剧院负责人的拒绝早在真夜的预料之中，她也在瞬间就想好了接下来的说辞，于是继续对剧院负责人说道：“你们的死神来来去去都只有那两种风格，就不怕观众看腻了吗？如果还是这么坚持固有思想，不懂的创新的话，也难怪你们会被泥轰本土的宝家歌剧团挤压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话音刚落，真夜就看到剧院负责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他显然不想再继续跟她谈论这个问题了。 剧院负责人是个外国人，真夜说出来的这些问题也是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在他看来，泥轰这样的男权社会对宝家这样的剧团不会太过重视，宝家的观众恐怕都是女性，即使有男性观众，大抵也是带着挑剔的目光或者是某些言论中说的那样，是用着在新娘学校里挑选新娘的目光去看她们演绎的剧目的。而他不远万里从祖国来到泥轰，就是为了占据这块男性为主的观众市场。 全都是女性的剧团当然新颖且吸引人，但也有着自身的局限性。而且非主役的演员工资不高，任务还繁重且辛苦，难道不是很好挖角的对象吗？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即使剧院负责人来自泥轰谄媚着讨好的国家，他个人在这里仍旧没有讨到什么好。剧院剧目的新观众不多，可以说，他们剧院完全是靠着老观众一次又一次地来观看表演维持的收益在坚持着，资金方面已经入不敷出，否则负责人也不会接受真夜这种可能会使他们自砸招牌的合作条件。 但他一点也不想听一个外行人在自己面前说起这个。 而真夜无视了他的脸色，继续说道：“其实你们剧院有很大的优势，毕竟你们是由霉里贱人组建起来的，如果由泥轰人作为主角出演剧院剧目的话，会让泥轰得到极大的认同感，也让你们剧院更受泥轰观众的喜爱。” 真夜虽然身在泥轰，但她思想上毕竟不是个泥轰人，因此更能跳出圈子去看问题。 现在泥轰人的精神象征已经不再是菊与刀了，他们现在亟需别人的认同。文化是由海对面国家传入的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让对面的国家消失，然后他们就可以借此侵占他们的土地，占据他们的文化，并且将那更加先进的文明占为己有，声称自己才是洪荒文化的起源，只是过去的历史已经证明了这是一条绝路，在这样的情况下，泥轰就更加需要别人，尤其是他们的主人国的认同了。 听了真夜的话，剧院负责人愣了一下，进而认真思考起来，作为一个西方人，他当然对这里的文化不甚了解，而真夜作为有着亚裔面孔的本地人，理所当然是比他更加了解泥轰的。所以……或许她说的是正确的？ 尽管心里已经有所动摇，剧院负责人却仍旧没有说话，他大概是还想听听真夜还会说出些什么。 “而且时机不等人，据我所知，已经有其它霉里贱人加入泥轰本土剧团了，如果让他们抢占先机，你的优势将会极大被削弱。所以……” 有时候，有竞争才是会冒着风险做下决定的动力。不过就在剧院负责人动摇完毕，开口说出同意的话来之前，五条悟忽然插了进来。 “让他上。” 他扔出了一张黑卡到剧院负责人面前。 真夜：…… 这个人傻钱多乱坏行情的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