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程晟后知后觉，照这样看，凌霄没给他爹打电话？程晟皱着眉，正想再看下消息，电话就进来了，来电人正是毅力超群的楼正轩。他将手机盖住，朝凌霄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出去，凌霄闻若未闻，甚至伸手帮他把枕头垫高了一点让他躺得更舒服，程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惊悚到不知该说什么。

    手机还在响，程晟干脆直接挂断了。谁知刚挂断没两秒，电话又打了进来。

    程晟无语，看了眼还杵在床边的凌霄，默默调小了通话音量，然后才接起电话。

    “程晟呢？”

    语气森冷，透着寒气，声音低沉得像淬了毒，似乎下一秒就要把电话对面的人用獠牙撕成碎片。程晟看了眼屏幕，确实是楼正轩。

    “傻逼，怎么和你爹说话的？”

    那边沉默了，许是信号不好，呼吸声有些失真。

    半天没个回应，程晟懒得和他纠缠：“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等一下！”楼正轩拔高声线，程晟冷漠地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我，我从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就没接，我好担心——”说着说着，那头传来了吸鼻子的声音。

    程晟一个头两个大：“老子好得很不用你担心好吗！你到底断奶了没？”

    “那，那你现在在哪儿？”楼正轩抽抽搭搭地问，“我来找你。”

    程晟：······

    他一句话都懒得说，直接挂断，手机关机，丢到一旁。

    凌霄还在一旁看着他，程晟忽然有种被原配抓包到小三打电话的错觉，他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问道：“早上吃什么？”

    凌霄深深看了他一眼，简单回道：“粥。”

    说完就出去了。

    程晟赶紧把手机扒拉回来，重新开机，先是给忠叔打了电话，说在同学家玩手机没电，朋友联系不上他所以有些着急。随后给段小妍发了消息表示自己没事，那头很快就回了个“ok”的手势，顺便让他给楼正轩也回消息，说那家伙可是担心的很。

    程晟心中冷笑，那家伙确实是担心的很。

    他又回了些消息，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忙把手机锁屏塞回枕头底下。这会儿头又开始晕了起来，他闭着眼休息着，直到脚步声停在床边才睁眼。楼正轩提着一个黑色的保温桶，侧坐在床上，掀开桶盖，香味扑鼻。程晟本来没什么食欲的，闻到这香味忽然就食指大动，倒开始期待桶里面装的是什么，凌霄却放下了桶，在程晟惊悚的注视下把他扶起来，背后放着几个枕头枕着，然后拿出勺子舀了一勺粥，吹凉了递到他的嘴边。

    这居然还是要喂他。

    “我手又没断，勺子给我我自己吃。”

    程晟本想伸手去夺勺子，却在凌霄的注视下讪讪收回手，认命地张开嘴。

    粥是鸡丝粥，鸡肉切得细细的，鸡汤融入粥里却又不显油腻，还掺着香菇和燕麦，炖的软烂，口感丰富。程晟享受地吃了两口，问：“这粥哪儿买的？”

    “自己炖的。”

    程晟差点噎着。

    可凌霄那样又不会是在开玩笑，程晟不敢再多问，怕再问出些什么颠覆他世界观的事，比如鸡肉和蘑菇都是凌霄亲自去菜场买的。

    程晟想了一下凌霄提着手提袋和卖菜大妈讨价换件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粥吃了没一会儿，楼下突然传来了踹门声。学校的别墅都是统一的设计，大铁门，中间隔了一段空地，然后才是别墅楼。一般来说这块空地会被这群有钱人改造成花园或是加装娱乐设施，可是凌霄却管都没管，于是铁门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大院中回荡，与之一起的还有楼正轩的呼喊——

    “程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