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身体抱恙（渠成X孙倩剧情）
这段时间，锦珍医院发生了一件大事。 锦珍是政府控股公私合营的一家医院，顾炎是院长也是创始人，但政府作为董事会成员，仍然有罢免他的权力。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实际上就是有群众举报顾炎私藏毒品，叫了警察过来，一查，果然在他办公室查到了大量进口违禁药物。 顾炎立即反应过来有人栽赃嫁祸，他再蠢也不至于在自己办公室摆这么多违禁物品。 但每天进出他办公室的人很杂很多，他一时也锁定不到可疑人员。 幸亏那天秦仲爵去医院给夏新玫拿药，碰到来搜查的警察，这才给洛军打电话通融一下，顾炎没有被带走关押，而是限制行动。 很快秦爷爷那边知道了这件事，自然也想到了是仇人嫁祸。 当天就有一道红头文件下来，让顾炎停职调查，对外平息民愤，而实际上给顾炎机会避避风头。 都是一家人，肯定不会让顾炎吃苦头。 顾炎就安心回家带孩子。 他还算无欲无求，这下权当给自己放假了，难得清闲。 不过他的大姐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顾亚楠也是很护犊子的，就这么一个弟弟，自然不能任他被人栽赃。 作为退休老军官，顾亚楠在军区有很多关系。 她找到军区的朋友，第二天带着武装人员把锦珍医院堵了个严严实实，从上到下的人和物都搜查一遍。 这一搜不要紧，却在顾炎办公室看到了一张保存得很好的老照片。 照片上的人，和渠成的丫头长得相似至极。 还能是谁，就是顾炎大学时追过的女孩子，孙倩呗。 顾亚楠当时极不看好这段关系。 孙倩年纪不大，凭着自己长得漂亮四处勾搭有妇之夫。 要不是她，渠成也不会丢下自己的结发妻子去做卧底，而且一去三十年。 虽说渠成救过秦仲爵的命，顾亚楠还是在心里认为他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和杜岚结婚之后又和别的小姑娘唧唧我我，最后还弄出个私生女。 更不能接受的是，这个私生女还继续和自己儿子纠缠在一起。 顾亚楠接受无能，一大早跑到顾炎的别墅大闹一场。 正好碰到秦仲爵，又和自己儿子吵了一架。 让她最气急败坏的一句话是顾炎说的，他说，“对，我一直没有放下倩倩。小甄也知道这件事，但我们离婚是因为别的事情。我和爵一样，爱上的人就是一辈子，你也不要逼他了，他爱小夏，谁也改变不了。” 顾亚楠紧接着骂夏新玫和她妈妈都是狐狸精，在场的两个男人自然一个比一个脸色黑，最后秦仲爵拽着她离开了顾炎家，走前嘱咐顾炎照顾一下夏新玫。 母子俩直接回了秦家，秦仲爵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明态度，他不打算接任爷爷，也不打算离开夏新玫，如果秦家不接受玫玫，那他就离开秦家。 秦家人自然都不高兴，顾亚楠气得直哭。 秦仲爵也不在意和家人闹翻，直接甩袖而去，一趟飞机去了西北见未来岳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秦仲爵呆在潼阳和玫玫惬意生活，顾炎和两个儿子时不时过来一起玩，也算其乐融融。 但幸福的生活总是短暂的，这一天，他们在外面野餐聚会，秦仲爵就接到了顾亚楠女士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他皱皱眉。 自从上次闹僵之后，他没有再和秦家人联系过。 今天突然找上来，怕不是什么好事。 “谁啊？”夏新玫懒洋洋地问。 小姑娘穿着小短裙，跪坐在野餐布上，搂着他的胳膊靠在他怀里。 顾炎也好奇地看过来，手中的野餐篮放下。 秦仲爵揉揉夏新玫的小脑袋，微笑道，“没谁，不用管，咱们继续。” 说完秦仲爵就按断电话。 但是电话锲而不舍地又打过来。 “接吧，应该挺重要的。”夏新玫善解人意道。 她其实瞥到了来电显示，来电的是自己未来的婆婆。 秦仲爵大概是怕影响她心情，所以不打算接。 得到夏新玫的肯定，秦仲爵嗯了一声，接通电话。 他没说话，就听到对面顾女士噼里啪啦说一大堆。 听着电话，他的脸色也严肃起来。 “把电话给你舅，我一直打不通他的手机，时间不能再耽误了。”顾女士憔悴地道。 “好。”秦仲爵答应，然后将手机递给对面的顾炎，“你姐找你。” 顾炎迟疑一下，拿过电话，“姐，怎么了？” “老爷子这段时间身体不适，今天就去医院体检，结果查出了癌症，医生说是晚期，最多再活一个月，但是明明之前体检都很健康的，你快回医院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下个月老爷子还要去外事访问，现在身体坚决不能出问题……” “检查报告怎么写的？”顾炎问。 顾亚楠相应地回答。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顾炎严肃道。 他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秦仲爵。 “要走？”秦仲爵听到了一部分对话。 “嗯，老爷子身体抱恙，我回去看看。爵，小夏，你们好好玩，顾东顾西，别给你堂哥和姐姐添乱，少吃糖，少喝点汽水，嗯？” “知道啦。”顾西听话地点点头。 顾东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自从那天见到妈妈之后，顾西的性情大变，曾经的小淘气包现在乖得像个天线宝宝。 但是这样，也越让顾炎感到心疼。 他揉揉两个孩子的脑袋，这才拿起衣服和车钥匙离开。 “怎么回事？”夏新玫嗅到了紧张的气氛，关心地捉住秦仲爵的大手，用小小软软的掌心温暖他。 “老爷子查出了癌症，不过事情很蹊跷，顾炎回医院看看。”秦仲爵将她搂在怀里，吻了一下她的头顶，“咱们不用管，今天好好玩。” “好哦，如果有不开心的事一定要和我分担，不要自己扛着。”夏新玫凑近秦仲爵的脸，在他嘴上啵了一下。 “嗯。”秦仲爵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笑。 “啊呀少儿不宜，你们不如原地结婚算了。”顾西捂着眼睛说。 他看着两人唧唧我我，突然觉得被塞了一大口狗粮，嗝儿一声，三明治吃不下去了。 听到这话，夏新玫脸有点红， 抬头去看秦仲爵。 只听他平静地道，“等你姐姐上大学，我们就结婚。” “姐姐什么时候上大学啊？”顾西又问。 “再过一年。”秦仲爵答，“明年这个时候姐姐就是你堂嫂了。” “唔……堂嫂这个名字不如‘姐姐’好听。”顾西兴趣缺缺，埋头去干手里的香辣汉堡。 夏新玫嗔怪地推了一下秦仲爵，“谁说明年和你结婚了？我还没答应呢。” “不急，明年不行就后年，后年不行就大后年，我会一直等你。”秦仲爵猝不及防地低头含住女孩的唇珠，轻舔慢咬，“宝宝，我一直都是你的，等你什么时候想认领了，就把我带回家。” 夏新玫仰头和他接吻，脑海中浮现一个荒谬的想法，秦仲爵这样，好像一只撒娇的大狗狗。 旁边的顾东和顾西自觉地帮对方捂住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 秦老爷子的各项化验数据都显示血癌晚期。 但是明明每季度的定期检查都没发现任何问题。 顾炎在实验室里捣鼓了一下午也没有个结果，只能先安排老爷子住院观察。 但他已经被停职，名义上不能亲自治疗，只好安排一个资历和他差不多的医师挂名。 实际上还是他在忙里忙外。 自家人的病，也只有在自己人手里才放心。 …… 另一边，孙倩在渠成的照料下情况好转很多。 渠成帮她学习插花和茶艺，每天耐心地和她一起做些小手工。 孙倩现在可以安安静静地插花、刺绣，情绪很少失控，也可以和渠白面对面交谈几句。 但是看到渠白，她还是会怯生生地躲在渠成身后。 “你去哪儿？”孙倩有些焦急地抓住渠成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眼神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他们正在下跳棋，渠成的电话便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渠成就下意识起身。 “我就去阳台接个电话，”渠成柔声说，“不会走远。” “别走……”孙倩的声音害怕极了。 “就在那边，你看，阳台门是透明的，你可以直接看到我。”渠成往外走了两步，似乎要演示一番透明玻璃的可视度。 “啊！不要！你回来！你回来！”孙倩把桌上的棋盘一推，棋子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然后她捂着耳朵尖叫起来。 渠成连忙快步走上去将孙倩抱在怀里，“对不起，我不走了，别怕，你很安全，我哪儿也不去。” 孙倩浑身发抖地抽泣，似乎是想到了恐怖的回忆，指甲扣着渠成的小臂不松手。 渠成忍着皮肉之痛，抱着她哄，眉心却是紧紧皱起。 倩倩这个样子，根本离不开他一步。 到时候他不在了，她可怎么办？ 等怀中的女人放松下来，渠成这才拿出手机，一边轻拍女人的后背，一边将刚才的未接电话回拨。 “什么事？”他在一瞬间收起所有情绪，声音平静如水。 “秦明海住院了，我听说情况不好，现在正是你行动的好时机。”对面洋洋得意的声音来自杜跃生。 他心情不错，倒是没有介意之前的电话被挂断。 “现在不行。”渠成低头看了一眼倩倩，“我还有别的事。” “渠成，你养什么女人我不管，但是不要影响到我的计划，懂？”杜跃生明显对渠成的各种行动了如指掌，也知道他挂念着什么，把柄是什么。 至于通过何种渠道，那自然是不会告诉渠成的。 渠成握紧拳头，又松开，最后平静地道，“给我一周，我要安排一下。” “好，只有一周，这是紧要关头，你不要坏了我的好事，下周这个时候我要看到秦明海下台。” “结果我不能保证。”渠成说，“但是我会尽力。” “我等着你的消息。” 渠成挂断电话，让倩倩在沙发上坐好，自己蹲下去捡地上的跳棋。 有的棋子滚到了沙发底下，渠成跪下身伸手去够。 “对不起，刚才的事你别生气。”孙倩焦虑地绞手指，“你别不要我。” 似是感受到某些微妙的气氛，她为自己的脾气道歉。 这还是头一遭。 渠成抬头，看到倩倩紧张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的脸色因为刚才的电话不太好看。 他从未想吓到她，于是恢复了温柔的表情，握住倩倩的手安慰道，“没生你气，在生电话里那个人的气，还下棋吗？小白还没做好饭。” 这段时间渠白陪着渠成和倩倩阿姨疗养，不知怎的就被忽悠着做了一家人的专用保姆，又是做饭又是打扫卫生。 渠成也不心疼他，渠白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抱养的。一定是这样。 “我帮你。”孙倩从沙发上下来，和渠成一起跪在地上捡棋子，“我再也不发脾气了，你别走。” 她的话小心翼翼，像一根银针，刺入渠成的心脏。 渠成动作顿了一下，柔声回复，“没关系，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目光却是暗沉下来。 她是如此离不开他，而他只有一周的时间了。 一周之后，他将踏上一条不归途，而他的倩倩，又要在这个世界上孤身一人…… 渠成这辈子从未后悔过自己的任何行为，即使是杜岚和儿子因他而死，他也只觉得遗憾。 他的工作意味着他不可避免会失去身边的亲人。 可是对于倩倩，他却后悔了。 说起来，她现在的痛苦都是因他而起。 如果当年没有带着她进入宋美俊的龙潭虎穴…… 想到这里，渠成脑海中浮现出顾炎的面孔。 其实，倩倩和顾炎在一起，一定比跟着他要幸福。 当夜，渠成把孙倩哄睡，便拿手机，拨出了顾炎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