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其实Y城的事并没有多大，而蔺鹤根本不用亲自来，但莫名其妙的的，蔺鹤跟来了，甚至在事情解决完之后一赖就是一个月。 期间安清烊也没催过他，倒是公司的电话接二连三的打来。 蔺鹤没办法待下去，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买了点特产回去。打算带给安清烊。 但回到家看到寂寥清清的房子，突然想起安清烊搬走了，他也不知道搬哪去了，上次想借机送他，打探出位置。可没想到安清烊准备的那么全，他只能胡诌个借口过去。 蔺鹤拨了拨电话簿，安清烊的名字跃入眼中。他在那个名字后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划了过去。 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个过来，蔺鹤接过：“喂？” “你好，是蔺鹤先生吧。我是安老师的同事，他上个月辞职时我问他借了本书，现在要还，电话也打不通。林先生能麻烦告诉下安老师可以吗？” “你有我的电话。” “我翻安老师信息的时候，紧急联系人是您。这书挺重要的。所以才打的电话。” 蔺鹤答应下。安清烊辞职了，可他明明说的是请了假的，为什么对他说谎。带着心中的疑惑，他打了好几通电话，无一例外没人接。 蔺鹤有些担心了，怕安清烊的安危。他想找安清烊的朋友问问，可仔细想来，安清烊好像都是孤零零一个，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就算有蔺鹤也没见过。 蔺鹤叹了口气，有些烦心，只能动用关旭花了点人情找到一个小公寓。 敲门，没回应，他也没钥匙，但凭安清烊的习惯，应该会在外面藏个备用钥匙。思索再三，蔺鹤蹲在一旁的绿植那块，从泥土的最深层找到了一个沾满泥土的备用钥匙，莞尔一笑：“藏得挺深。” 屋子里暗沉沉的，所有的窗帘被拉上不放进一点阳光。灯也没开一盏。 蔺鹤压下心底的怪异。率先进了卧室，被子乱成一团，但是没人。蔺鹤摸了摸，里面还有余温。这是没在家吗？ 下午两点，刚醒？ 蔺鹤打算回去，路过卫生间时踩上了一滩水渍。浴室门禁闭，是锁着的。蔺鹤想安清烊卫生间的水龙头坏了，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蔺鹤动了动把手，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按理说说他应该找专业人士来修的，可他莫名觉得没时间了，没时间等了。 这门不结实，蔺鹤用力撞了几下，就开了。门锁坏了。打开灯，底下一滩的水，还有一声声水滴滴落的声音。 蔺鹤浑身发冷，努力压下心底的不安，握住被遮住的磨砂屏障。 医院 红灯微微闪烁，蔺鹤没注意这一幕，等听见开门声才猛然抬头，医生和后面的助手都戴着厚厚的防护服看不见表情，蔺鹤难得那样无神彷徨。 “病人没什么大碍。刚刚洗过胃了，幸好送来的及时。估计得睡个好一会，除了辛辣刺激性的食物和比较硬的，其它的都可以吃，最好是清淡的流食，例如牛奶酸奶都可以。” “那我能去看看他吗？”蔺鹤往里头张望。 “急什么，转病房，爱陪多久陪多久。” “那手腕上的伤。” 蔺鹤想起之前看的那一幕，三四道划痕，血流了一片。 “看着严重，没什么大事，应该是第一次，没划到大动脉，好好养着，就好，不然会留疤的，最要紧的就是嗑了大半瓶的安眠药。不过现在没事了。” 蔺鹤点头如捣蒜，忙道：“好好好，谢谢，谢谢。” “不过，患者的心理问题还是得注重，不然找个心理医生疏导疏导。看开些，年纪轻轻的。多可惜啊。” 病房里，安清烊面色苍白，脸上基本上看不见血色，蔺鹤安排助手去买了些安清烊现在能吃的东西，等醒来好好休养。 左手打着点滴，右手腕缠着厚厚的绷带，看着好生心疼。 蔺鹤估摸着在安清烊浴室里看到的那一幕够让他做一辈子的噩梦。他差点也跟着吓过去。 蔺鹤搞不明白，安清烊为什么会毫无征兆的突然寻短见。如果说是父母离开，悲伤过度，也不至于大半年才有动静，如果说是不想离婚，他也没说过拒绝的话，反而反应平平。怎么突然就...... 就像医生之前说的，又嗑药又割腕的，甚至把自己的这个身子泡进水缸里溺死。这是生怕自己死不透。 如果不是他水龙头没关紧，水溢出来，他可能会直接一走了之，等着安清烊的死亡通知。 蔺鹤手轻轻碰了碰绷带边缘，低声道：“该留个疤，长记性。” 事到如今，两人离婚的事怎么也继续不下去了。眼下最为要紧的，莫过是安清烊赶紧醒来报个平安。 蔺鹤熬了一夜，在安清烊被送出急救室才稍稍放松下来。眼底被熬出淤青，浑身上下散发着颓靡之气，让刚进来的助手第一眼都没敢认。 “蔺总，粥买回来了，还有酸奶，牛奶。是白粥，我问过了，给病人吃正好。”助理瞥了眼病床上安清烊的惨样没敢多问，送完饭直接离开了。 粥放在了保温桶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安清烊醒来。 安清烊确实是第一次自杀没经验，所以吃了大量的安眠药生怕自己到时候反悔，也知道自己第一次割腕，没轻没重，便把自己泡进了浴缸里，觉得自己没失血而死也能溺死。可唯一的变数就是蔺鹤，他没想到蔺鹤回来，更没想到他能把一步踏进鬼门关的自己给救回来。 第一眼他看见白茫茫的一片，还以为人死后真的能变成鬼升天，可后知后觉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没知觉的下半个身子才意识到不对，他费力动了动手指，闷哼一声在证实什么。 “醒了。” 熟悉的声音吓得安清烊立刻僵住了身体，闭上眼装作没醒的样子。 耳边除了沉重的呼吸声一切再次归于安静。安清烊觉得惊悚，他怎么会在医院还有蔺鹤怎么在自己身边，被蔺鹤发现了，为什么？谁报得警？他明明做的万无一失的啊，谁会有他家的钥匙！小偷吗？这么好心，还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