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室友
陆文锦等邢沨走了之后再床上坐了好久才感觉自己浑身发冷，地上放着食物和被子，但是他没有胃口吃进去任何东西，他窸窸窣窣爬过去把被子拎上床，抖开盖在身上，蜷缩在床上。他现在大脑一片混沌，无法思考，感觉非常的累，感觉好冷，只想睡过去。 等第二天蒋程恺打开地下室的门进来的时候，看到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浑身通红冒汗的陆文锦，这时候的他已经开始咬牙说胡话了，蒋程恺大惊，玩归玩，他还是不希望闹出人命的，所以赶紧给他套上衣服背起来冲了出去。 急匆匆在路上走得时候路过几名二年级的学生，那几个学生盯着陆文锦的背影没说话，只冲蒋主任低低头算是打招呼。蒋程恺也没顾上那么许多，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就大步流星走进了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司阳看了一眼这孩子，歪了下脑袋示意是什么情况？蒋程恺点点头，于是司医生也就心下了然的开始了医治。 一瓶吊瓶快见了底，陆文锦才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左右环顾，发现自己在一间医疗室，抬了抬腿，发现除了酸疼里面干净了很多，“得救了。”他这样想，然后就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医生坐在办公桌边看书。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温柔的问道，“你醒了？同学？” “是你救了我吗？”陆文锦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把第一眼看到的人当成帮助自己的人。 司阳愣了一下，然后用嘴掩着嘴巴笑了起来，“不是的，乖孩子。你这话如果叫蒋主任听了去，他非得生气不可。” 是他？他会允许自己出地下室还给自己治病？陆文锦有点不敢想象。 “还难受吗？”司医生走了过来看了看吊瓶，发现快到底了，就帮他把吊针拔了下去，看他吊针吊的手指冰凉，还细心的帮他揉搓了一会儿手，等活过血才松开，放进了被子里。 原来，这所学校里还是有好人的，陆文锦默默的想，也许，未来的日子也不见得就一定不好过。这学校里，有好人也有坏人，一个人同时既可能是好人也可能是坏人，就看是对什么人对什么事，如果自己来了这里后的命运已经被安排好，那与其挣扎痛苦，还不如接受他。 “我……我想见蒋主任……”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样，陆文锦像医生发出着请求，这令司阳不禁有些吃惊，这孩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好，你等我叫他。”过了一会儿，屏风后传来门开的声音。陆文锦看见一丝不苟穿着西装的蒋程恺从屏风后走了进来。 他随手脱下自己的手套，搭在椅子上，伸出手抚摸着陆文锦已经退热了的脸颊，陆文锦有些羞赧，他往后缩了缩脸，蒋程恺没有生气，伸手在他干燥起皮的嘴唇上压了压，“没喝水？”他说着拿过一旁的水还在抽屉里拿出一根新拆封的吸管插进水杯里递到陆文锦嘴边。 陆文锦盯着对面这个衣冠禽兽，他是如此细心，又是如此熟悉这里，想必之前应该如此对待过很多同他一般的男生了，他只能柔顺的低下头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喝了下去。 喝完水，陆文锦整理了一下表情，微微抬着眼看向蒋程恺，没有了昨日那般气愤和咒骂。可能班长把他说服了，蒋程恺心里想，面上不动声色，用眼神示意陆文锦继续。 “主任，能不能，让我好好念完3年高中？”陆文锦卑微的请求着，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求。 “当然，”蒋程恺挑挑眉毛，“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念书的么，放心，咱们这个学校向来不会误人子弟，不过么，你也知道的，凌志高中每个人进来都有不同的原因，而你进来的义务邢沨有没有告诉过你？” “不曾细说。”陆文锦不敢说没说过，也不敢说说过，只能含糊的说没细说。这孩子倒是个心眼多的，蒋程恺心里暗想。 “也很简单，你每天主要任务肯定还是需要学习的，但是如果有人对你感性趣，你也是不能拒绝的，因为如果凌志有等级，那你目前应该在最低等，你是没有任何权利拒绝任何人的，明白吗？”蒋程恺揉着他已经被水浸润过的嘴唇，用手指在上面反复碾压，而陆文锦没敢说一个不字，只能垂下眼睫低低点了头。“好，乖孩子。”蒋程恺揉了揉他的头发。“今天在休息一天，明天就去上课吧，这两天落下的课，班长会给你补上的”，他慈祥的笑着。 凌志高中是可以住宿也可以走读的，但是在陆文锦消失的这两天，蒋程恺已经跟他妈妈打了招呼说文锦底子差，需要在学校补课，最好可以住宿，文锦妈妈马上就同意了，还想收拾行李送进来，但是蒋主任拒绝了，说为了保证学生的安全，所有住宿生的衣食住学校都是给准备好的，不允许外带，文锦妈妈这才作罢。 陆文锦在医务室休息了一会儿开了药之后就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寝室，还好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寝室没有人，他才得以在无人空间喘口气，这才是第一天，感觉真难捱啊，他默默的望着天花板。 这是一个四人套房，有两间卧室一间舆洗室和一间客厅，空间很大，他这间屋子不知道住的是什么人，如果也是那种……他不敢想。 晕晕乎乎间又睡了过去，等他被吵闹声弄醒的时候，发现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室内一片昏暗，透过虚掩的房门，客厅的说笑声断断续续传了进来。 “哎，你们说，那天转学过来的那个小男孩这两天怎么没见啊？”一个清清爽爽的男生问着。 “怎么？你等不及了？估计在哪个主任床上起不来吧，且等着吧。”另一个混不吝的声音插进来，“要我说也没什么意思，那么瘦那么小，操起来有劲么？我就喜欢有肌肉的，操起来倍儿爽。” “得了吧你，忘了纪岩了？他倒是一身肌肉，结果呢，还不是因为太桀骜不驯被操脱肛，差点玩脱，剩下半条命被丢了出去。谁也禁不住没日没夜的……” “你闭嘴！”混不吝的那个声音好像生气了，把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发出很大一声响。 “行了行了，谁不知道他是你心肝宝贝，我不提了行了吧？”之前那个欠欠的声音及时收了口。 突然门被推开了，然后门口的开关啪的一声打开，一瞬间大亮的灯光晃的陆文锦有些紧张，他迅速坐了起来，用被子挡住身体。 只见门口立着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按照门的高度，这男生起码有一米九，剃着板寸，耳上一寸的地方剃着三道杠，眉眼锋利，鼻梁高挺，嘴唇紧抿着好像正在生气着，可能他就是刚才摔东西的人，文锦心想。 “你怎么在这儿？”上扬的语调，透着一丝不快。 “我……这是我宿舍。”陆文锦赶紧回答，不知为何，他有些怕他。 “哦？”那男生走到自己的床铺，大叉着坐了下去，把衣服顺手放在脚凳上，“他们这么快放过你了？”他话中有话，陆文锦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点点头。 等了一会儿，没见回应，陆文锦扭过头去观察，发现那男生拖了袜子和衣服钻进了被子里，再也没理他，背对着他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