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背叛（蛋：妖僧和仙尊野合，险被围观）

    五年后。

    金碧辉煌，雕栏玉砌的宫殿在夜色中逐渐失去了它白天的光彩，金丝楠木制成的木匾上，龙飞凤舞地刻着“龙潜殿”三个金雕大字，却仍然熠熠生辉。

    龙潜殿内地铺金砖，金丝楠木制品随处可见，大殿里盘龙金柱上镶嵌着巨大的珍珠，蚕丝罗帐绣满金线海棠。而在龙榻之上，奢靡成性的皇帝正抱着一个面容平平无奇，身材有些纤细的男子。

    “你说，蛇妖筋骨制成的丹药，真能延年益寿？”永成帝身材臃肿，抱着怀里的男子像是抱着一个竹竿，然而他却怡然自足。因为从小就膀大腰圆，所以永成帝便一直有个喜欢纤细娇小男子的小小癖好。

    正是由于高湛从林御医，也就是高湛的林老师口中得知当今圣上这特殊的癖好，因此厚着脸皮跟着林御医来到京都，整日在他身边端茶倒水，供他驱策，终于有机会跟着林御医进宫给皇上看诊，接着便几次三番试图勾引圣上。偶然有一次爬上了圣上的龙床，高湛自然处心积虑巴结着这位皇帝。

    倒霉催的林御医当年正是因为撞见了皇帝、贵妃以及一名男子在床上共登极乐这才被罢免，后经王爷说情才有了复职的机会。

    林御医平日听到外面传皇上的谣言都不敢多听，想到当年被罢免后受到的种种刁难就苦不堪言，便跟自己的学生高湛诉起苦来。哪成想自己的好学生听了自己的肺腑之言却存了一份这样的心思。

    “皇上大可放心，我自小就习药道，看过的药书更是不可计数，我曾在蛇妖那里看过一本妖界的药书，蛇妖筋骨确实可以医死人活白骨，延年益寿更是不在话下。”仗着现在永成帝对他的喜爱，高湛在皇帝面前也敢自称我了，如今一脸的恃宠而骄，与当年在临兴县上的高湛不可同日而语，“皇上可别忘了，给您炼了丹后就给人家什么。”

    “朕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还能骗你不成？”肥胖的永成帝在高湛挺翘的臀上捏了一把，“等炼完丹，朕就封你为国师，给你宰相的实权，以后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高湛情动地扭了扭屁股，伸手摸向永成帝的裆部，便被永成帝臃肿沉着的身体压在了身下，狠狠一顿肏弄。

    而他口中的蛇妖廷正被他用沉重的铁链绑在水牢之中，廷被喂了大剂量的迷药，因为是妖族，所以人类的药一般不会对他起太大作用，但如果剂量很大，效果也是有的。

    廷在混混沌沌之中只感觉自己置身在无边无际的浪潮之中，冰冷的水把他的皮肤浸泡得又皱又白，像一块发皱的白棉布。他最讨厌水了，廷难受地蹙了蹙眉。

    在水牢中泡了两天，廷又被抬进了皇宫，皇帝想要亲眼看看自己的药材是如何被制成丹药的，便要高湛在龙潜殿给蛇妖抽筋拔骨，而皇帝则坐在边上葡萄美酒地享受着，心潮澎湃地观赏这一出残忍的戏目。

    廷在一阵疼痛中迎来了一丝清醒，伴随着一阵“嗞啦嗞啦”的声响，剧烈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最为明显的一处便是胸膛。

    廷感觉自己的肋骨碎了一地，心脏下方是逐渐被掏空的感觉。空洞、疼痛、绝望将他整个身体撕扯开来，仿佛只剩下一副皮肉破碎的皮囊。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那个拿着一把银刀挖他肋骨的人，像已被凌迟了无数遍。

    “你、你就那么、那么爱权吗？”殷红滚烫的鲜血随着廷开口而从口中涌出，浓烈的血腥味令人几欲作呕。

    那人厌恶地皱了皱鼻子，将手中沾满鲜血的银刀递给旁边的太监：“你来，取整根的。”

    半晌他才想突然想起似的，回答廷的问题：“你早就看出来了，还用问吗？”

    是了，从廷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开始，那时他的眼睛里便总带着一股渴望，渴望自己成为人中龙凤，渴望自己能坐拥权势，而他家中无权无势无财，又如何能实现。后来他无意中得知了林御医的身份，知道他与王爷那边关系匪浅，就等着贵妃消气再进谏一番。

    学习药道不过是个借口，他看中的从来都是林御医的身份。

    很多时候不是廷没看懂他，而是廷不愿细想，不愿承认。

    廷低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红色胸膛，眼中却是一片苍白的绝望。

    太监拿着银刀靠近他的胸膛，他在余光中看到了微晃的人影。连素不相识的人尚且都会颤抖，而刚刚那朝夕相伴多年的人却一丝迟疑都未曾有过。

    宫殿中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摇摇欲坠的廷在一片白光中化出巨大的蛇身，他残缺的骨头在重新组建，迅速组建成可以让他滑动自如的形状。锁链被坚硬锋利的蛇鳞刮断，他不顾身上不断冒出的血水，在殿中疯狂席卷。

    高湛大声喊道：“快来人护驾！”

    粗壮的蛇尾一扫殿中两条巨大的盘龙金柱，宫殿轰然倒坍，在一片尘土之中，巨大的蛇身飞身上天，竟然直直蹿出了九天之外。

    ……

    “那高湛后来死了没有？”骞陌连忙追问道。

    蛇妖廷：“没死，只被砸断了腿，后来也算是寿终正寝。”

    “你不恨他？”

    “我看起来像不恨的人？”廷摸了摸下巴，仔细回想了下：“为了报仇，我强过几十个像他的男子！”

    骞陌：“……所以外面说你勾引男人都是真的？”

    “我没勾引，我是强奸懂吗？强奸懂不懂啊你！外面的传言不过是那些男人气不过便造谣。”廷神秘兮兮地凑近骞陌：“人不都有转世吗？他的转世都不知道被我肏过多少个了。”

    骞陌无语地看着他：“……”他这语里竟还有些得意？

    一旁的释遥接着问道：“所以你的制药之术就是跟那个林御医学的？”

    徐檀舒淡淡地看了释遥一眼，见他察觉一般望了过来，又慌忙移开了视线。

    “一半吧，大多还是从我后来那位师傅那里学的，我从皇宫出来后伤势太重倒在荒郊野岭，还好晕倒前谨慎，化为了人身，那医师是隐居人士，正好捡了我，后来我赖着不走，把他本事全学光了。”廷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遗憾，又很快被他隐去。

    “节哀，你那恢复神智的药还能多制一些吗？”释遥作势要拍他的肩膀，被他飞快躲开了。

    廷：“不太能。”

    廷想了一会又道：“你能找到我的断指吗？”毕竟，少了一个手指头形象上不太好看。

    释遥：“不太能。”

    廷：“……”

    廷不眠不休花了三天时间制好五颗可以令发狂的妖族恢复神智的药丸，以此换取自己的断指。师徒三人本想先将药丸带去无常县，没想到附近很快就又发生了一场大动乱。

    与临兴县相邻的兰洲县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王员外一家老小以及家仆都被儿媳一人全部杀害，无一幸免。

    一个手无存铁的妇人，又如何能杀害那么多人？很快就有传言蔓延开来，说那王员外家的儿媳是妖怪，做不来小女人之姿，丈夫对她百般挑剔，欲要休妻，这才大开杀戒。

    后来又有在兰洲县走过一遭的百姓，得知了一些内情——王员外家的儿媳确实是妖怪，只因被丈夫发现自己的身份便痛下杀手，一家老少，无一生还，全都丧命于那妖怪的手下。

    王员外祖辈历代经商，在当地也有一定的权柄，官府都要敬他三分。

    官府的人接到报案急匆匆赶到王府，到王府只见到满地的尸首。

    王员外的儿媳芙茹站在一片血泊中，猩红的眼眸像是血染的一般，用近乎癫狂又渗人的眼神看着所有人。

    捕快战战兢兢地一拥而上，芙茹却如同杀疯的杀神一般，双手指甲缝里满是殷红干涸的血迹，墨黑的长发被周身纵横交错的气流卷起，赤手空拳就朝他们扑来。

    芙茹原本柔美细巧的手如今伤痕累累，裂口上沾着擦不掉的血垢，又长又硬的指甲冷气森森，削铁如泥一般将一名捕快手上的腰刀切断，紧接着芙茹周身纵横交错的气流便将那名捕快狠狠地推了出去，重重砸在一排捕快身上。

    一名捕快打算从后面偷袭芙茹，眼看腰刀离那妖怪的脖颈只有两寸，妖怪却像身后长了眼睛似的一转身就将腰刀打飞，紧接着那纤细的手直接贯穿了他的心脏。

    腥红血液飞溅一地，那捕快的身体很快便软软倒下。

    官府派来的捕快有二十名，很快便被干趴了一半，原本就有些顾忌的捕快都开始打起退堂鼓，就在这个时候，芙茹似乎终于耗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晕倒在地。

    原本他们还不信，生怕这是妖怪的诡计，足足站在原地等了三刻钟，见那妖怪一直晕在原地不动，这才壮起胆子上前一刀砍进了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