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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我被老攻囚得痛不欲生

    从京城到边郊的距离说远也不远,可再怎么说也有二十几分钟的距离,却生生被颜晨焕挤到了十分钟不到。

    颜晨焕匆匆地赶到郊区房屋,气喘吁吁之下,弯下腰来身子根本起不来,甚至有着轻微的眼花缭乱。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明明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却还是义无反顾,抛下自己的尊严来满足许西洛的恶癖。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那被许西洛击碎的傲骨只是一场笑话,而更可笑的,是他现在仍然站在这里,只为奔赴一场被威胁的,注定撕逼的战场。

    他的确放不下许西洛。

    即使许西洛在整他,即使许西洛想要他家破人亡,即使许西洛连他都不想放过…

    可在一切狠话呼之欲出的时候,最后,还是抵不住那一张血腥的照片,抵不住这么多年相伴的情谊。

    “许西洛,我现在到了。”

    好不容易接通电话,颜晨焕松了一口气,至少证明许西洛暂时还活着。

    那边的许西洛声线暗哑,过了许久才道了一句,“门没关,进来吧。”

    颜晨焕随手一推,门果然没关。

    他轻轻关上门,外屋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物非人亦非,曾经相濡以沫共患难的一切,倒成了讥讽如今强有力的存在。

    真是无比可笑。

    还未找到许西洛,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这味道似曾相识,又刻骨铭心。

    浴室里的水流声哗哗地落下,颜晨焕闻声走近,便看见许西洛背对着他,割得体无完肤的手腕正在清水下清洗。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冷白色的皮肤与刺目的血红形成鲜明的对比。

    鲜血与清水相融,逐渐化成粉红色冲入池底,不见踪影。

    许西洛抬起眼眸,那一双眼眸晖暗无光,眼底黑眼圈极重,在他本来就沉重阴郁的面目上添了几分戾气深重之感。

    颜晨焕透过镜子冷冷地与他对视,彼此相视之下,此时无声胜有声,只差一个导火索,就能将整个还算和谐的场面彻底撕得粉碎。

    “你过来,是想跟我谈分手的吗?”许西洛哑着嗓子问。

    颜晨焕憔悴冷漠的脸映在镜子上,当真是前所未有,惹人怜惜。

    “分手倒还不至于,但短时间内我不想看见你,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吧。”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倒也没什么,”颜晨焕有些苦涩,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的许西洛,“只是突然发现,我似乎并不了解你,你也早已不是当年怒发冲冠,却只对我憨憨傻笑求安慰的大作精了。”

    许西洛转身走到颜晨焕面前。

    他手腕的伤口仍旧狰狞,偶尔滴落几滴浅粉色的水液,顺流而下,直达地板。

    “我把你的一切都还给你,你能不能别离开我?”

    颜晨焕听后是真的笑了,他是实在不明白许西洛怎么会这么自信,自信他伤害欺骗了自己,自己还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地原谅他,他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想回到从前的生活,不存在任何芥蒂。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说过了,我可以不和你分手,但我不想原谅你。”颜晨焕当着许西洛的面抽起了烟,抬眸间眼尾轻挑,有着许西洛熟悉的桀骜与不羁。

    “许西洛,我是稀罕你,但你也别把我当傻子。”

    许西洛一把嵌住颜晨焕的胳膊,又被颜晨焕狠狠甩开。

    窗外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整个昏暗的房间,也照亮了许西洛狰狞的面目。

    接着便是震耳雷鸣,烈阳之后乌云蔽日,大雨倾盆。

    颜晨焕头也不回地离开,后面的许西洛没有动静。

    颜晨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终于找到了门把手,用力一拧,却怎么也开不了门。

    他握着门把手的手颤了颤,荒凉之感瞬间渗透全身,他血液倒流直达头顶,身体犹如一半寒冬一半酷暑,在极端的条件下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随后,那边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烤链的响动慢慢朝他逼近。

    外面是电闪雷鸣,里面亦是风雪交加。

    颜晨焕不信邪地一次又一次地拧动把手,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崩溃,可是大门始终保持不变,没有丝毫松动的趋势。

    脚步声最终在他一米不到处停下,更为深重的阴影面照在他的身上,手链的响动近在咫尺。

    颜晨焕将自己从不可置信的深渊中捞了出来,逼迫自己相信现在的处境。

    他将左手慢慢伸进了口袋。

    手机关机键的五下可以报警,这是他唯一可以与外界求救的方式。

    可惜事与愿违,在手还没有进去之际,身后的许西洛就狠狠地将他压在了门前,冰冷的手窜进了口袋,一把将兜里的手机夺了去。

    “想报警?”

    许西洛哼笑一声,将手机摔落在地,用脚用力一踩,本来就有点破碎的手机立马四分五裂。

    “许西洛…你这是犯法的!”颜晨焕咬牙道。

    “是又怎样?”

    颜晨焕突兀地碰到了那冰凉触感的链子,趁许西洛不备,用尽全力推开了他的挤压,接着是颇有力道的一拳打在了许西洛的脸上。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即使颜晨焕怒火攻心,也没空来管这个倒在黑暗里的身影。

    他跌跌撞撞地扶着墙来到内室,他记得那里有个阳台,外面皆是树木,只要跑了出去,密集的树林里,许西洛根本不可能找得到。

    事不宜迟,颜晨焕直奔阳台而去。

    他拉开窗帘,所有的希望都在眼前这个坚固的钢化玻璃面前化为绝望…

    颜晨焕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没有办法了,除非许西洛主动开门,或是他抢到钥匙,否则,他根本就出不去。

    “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

    许西洛残笑着走了过来,随手在墙上拿了一根鞭子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要是在平日,恐怕以颜晨焕的脾气,定要和许西洛拼个你死我活再说。可以他目前的状态,撑到现在已是极致,恐怕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整整两天没有进食的身体有多虚弱,颜晨焕也算是吃到教训。腹部的一阵阵绞痛传来,像是被拧起来的毛巾一般,堪称痛不欲生。

    他转过身靠在玻璃窗上缓缓蹲了下来,将头埋在了臂弯里,整个身体缩成一团显得摇摇欲坠。

    许西洛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边,手里的鞭子抵在他的后脑勺处,不出所料,颜晨焕又是身体的一阵鸡皮疙瘩。

    许西洛将手里的鞭子轻轻按压着那一块皮肤,手起鞭落,空气中破风声就在此刻近在耳边。

    颜晨焕闻声哆嗦了一下身体,痛感却迟迟没有传来。

    啪的一声——

    鞭子扔向老远,许西洛朝着颜晨焕跪坐下来,铐着手铐的手抚摸着颜晨焕的头发,嘴里是噗嗤的笑意,语气亦是无可奈何,

    “怎么这么不禁吓啊?”

    颜晨焕在臂弯里露出一个眼,借着窗外的光亮,他看见许西洛嘴角破皮,流出淡淡血迹,眼里满是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意。

    在那个夜晚,许西洛跪在他面前,伸出被手铐烤住的双手展现在他的面前,眼里净是波光流动,含情脉脉。

    他对颜晨焕安慰道,“别害怕,你看,手铐铐住的是我,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对了…”

    “我嘴角都被你打破了,你得哄哄我。”

    ……

    暴雨过后的晚霞格外迷人,色彩层层递进之下,逐渐被黑夜交替。

    颜晨焕毫发无损地躺在床上,腹部的绞痛在许西洛刚才的按摩之下好了不少,只是还得侧躺着,动一下都格外不舒服。

    许西洛端起一碗热汤来,身后挂着长长的烤链,走一步都噼里啪啦作响。

    他半跪在颜晨焕床前搅动着,轻轻吹着气,然后送到颜晨焕的嘴边。

    颜晨焕看着面前这碗土黄色的鸡汤,他是用了毕生的素养,才没把它给直接掀了的。

    “晨焕,好歹吃点行吗?”

    颜晨焕看着许西洛,脑海里上演了无数个掀翻汤碗的名场面。可看着这热滚滚的液体,指不定会伤到彼此,到底还是没有下手,直言,“你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许西洛没有说话,只是把汤勺里的鸡汤又轻轻吹了吹,重新递给了颜晨焕。颜晨焕顺着汤勺喝了下去,热汤直入胃部,舒缓了疼痛。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原谅我?”许西洛反问,“我不能见不到你的。”

    颜晨焕尽量心平气和,“但你也不能把我囚禁起来。”

    “囚禁你是我不对,但和你失联的那两天我真的要疯了,跟你打电话你不接…”

    “我为什么要接?许西洛,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对你不好吗?你他妈又是怎么对我的?许总?”

    颜晨焕提到这突然觉得挺失败的,“我也是有眼无珠,还一直当你只是个公司的小小员工,是我草率了,还请许总大人有大量,放我回去。”

    许西洛将汤放在了床头柜上,手指烫得深红也面不改色。他细细地抚摸着自己手上铐上的手铐,这种手铐对皮肤伤害挺大,如今早已磨出了一条浅红。

    “颜晨焕,你说我囚禁了你,你又何尝不是囚禁了我呢?谁又肯放我回去?”

    “就像那时候,你躲我,不就是害怕我会用鞭子伤害你吗?可我不是疯子,只是你不信我。”

    “我还能信你吗?”颜晨焕手撑着床坐了起来,“现在想想,我倒是挺疑惑的,在我被你整得焦头难额的时候,你这个始作俑者,是怎么心安理得地和我做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

    “许西洛,你还说自己不是疯子?你就是条疯狗,无论是谁你都不想放过。”

    “呵,是啊,我早已不是你口中的傻狗了,但无论是什么狗,”许西洛握住颜晨焕想要挣扎的手,轻佻道,“我都是你的狗。”

    “傻逼。”

    就这样互怼着,倒让颜晨焕感觉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他反握住许西洛的手,上面是冰冷的烤链,这本该戴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却被许西洛戴着,也不知道许西洛安的什么心。

    他揉着许西洛手腕的红痕,轻抚着那被刀割得伤口淋漓的血痂,心里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许西洛,这手铐明明铐的是你,可囚禁的却是我。可真正关住我们两的,又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