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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挟持进入尼姑庵

    谭秋龄就放他自个儿去买了。

    不多时,他拿着一双女子穿的冬厚靴与热火的青菜丸子汤回来了。

    冬厚靴和青菜丸子汤都是买给谭秋龄的,新鞋拿给谭秋龄穿,他穿回不合谭秋龄的鞋。

    “你这人,是要一辈子当奴才吗?”谭秋龄鼻子发了酸,捏着拳头轻砸梅边的肩,“从庄府出来,好不容易不用伺候主子了,你怎么现在变得比伺候人时,穿得还寒酸破烂了。”

    梅边端着青菜丸子汤,搅动碗中的肉丸,说道:“从前,我是当很多个主子的奴才,现在,我就当你一个人的奴才,伺候你一个人,比伺候多个人要娇贵许多,我肯定要节衣缩食,在你身上倾尽银钱,再说,我穿得破烂,没姑娘看上我,惦记我,这不就顺应你心意了嘛。”

    谭秋龄眼含热泪,似乎可以预见未来日子的辛苦了。

    “我们两人有手有脚,饿不死的,你不要全为了我,也为为你自己。”

    “好好好,我知道了。”梅边舀了一个丸子送去谭秋龄的嘴里,说道,“尝尝,我回来的时候,看摊主卖得热火,想着你和小辣椒该饿了,就买了一碗回来,不管你们饿没饿,我就当养猪一样喂着了。”

    谭秋龄破涕为笑:“你说谁是猪呢?”

    梅边答道:“我是猪,我们都是猪,我是小公猪,你是小母猪,小辣椒是小猪猪。”

    “胡说八道,哪儿有骂自己姑娘是猪的。”谭秋龄被逗笑。

    夜里,蜡烛两根,惺忪地照着。

    谭秋龄的肚子大得连翻身都困难,她枕在梅边的手臂上,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用不了多久,小辣椒就出世了,你这个当爹的,快给她想想,取个什么样的名字。”

    梅边听老人讲过,孩子还在娘胎的时候就取名字,对孩子不好。

    再说了,光是用这一晚上取名字,都想不到好名字。

    他要趁小辣椒出生前,用很多个夜晚好好琢磨,取一个好名字。

    梅边手指缠绕着谭秋龄的头发,说道:“离小辣椒出来还有一段时间,我再想想看。”

    “那你得好好想了,别小辣椒出来了,你还没取好名字,到时我,我就让小辣椒跟着我姓。”

    姓什么不重要。

    他顶着这个‘梅’姓,谐音‘霉’。

    幼时娘亲被拐,同父异母的兄长背井离乡,生死不知,姐姐遭奸污投河自杀,爹爹带着继女私奔,就是连花婶婶,都没落到个善终。

    ‘梅’不是一个好字。

    ‘谭’是一个大气的字,孩子不跟着自己姓,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梅边说道:“那小辣椒就跟着你姓,名就我来取。”

    “我和你说笑的。”谭秋龄说道,“哪有孩子跟着母姓的道理。”

    梅边拥着她,手摸在她的肚子上说道:“以前没这个道理,从现在起,就有这个道理了,孩子从你肚里出来,你怀胎十月,再闯一趟鬼门关把她给生出来,跟着你姓不为过,孩子亦不是你一个人的,没我耕耘,你一人也怀不上孩子,所以孩子也是我的,跟你姓,我取名,不为过。”

    听到梅边的这番强词夺理,谭秋龄竟认为有几分道理。

    次日,天未亮,两人就赶了一个大早,叫醒车夫让赶路了。

    冬日云层厚,不易看见星星,梅边搀扶着谭秋龄站在马车边等车夫出来时,抬头见到了天上稀奇的一景。

    天上的星星多如牛毛,密集地排列在空中,可与夏日里的星星同争璀璨了。

    梅边心里一动,想要给小辣椒取名为星移,意为无论时间、季节、空间的变化,不管未来会身处何处,流落他乡也好,稳居富庶之地也好,他愿自己对谭秋龄的爱不移,就像这天上的星星。

    但想到不能在孩子出世前取好名字,他就没有告诉谭秋龄,想给小辣椒取名为谭星移,并且还快速在脑海里抹去了这个名字,只想在看见小辣椒出世的第一眼,告诉谭秋龄,她叫谭星移。

    马车向北走了一天,庄府派来找他们的人也向北走了一天。

    六个家丁拿着两人的画像沿路打听,在他们留宿过的客栈,知道了他们行进的方向。

    骑着马比驾马车要快,轻易追上他们,不是难事。

    夜里到达的地方是一处荒郊,找不见客栈,梅边带着谭秋龄,决定投宿在一个尼姑庵里。

    那尼姑庵名叫‘星云寺’,那个‘星’字让梅边冥冥之中,觉得是一种缘分。

    星云寺共有五十二个台阶,谭秋龄走上去后,抚着肚子喘气连连,梅边敲开星云寺的门,主持清宁师太开门,走了出来。

    清宁师太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尼姑,听到梅边的来意,说他们赶路,没有客栈歇脚了,能否让他们在这里住宿一晚。

    清宁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分娩在即,自是要收容,只是本寺是尼姑庵,庙里不允许外男借宿,男施主你恐怕就要在外过一夜了。”

    “那还是算了。”一听梅边要和自己分开,谭秋龄就不愿住在这尼姑庵了。

    谭秋龄挽过梅边的手,说道:“我们往前找找,再看看有没有客栈。”

    清宁师太说道:“往前是一片沙树林,没有客栈了,女施主你大着肚子,行动不便,若是迷失在了那片沙树林里,两人都受罪,还是就让这男施主在外面,你在里面。”

    梅边和清宁想到一处去了,赶了一天路,谭秋龄身子怕是遭不住了,要让她赶快休息,自己就在外面的马车里,随便对付一宿就可以了。

    “你听师太的话,去庙里好好歇一夜,我在马车里歇,马车里不冷,我不会有事。”

    “我不。”谭秋龄不肯和梅边分开,犟着性子说道,“我也去马车里呆着。”

    梅边被她的话惹生气了:“胡闹,你和我是一样的吗,你不考虑你自己,也该考虑肚子里的孩子,快,和师太进去,吃些热的食物暖和身子。”

    谭秋龄嘴一扁,去拉梅边的手。

    “快进去,外头站着冷。”梅边不去握她的手。

    清宁扶过委屈的谭秋龄,说道:“又不是见不了,施主何必伤心,庙里有素斋糕点,施主进去充个饥,歇歇脚也好。”

    星云寺的门缓缓合上,站在门外的梅边看着门内不断回着头看自己的谭秋龄,说道:“快进去,不要看了。”

    绕过两座佛堂,清宁带着谭秋龄去了后院的斋房,那写着‘有福’牌匾的房门一推开,就看见里面的三个尼姑被六个男人用亮晃晃的尖刀,架在了脖子上。

    “这……”谭秋龄后退,这里遭了贼人!

    谭秋龄欲跑,去喊在寺外的梅边,清宁拉住她,说道:“施主莫慌,这些人,都是来找施主你的。”

    找自己的?

    谭秋龄明白过来。

    庄家的人还是追来了。

    砸死了庄无意,他们那帮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谭秋龄忍着眼泪,觉得自己真傻。

    早就该想到他们会穷追不舍,早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但这一天的到来,是如此的快。

    庄府的家丁们看见清宁把谭秋龄带来了,手中的刀没有离开那三个尼姑的脖子。

    一个郑姓家丁问道:“梅边呢?和她逃走的,还有一个男人。”

    “施主,叩门的就只有这位女施主,没有男施主。”清宁垂下眼眸,说道,“施主不信的话,可以前去外面查看。”

    庄府的家丁们快马加鞭,先行到达星云寺,断定这前无人家,后无客栈的,谭秋龄与梅边会来这寺庙投宿。

    他们捆了庙里的三个尼姑,威胁住持清宁不把前来投宿的谭秋龄和梅边给骗进庙里,他们就对这些尼姑先奸后杀,然后一把火把这寺庙给烧了。

    清宁逼于无奈,只得按他们的话做。

    骗两个人进来的话,清宁猜测梅边会与他们起冲突,对方六个男人,他一个男人,很可能会因此丢失了性命。

    骗谭秋龄一人进来,她大着肚子的,这些人再狠,料想不会对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下手。

    在庙里犯了杀生之罪,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被油炸,被砍断身子的。

    清宁有好生之德,想救梅边一命。

    “没错,是我一个人来叩的门。”听清宁那样说了,也知道等待自己的,是被捉回庄府的命运,谭秋龄为保梅边,说道,“梅边在半路上把我丢了,往东边的方向去了,你们要找他,就去东边找他。”

    庄府那带头的郑姓家丁色将信将疑:“那没良心的小子,真把你给丢了?”

    “我骗你们做甚,你们快放了那些尼姑,你们不是强盗,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郑姓家丁使了一个眼色,其余五个家丁收了刀。

    “说好了把两个人带进庙里,我们就不会动这些尼姑,这才带了一个人进来,我们……”郑姓家丁眼珠一转,举刀说道,“兄弟们,我们好好让这些住在山里的尼姑们尝一尝男人的滋味,让她们知道什么是快活。”

    那五个家丁跟着举刀:“好——”

    顷刻间,谭秋龄就看见屋里的三个尼姑被那五个家丁撕碎了衣服。

    女尼们欲要呼喊求救,但嘴里立刻就塞入了撕碎的衣服布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