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自然而然的说点什么
直到真正踏上这颗星球，就会发现萨鲁恰齐并不是一颗温柔的星球。形状奇特的断崖怪石交叠在一起，岩体上鳞状排列着刺眼的粉色光斑，地表流动着诡异的红色岩浆。能见度很低，燃烧碎屑和残留物质充斥整个红色的天空，山脉上的光斑让人有一种置身火海的感觉。看不见宇宙外界，无数巨大碎屑把地表生物毫不留情的按压在地面。它们相互碰撞燃烧，变化的漩涡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像是一堆恶心的眼睛和红色脓包悬在脑袋顶上。 挣扎在巨兽齿边的世界 普兰内特向对自己说话的虫族微微颔首，防护服上的涂层和空气反应发出嗞嗞啦啦的响声，不到片刻全新面罩上就黏满了污垢，被这让他很不自在。 ＂我是行为管理委员会的驻军2号督察员。＂那个感觉性格不错的虫族热情地把普兰内特迎进一架悬浮器中，里面宽敞干净，散发着柔和的光，小小的清洁机器人吱吱呀呀的在做清洁。普兰内特从窗口可以看见来时乘坐的飞船，载着雷诺的那种装甲车四面八方地从母舰最低层涌出来，颠簸着开进红色的烟雾中。 ＂你好，驻军2号督查员先生＂，普兰内特挺直着身体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声音闷闷的从面罩中透出来。 ＂我可担不起您的一声先生哇，大人＂，那虫族伸手掰了一下普兰内特面罩下的搭扣，双手替普兰内特取了下来，放在他自己的膝盖上，＂大人来时乘坐的军舰，是卡列联邦第五代通用型驱逐舰，好玩的地方除了舰桥可以看见非常不错的景色，动力室和指挥中心也很有意思。大人有去舰上什么地方玩么？＂ ＂我从医务室走到了一个像是仓库的门口，＂普兰内特说，＂很有意思。＂ ＂嗯？＂虫族表情有些诧异，＂大人是遇到有人禁止您去什么地方么？＂ ＂并没有，奇怪的是，倒是有人对我说了完全相反意义的话＂，普兰内特说，＂我以为，外来人员在军事区域里，老实的呆在安排的区域内是一个普遍被认可的常识。＂ ＂如果联邦的军事安全，需要用限制雄虫的行动自由来保护的话＂，那虫族微笑着说，＂那所有军雌可真是颜面无存了。＂ ＂到基地还有一段时间＂，督查员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球形记录仪，＂介意我询问一些常规问题么？＂ 在普兰内特看来，这并不像是一场对他审问 ＂我是行为管理委员会的驻军2号督察员057632，以下问题用于对第十四军团的行为督查与追责。雄虫的个人信息会绝对保密，如果因此受到任何形式的报复，卡列联邦将负责到底，承担全部损失并赔偿。＂ ＂是否存在军雌未经您的许可，擅自与您交谈的情况？＂ ＂是否遭受到任何形式的软禁、围堵、尾随、偷窥、骚扰的情况？＂ ＂是否感受到任何形式的威胁，导致不安全感？＂ ＂是否存在任何形式的侮辱、冒犯？＂ ＂… …＂ 在整个过程中，普兰内特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被视为了一个潜在的被害者。看来雄虫不是由种群中最强的雌虫性反转而来的，结合雄虫赢弱的身体情况。 也许是最弱的虫族退化来的普兰内特想，但是雄虫的社会地位又似乎非常高 ＂谢谢您的配合。＂，督察员深深呼了口气，收起记录仪，＂这样我的工作就结束了，后面政府的人会来交接，与您完善资料，同样如果您遇到刚才提到的任何情况，请与我联系。＂ 普兰内特从他手中接过一张卡片，上面没有姓名只有编号和一双交握手的图片表示帮助。旁边一个似乎是按压的快捷键，旁边也用图片画出按压即可快捷联系的注释。 突然窗外闪了一下，外界的环境瞬间发生了改变。红色的风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井然有序的军营。悬浮车驶入了驻地，看来风暴是被一个巨大的防护罩隔绝在外。里面所有的建筑大大小小都是椭圆球状竖直向上的，普兰内特的车就停在中心最大的建筑半腰的平台上。 下车后，另外一行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是下船舰后见到的那一群配着枪的虫族。 ＂等结束后，这里的雄虫博恩大人吩咐我一定引您去他的住所，＂督察员说，＂博恩大人盼望能与您结识一番。＂ ＂好的＂，普兰内特说，那群配枪的虫族就上前推着普兰内特的轮椅进了室内。 ———— ＂普兰内特大人，我们是卡列联邦政府派来的代表＂，为首的虫族说，＂如果希望回到您原来的国家或星球，卡列政府将免费将您护送回家。如果您愿意在联邦定居，请配合我们做一份详细的背景调查。＂ 通篇没有一句废话 ＂星贼团已经覆灭了，＂普兰内特把想好的理由说出来了，＂想来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明白了，＂这个虫族点点头，＂请您将这个贴在手腕处。＂ 他身旁一个的虫族，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薄片放在桌面上，推到普兰内特面前。普兰内特依言拿起来贴在腕上。 ＂请问您的名字叫普兰内特么？＂ ＂是的。＂，普兰内特看见一位虫族点了点头 ＂出生地？＂ ＂我似乎一直在太空，＂普兰内特声音放低，或真或假，＂这还是我第一次双脚踩在陆地上。＂ ＂那您是如何出现驻地外的星盗船上的？＂ ＂拉卢奇和拉夫妥与我有血缘关系，＂普兰内特说，这个躯体是基于他们父亲的身体改造的，＂那船是他们的。＂ 政府的虫族们似乎很是惊讶，开始小声的交谈，其中一个调出两份报告拿给为首的虫族看。 ＂你是雄虫涂曼的孩子？！＂，为首的虫族皱着眉头的说，＂那位大人在20年前就判断死亡了。＂ ＂他不幸地活到正常衰老的年龄了。＂普兰内特不否认前一句 ＂你的两个兄长以勇猛闻名，能短时间将他们两个除掉的虫族我也数不出几位来。＂这个虫族扫了几眼报告说，＂能详细告知事情经过么？＂ ＂他们之间一直有芥蒂，兄弟阋墙只是迟早的事情。＂普兰内特说，只是这个进程被他推进到现在而已，＂另外，我并不认为拉卢奇、拉夫妥两位愿意称作我为兄弟。拉夫妥拼了最后一口气也送了我一个爆炸呢。＂ 后面又陆陆续续地问了一些星盗团伙之间的情况，普兰内特用星盗两兄弟从不让他接触任何其他虫族，也没有任何人身自由为理由，一律用不知道搪塞过去了。 ＂您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发问的虫族说，＂按照规定，我们还需要请您看一下这几张图片。如果您能想到任何与之相关的信息，请告诉我们＂ 说着他把桌面上的一个投影打开，划开第一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走路看样子有点瘸，在画面里一闪而过就消失了。 普兰内特摇摇头，对面的虫族划了一下点了下一张。这张感觉不像是一张完整的照片，像是什么装置的一部分，普兰内特依旧摇摇头 对面的虫族似乎也没有很失望，点了下一张。这张照片照在一个脏兮兮的墙角上，上面有一个用利器划的符号。 这张照片普兰内特认出来了，他很清楚知道这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