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独爱

    十一假期结束，曲然直接从海岛飞回了京城上班，曲凛却已经回了上海，两兄弟没有见上面。

    曲然离家独自一人在京城工作生活，虽然在公司有姑父照看，可他在家时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少爷，曲凛对他能否独立生活持怀疑态度。

    曲凛好几次让齐管家带着人去曲然的住处照看，都被曲然坚决拒绝了，还特地打电话向全家表明要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坚决要求独立生活。

    曲凛一家在上海，天高皇帝远，不得不由得他去，想着哪天在外吃了苦头，也就知道还是回家好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曲凛注意到甄微总是乳房胀痛，想起他母亲曾经患过子宫癌，有点担心会不会有乳腺肿瘤的风险，特地约了三院肿瘤科的专家张云成教授，拿着甄微的彩超和CT片子咨询。

    曲凛的姑父姓周，跟张教授是多年的老朋友，曲家投资的几家医院，也跟三院有过好几次合作。

    张教授很给面子，对曲凛的咨询做了认真严谨的解答，之后两人又聊了许多共同关注的医疗话题，相谈甚欢。

    张教授无意中提起曲然曾经帮一个朋友的母亲联系手术，并且在医院忙前忙后，十分热心地照顾，本意是想夸曲然懂事，乐于助人，却无意中泄露了曲然的秘密。

    曲凛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起了疑。

    回到别墅之后，曲凛立刻让汪助理给姑父的助理打了个电话问情况，这才知道曲然竟然在京城病过一次，也不联系自家的医生，瞒着家里自己去普通门诊输液。

    再联想到曲然屡次拒绝家人和齐管家上门，曲凛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弟弟一定有事瞒着家里。

    汪助理汇报的时候，甄微也在，看着曲凛像个老父亲一样气得青筋直跳，完全不理解曲然的所作所为，甄微忍不住笑了出来。

    曲凛不以为忤，只是有点不高兴地瞪着他问：“你笑什么？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汪助理见老板脸色不好，怕殃及池鱼，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甄微心中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接着笑道：“你弟弟长大了，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曲凛一点就透，这么一想，很多事好像都通了。

    曲然的表现确实挺像背着家里恋爱的半大孩子，只是这孩子平常太乖了，在曲凛眼里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曲蔚的一些朋友平常稍微逗逗他都会脸红，以致于曲凛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得到这样一个结论，曲凛脸色更加阴沉，盯着手机许久没说话。

    甄微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似乎有点放肆得过界了，他的身份本不该置喙曲凛的家事，连忙收敛了笑，诚恳道歉：“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曲凛没有接他的话，反而朝他招了招手，甄微乖巧地走上前，挨着曲凛坐在沙发上。

    曲凛一时间也没想好该怎么办，头疼地拧了一把一声不吭的小狐狸：“你接着说？”

    甄微拿不准曲凛什么意思，迟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曲凛无奈地搂住甄微蹭了蹭鼻尖：“我弟弟不也是你弟弟，说说你的看法。你连骨髓都能捐给秦陆，就不能关心关心小然？”

    甄微被他语气中的酸味差点呛到，忽然就放松下来，不再纠结越界不越界的问题，忍着笑说道：“小然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大人了，会有欲求，会有喜欢的人，会谈恋爱，这原本就很正常。只是他身体情况特殊，你才总拿他当孩子。”

    曲凛哼了一声，却也没反对。

    甄微沉吟一会继续说道：“如果能遇到合适的人谈恋爱，其实不算坏事，只是不知道对象是什么人，是男是女？他的活动范围都在公司，会不会是公司的同事？你有跟他说过注意安全吧？万一有了那种事……”

    曲凛也想到了同事的可能性，又想起了曲然那次发烧瞒着家里去普通门诊输液，脑子里立刻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脸色立刻变了，站起来怒道：“他前一阵瞒着家里去医院输液，会不会是让人给骗了？难道让人欺负了？不行，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甄微连忙抱住曲凛：“我们只是猜测！你别急！”

    曲凛冷静下来，想起曲然说了后天会回上海，自己明天一早也要赶回去，不如等回家再盘问，再带去医院做全面检查，如果发现问题，就不让他再回京城了。

    想来想去，曲凛还是不放心，给曲然打了个电话，曲然一如既往乖巧地问好撒娇，没有发现异常，曲凛这才作罢。

    “长兄如父，说的就是你吧？”

    甄微一直羡慕曲凛对弟弟妹妹的关心疼爱，感慨了一句。

    曲凛怒气渐消，重新坐了下来，抱住甄微亲了亲额头，笑问：“羡慕了？”

    甄微老实点头：“羡慕。”

    曲凛宠溺地摸了摸甄微的脸，戏谑地笑道：“不用羡慕，他们的哥哥现在只要有空，几乎都在陪你，疼你不比他们少。生日快到了，今年想要什么？”

    其实离甄微的生日还有一个月，只是往年小狐狸要的礼物都比较难弄。曲凛有了经验，提前问好了，早点准备。

    甄微却走神了，曲凛待他的态度越来越像家人一般随意，今天还难得在床下自然亲昵地抱着他甜言蜜语：“我弟弟不也是你弟弟，不用羡慕，疼你不比他们少。”

    心口如同猝不及防灌了一大口蜜，甜得不行，甄微的眼神变得柔媚起来，弯着桃花眼对着曲凛笑，伸手开始解曲凛的衬衫扣子，微喘了口气，一语双关地说道：“想要你！”

    曲凛从善如流，一边脱衣服，一边跟甄微纠缠着进了卧室，滚到了床上。

    缠绵的吻渐渐深入，眼神交汇，彼此都看到了对方最为柔软缠绵的情意。

    甄微只觉心口的酸软，顷刻间都化成了强烈的占有欲，他想要曲凛，想要曲凛不断给予他这种不同于兄妹之情，独一无二的疼爱。

    曲凛霸道的疼爱让他觉得温暖，有种可依赖的安全感，也忍不住更加关注这个人，想要竭尽所能地让他跟自己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身心愉悦。

    就像妈妈说的：“不管因为什么在一起，都不要顾虑太多，享受彼此，做最好的自己，让你身边的人快乐。年轻时留下美好回忆，老了才不会有遗憾。”

    曲凛也被甄微眼中的情意勾得心口发疼，恨不得连心都掏出来，竭力全力疼爱着小狐狸。

    情欲勃发的两个人，做得并不温柔，用酣畅淋漓的抽插交流着彼此的心意，高潮的刹那间，对视的眼神火热缠绵，心同时剧烈地跳动着。

    甄微的脑海中被一道闪电划过，在刺目的惊颤中猛然意识到，对他这只金丝雀来说，最可悲的事发生了——他爱上了曲凛。

    这个认知没有让他感到愉悦，悸动的心反而更加酸涩。

    怎么能不爱呢？曲凛的疼宠，是最厉害的毒品，让人神魂颠倒，飘飘欲仙，沉醉其中。

    一旦品尝过，享受过，想要戒断将会无比痛苦。

    甄微挣扎在欲海情潮中，想要找回理智，可情爱上头的时候，又哪来那么多的理智？

    可就是在这样最不理智的时候，甄微依旧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琢磨曲凛对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一纸协议早就将所有感情都标好了价码，明明白白。

    无论金主怎么宠爱，金丝雀始终是金丝雀，永远不会变成凤凰。

    甄微放纵自己享受所剩不多的美好时光，放纵自己去像个恋爱中人一样去爱自己所爱，小心仔细地保存温馨相处的美好回忆。

    “好好念书，过几年大学毕业，找个合适的工作，即使离了曲少，你自己也能好好过日子。”

    母亲临终前说的那些嘱咐，他都尽力做到了，将来离开之后，希望这些美好记忆能够陪伴自己去过自己的新生活。

    这是甄微所能想到的最好结局。

    “在想什么？”

    曲凛轻轻吻着走神的小狐狸，低声问道。

    甄微回过神来，贴着曲凛结实的胸肌，轻轻用手挠了挠他的心口，说：“我想要一盆小花蝴蝶兰。京城的几个大花市我都去过了，现在是冬天，在北方还没有卖的。南方应该有了，你在上海买一盆，最好是紫红色的，好意头，下次带来陪我过生日，好不好？”

    “好。”如此简单明确的要求，曲凛想也不想，一口答应。

    甄微每次生日想要的礼物，虽然弄起来都比较麻烦，只要能让他高兴，曲凛很愿意去折腾这些琐碎无聊的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