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天气有点冷
秦卓新破天荒地睡到了八点才醒，而且睁开眼后仍然有些留恋床上的温暖，不想起床。 不想起床，秦卓新就睁着眼，一动不动地原样躺在床上，K的胳膊轻轻地搂着他的腰，如果动了，K会被吵醒吧。 过了许久，秦卓新感觉身体有些僵硬了，终于还是坚持不住的，还是要起床的，秦卓新轻轻地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移开K的胳膊。 K果然醒了，睡眼朦胧地看秦卓新，像个孩子。 “你再睡一会儿吧。”秦卓新不忍心打破K的睡意，“我先去做早饭。” 走到楼梯处，看到了K昨晚胡乱脱下的衣服，还有地上干掉的精液，回头看看调教室的门还开着，怎么就这么着急地在楼梯上做了，连调教室都没去。 感到一丝烦躁，秦卓新毫无意义地踢开了脚下的衣服，走向一楼的餐厅。 很快做好了早饭，但是没有去叫K而是坐在餐厅里面发呆，他觉得自己在思考，思考要怎么和K说……说什么呢？ 不能说“分手”的，又不是什么恋人。 说“离开”也很奇怪，两个人也不算在一起过吧？将来还是要在同一座城的，不算离开。 “想什么呢？”K的声音突然在秦卓新背后响起，“一大早上开始就发呆。” “我们停止现在的关系吧。”秦卓新涣散的眼神突然聚焦在K的脸上，“我不会去补办信用卡了，不会再包养你了……” 说到包养，秦卓新又突然卡壳了，不该提包养的，K又不真的是男妓，怎么能提包养，应该说不会再和他上床了才对…… “好啊。” K爽快利落的回答让秦卓新惊讶极了，明明感觉K对自己很……有点执着的样子，怎么这么简单就答应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我们是要一起过情人节的人了，”K继续爽快利落地说着，“是不该假装包养什么的了。” 看着K脸上甜蜜的微笑，秦卓新的大脑再次掉线，是不是哪里不太对？他怎么就理解错了？自己怎么就不忍心破坏他这一脸甜蜜，跟他解释清楚呢？ “我……我……我……” 叮铃—— 秦卓新还在那里结巴，门铃突然叮铃铃地响了。他扭头看了一眼门铃的监控画面，吓了一大跳——秦妈妈来了。 妈妈怎么没打个招呼就过来了？ 调教室的门是不是还开着呢？ 楼梯是不是还脏着呢？ 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痕迹？ K还在这呢！！！还没穿衣服！！！ “怎么了？谁啊？”K一脸懵。 叮铃——门铃又响了一声。 “你……你……”秦卓新慌张地推搡赤裸着的K，“你藏起来！” “谁啊？我藏什么……” “我妈来了！”秦卓新还在推搡K，却不知道该把他推向哪里，“不能让她看见你。” “你没出柜吗？” “不一样！你这个样子！她心脏不好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K看着秦卓新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笑！你要藏起来，调教室的门要去锁上，楼梯……” “好了好了”K一边笑一边按住秦卓新的肩膀，“别慌，你先去开门，剩下我来处理好不好？” “你要……” 叮铃——秦妈妈可能等急了，按了第三下门铃。 K飞快地大步地冲上上楼梯，把衣服捡起来，脚摩擦地板去掉精液的痕迹，同时冲着秦卓新摆摆手，让他放心去开门，秦卓新没有办法，接通门铃电话应了一声，然后去开门。 K飞速忙活了一通后从楼道的窗子跳出了房子，落地了才想起自己外套放在门口的衣帽架上了，鞋也没穿，寒冬腊月的，即使是南方，还是有点冷。 微微一扭头，看到了那棵圣诞树，想起了平安夜的疯狂，K忍不住笑出了声。 天气是有点冷，但是抱着人做爱的话，不冷的。 37妈妈的唠叨 秦卓新开门迎接秦妈妈，发现她竟然还带了行李。 “这是怎么了？”秦卓新接过行李问。 “我不能和强奸犯住在一起，我和你爸说了，他不把那个禽兽赶走，我就不回去了。” 想到了李菲菲，秦卓新瞬间蔫儿了：“您也听说了。” “可不是，我不是出去旅游了吗？人还在国外呢，李太太和贾太太就给我发消息了，我这老脸啊。”秦妈妈气呼呼地一边说一边走进屋子，“不过，我听说，你请黑道的人把秦念的手砍了，还让他去医院门口跪着了？” “嗯……不是手，就一根手指，已经接回去了。”秦卓新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低下头。 “还‘就’一根手指！”秦妈妈拍秦卓新的头，“什么时候戾气这么重了！一直和你说，不要和你爸爸学，净想些歪门邪道，和黑道那些人相处久了总要吃亏的。这个事情也是，让他去监狱里面蹲着去，不比跪几个小时有力度？怎么就要弄的这么匪里匪气的。” “报警了……被……被压下去了。” “你爸压的？”秦妈妈立即猜到了，又一股怒火冲上头来，身子微微晃。 “妈！”秦卓新紧张地扶住秦妈妈，秦妈妈是先天性的心脏功能缺陷，也是因为心脏病才不能生孩子的，年纪大了病情就越发严重起来。 “我没事。”秦妈妈摆摆手，“你爸啊，就是在意传宗接代那点事。真是，丢人。一开始，我还真觉得他是喜欢我才和我结婚的，不会在意我不能生孩子这种事情，后来，还是仗着自己娘家有底气，他沾花惹草我就管着，觉得男人就这样，多管管，等他老了，玩不动了，我们还能是好夫妻。现在啊，他谁也不顾忌了，就把私生子这么接回来，干出这种事情也包庇着……我这怄气跑你这来了，怕是他也不会来接我了吧。” 秦卓新见秦妈妈越说越动情，赶紧把她扶进客厅坐下，安慰道：“不会的，爸爸是想要个亲生的儿子，但是他和你的夫妻感情也是真的。我大哥他也……” “还叫大哥。真是个傻孩子。” “你们之前不是……相处的不错嘛。”秦卓新又想起了秦妈妈和秦念说说笑笑的样子。 “他要真是个好样的，我多认个儿子能怎么样。可是，我也看透他了，讨好我不就是冲着钱去的，和他的爹一个德行！我这身体，肯定是要比你爸早死的，他们爷俩这个样子，一分钱也不会留给你的。” “不留就不留吧，我挣的钱够花了。” “够花什么！和他要八千万还要低声下气的。还要给他去收拾烂摊子。” 秦卓新有点小惊讶：“您怎么知道的？”秦妈妈每天旅游护肤美容打麻将，不应该知道他和秦西津之间的各种恩怨的。 “我什么不知道！你还真以为我只会打麻将吗。” 秦卓新有点羞愧地低头。 “你啊，看起来霸道，实际上怂的很，看出你爸爸护着秦念，我又不表态，你就从总公司辞职让位了是不是？” 秦卓新继续低头。 “别怕，我明天就去找律师立遗嘱，我的这份全都留给你。” “妈，你别说这些晦气的，还年轻呢，立什么遗嘱。您这是刚下飞机就过来了？累坏了吧？先去休息一下？” 秦妈妈向着秦卓新叨念几句之后感觉心情好了不少，感觉肚子饿了起来，说：“我饿了，你这有吃的吗？” 秦妈妈说的是问句，但是她性子直，来自己儿子家也没客气，自己走去了餐厅，秦卓新想拦也没个理由，只好跟过去了。 秦妈妈看着桌上明显两人份的早餐，又想起门口明显大一号的鞋和外套，外加上秦卓新很久才来开门，心里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问道：“屋里是不是还有别人啊？” “没有。”秦卓新否认的极快。 “你呀，就不用在我面前装了，装不好的。和你爸斗智斗勇这么多年，我早熬成名侦探了，你那点事哪里瞒得住我。” 秦卓新不说话了。 “还是隔两天就换一个？” 秦卓新怯生生地看看秦妈妈，没承认也没否认。 “喜欢SM也是真的？”秦妈妈又问。 秦卓新惊讶，他没想到秦妈妈已经了解到这个程度了，转念一想，和冯远都在俱乐部碰上了，秦妈妈和冯远妈妈又走的近，知道了也不奇怪了。 “好好的孩子，都被逼成这样了。”秦妈妈眼圈有些红的样子，“我当初反对你和你那个大学同学，一方面是不能接受同性恋，另一方面，他对你不好啊，要是真喜欢你，怎么舍得把你弄成那个样子……可你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秦妈妈越说越具体，秦卓新一直想藏的那些事情都被拎了出来，恨不得赶紧钻进地里去。 秦妈妈看秦卓新脸色难看，有点无奈地说：“算了算了，你不爱听我也不说了，我也不是找你说这些的。诶呀，可能还是一回事……我就是来唠叨你几句，怕你吃亏。” “嗯。妈你想说什么都行。” 秦卓新突然感觉异常的放松，他很享受秦妈妈的唠叨，感觉这才是妈妈该有的样子。 秦妈妈不是个好妈妈，爱美，不爱小孩，从小都不怎么管秦卓新，而且她从小身体不好，是被宠大的，小脾气一上来，不仅要爸妈哄，老公哄，秦卓新这个做儿子的也要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所以遇到各种事情，秦卓新宁可去秦西津较劲也不会和妈妈说。 今天突然发现原来妈妈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还来教育自己，劝自己，感觉有点不习惯，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心。 “那我把这个事情说完，同性恋就算了，妈妈我不计较了，但是不能像现在这样，你爸到处花心，至少还是些正常人，你总和那些不明不白的人混，万一得病了怎么办！” 秦卓新也不知道秦妈妈说的正常人和不明不白都是指什么，但也不想计较，只是不停地点头。 “还有，那个SM，就更不行了，自己找罪受，对身体不好，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嗯。”秦卓新还是点头敷衍。 秦妈妈吃了些东西，又感觉出累了，打算上楼休息，问道：“你带回来那个人不会在你这常住吧？我喜欢的那个房间，他没进去过吧？” “没有，他就昨晚来过一次，在我房间睡的。”秦卓新老实地回答。 上了楼，楼梯干净了，调教室的门也关着，楼道的窗子开着的，难道从那里跳出去了？可是他没穿鞋子啊……秦卓新突然心事重重起来。 秦妈妈一进客房，立马冲着秦卓新抱怨道：“你怎么种了这么大棵树，不挡阳光吗？” 在秦卓新的房间是看不见这棵圣诞树的，在这间客房却是直直地摆在了窗前，真的是挡阳光。可是秦卓新却感觉眼前一亮，仿佛看见了平安夜那晚突然亮起的圣诞树，特别璀璨，特别梦幻。 然后，他仿佛又看见了K的脸，不过不在是背光的暗暗的脸，而是带着像阳光一样的灿烂的笑容，说：“我们是要一起过情人节的人了。” 恍惚间，秦卓新觉得感情真是个特别神奇的东西，秦妈妈来的时候，他吓得不行，听她唠叨了一番之后觉感觉安心了，感觉什么都不怕了，然后做了个秦妈妈肯定不会赞同的决定。 他可能要一直和黑道相处下去，也不打算停止SM，不过—— “妈，我以后不会隔两天就换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