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麦瑟尔

    （十）你爱麦瑟尔

    医院总归算不上什么好去处，除了工作人员，再正常的人待久了也要发疯，你明白住在那绝不是什么好办法。

    你废了那么多力气，不是为了让麦瑟尔从一个牢笼走向另一个牢笼的。

    等到麦瑟尔终于被批准出院，你迫不及待的开车将他带到你家。

    车是你不久前买的，从前你一个人你认为这铁壳子实在累赘，可现在不一样——总不能让麦瑟尔跟你一起一双腿走遍天下，那样你可舍不得。

    你的反常让朋友大呼小叫。可是没办法，比起麦瑟尔受累你似乎更舍得花钱。

    谁让只有一个麦瑟尔。

    想起买车时你喜滋滋的到麦瑟尔跟前分享，你叽里咕噜的说了许多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懂——估计是听不懂的，毕竟你的逻辑很乱。但麦瑟尔专注的看着你，像世界只剩下你和他两个人。这目光甚至比一辆新车更叫你欢喜。

    其实你不太能说明白你和麦瑟尔的感情，贫瘠的词汇让你难以将他准确的表述出来。你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爱……应该是有的，但你想让那目光能够一直注视着你，很想很想。

    当你说起要带他走时，他除了“好”之外什么也没说，甚至没问你要去哪。坐在车里，乖巧的像是任你摆布的布娃娃。

    日后你问起他，就不害怕你将他丢了，或是推入更深的地狱。麦瑟尔将头埋在你的颈侧，却只说:“我不太清楚，但我觉得如果我不信任格琳的话格琳会很难过。”

    他不该这样信任你的，人类惯常喜欢用伪善的面孔施予蝇头小利，善良的小兽往往在上钩后要付出比那沉重千百倍的代价。

    他明明已经经历一次了。

    你想起他当初递给你苹果时，你询问他的那个关于骗子的问题。然后你就想明白了，麦瑟尔一直是这样的人。

    恐怕就算你真的把他扔了，只要你回来找他，他还是会跟你走。

    就像是飞蛾，在黑暗里他能够游刃有余，但只要遇上一丝火光，便会为了那一点点温暖奋不顾身，这是你所不能做到的。

    但你跟随飞蛾翅膀上的火光出了沼泽。

    有东西沉甸甸压在你心上，压的你再也无法放开他的手。

    你想你能够回答之前那个问题了，是有爱的。不知道是在哪一刻哪一分哪一秒，但是你爱麦瑟尔。

    你家的位置算不上偏僻，相反是一个还算有名的景区附近。当初花了大价钱买下他还肉痛了一段时间，现在想想应该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你会有今天。

    缘分妙不可言。

    你家是个自带花园的两层小洋楼，推开窗就能看见波光粼粼的卡纳加湖，但你很少有时间去看就是了。事实上，这样一栋湖景房可以算是糟蹋在了你手里——你把他变成了冷冰冰的空壳。

    甚至在麦瑟尔住进来以前，你的邻居甚至不知道原来这间房里住了人家。

    你的房子清冷得厉害，你后悔自己的冲动，至少应该再多置办两件家具再把麦瑟尔带来。

    它现在看起来像个什么？你的脑海里反复闪过壳子、监狱等词，你明白它一点也不像家，只希望没有让麦瑟尔太难过。

    可麦瑟尔站在窗前，蓝眼里映着同色的卡纳加湖。你很少能够听见他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医生您瞧，这可真漂亮。”阳光镀在他身上，一瞬间让你楞了神。

    这成了你生命中为数不多的重要场景，油画一般的印在脑海里，从未随着时光褪色。听说人死前会挑几个这辈子对于自己意义非凡的画面来回味，你想你一定不会漏了这一段。

    他还站在这里，你拿什么理由退缩。

    你爱他。

    你又看见omega坐在你的家门前，天边的火烧云如火如缎，落在他身上，像烛火燃尽后的余温。他望着你，干净的蓝眼里除了你就只有如水的笑意。

    “医生您回来了。”

    你想起那些晚八点档的镜头，在每个赚钱养家的丈夫归家的晚上，属于他的美丽人妻总会等待着他。几乎每一部剧都是这么来演，就像你们现在这样。

    你们似乎在一起已经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