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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预兆,发病

    法国的戏份很快被拍完了,时隔4个多月,我跟着杀青,剧组还需要待在这里补拍一些镜头,当晚,导演弗朗西斯科拍板就在诺曼底开个杀青宴。

    我同弗朗西斯科和刘易斯那夜后,谁都默契的都没有再提起。

    但叔叔却同我更亲密了,我心里说不上来的感受。

    刘易斯并没有在法国待多久,他的商业帝国在美国,我不清楚他对Charlie的收购计划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他那晚的话我并没有真正放在心里。

    Jeff得知我的杀青专程飞来法国为我庆祝。

    杀青宴安排在晚上,所有工作人员都很开心,其中不乏有在拍摄期间同我相处很好的好友。

    妆发师co我合作的好几个影片里是经常见的面孔,她说她全家人都是我的影迷,我谢过后,她问我杀青宴是否要留下一起庆祝。

    “Jeff要我今晚露个面就要回国参加第二天的一个行程”我只能拒绝她。

    她遗憾的摇了摇头,开玩笑道:“Ray真的很辛苦啊,本来还想着介绍几位美女给你呢哈哈哈哈”

    我能说什么呢,我喜欢男人?

    又同她嬉笑了几句,我就收拾了东西走出了场地,而jeff已经等在外面了。

    我坐上车后,jeff戴着一副墨镜转过头来笑着看我:“hey,ray,我们很久没见面了,还好吗?”

    10年,我最感谢的人没有别人,只有jeff罢了。

    他是懂我的人了在这个世上除了我自己,很奇怪,他能看出来关于我的一些极细小隐秘的思想。

    就像在此时,他包容的看着我,在等着我发声。

    我将头轻轻抵在车框边,这么趴着看着车窗外,没有说话。

    沉默,沉默占据了这个小空间。

    好像过了许久我才动了动僵化的身子,机械的转动着,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的远方:“老实说,jeff,”我笑了笑“我不太好”

    他拿掉架在眼脸上的墨镜,用一种担忧的色彩看我:“你......怎么会?不是有两年没有犯过病了么”

    我不想说话,树影打在了车框上,梭梭落落的一摇一晃好像在试图触碰我,我垂眸慢慢往一旁蹭了蹭,不让它碰到我。

    “是不是他们给你打电话了?跟你要钱了?还是.....”他的声音有些着急。

    “不是啊”我打断他的猜想,轻笑:“是我,是我自己的错”

    “我自己犯了戒,真是很抱歉啊,罗娜姐姐又要说我了”我有些迷茫地伸出手指描着车边。

    Jeff沉默好一会儿,才声音有些干涩地开口:“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拍摄期间同三个人有过性关系”我没有隐瞒。

    他没有说话了,但我知道他在透过后视镜看我。

    “明天回国吧,罗娜很想你”他只这样说。

    我点头,拨弄着蒙罗给我的黑色打火机。

    我一直都随身带着。

    杀青宴jeff已经告知了剧组我的行程需要今晚就启程,我进去露了个脸同他们告别后,就要出去了。

    弗朗西斯科看着小孩乖顺地告别,走到他面前时,他抬起头弯起那双像湖波一样清澈的眼,冲他笑笑,小声地用只能两人听到的言语说:“叔叔,抱歉啊,我要先回国了,但是你得想着我,可以吗?”

    他说这话时,仰起脸,神态是极天真的,金色的碎发轻抚在他的眼脸处,形成了一处奇异的剪影。

    弗朗西斯科是不舍的,但他只能点头,却最终说不出一句离别的话来。

    Jeff带我到机场时,正好赶上登机,我在最后一刻同蒙罗发了一条离开法国的消息。

    到了美国时还是凌晨,我在飞机上休息了将近5个小时,思想还算清醒,jeff工作室的人把我们接上送回了家。

    我回了曼哈顿,开门时,里面是预料之中的黑暗。

    埃尔告诉我他接了一部影片,短期之内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调时差真是比较麻烦,我又不太想要睡觉了,洗漱后,就打算出门了。

    我打电话时,那位哥还睡着,接了电话后有些不耐烦的问:“你不是进剧组了么?”

    “杀青了,刚回曼哈顿”我看着墙上放的一张照片。

    威廉比我大几岁,也是一名演员,我们从小就认识了,他闻言有些呆,反应过来后才说:“那....出来?”

    “好啊”

    挂了电话后,我提出一把吉他,简单装饰了一下就出了门,我当然知道他会把我约在哪儿。

    詹森的酒吧是我们都会聚在一起玩音乐的地方。

    他有时候会问为什么我们不去那些气氛更嗨的地方表演。

    我就会开玩笑同他说:“怕被美女蛇吃掉啊”

    他切了一声,就没在问了。

    酒吧的老板就是詹森,我和威廉过去后同他打了招呼就上台了。

    即使是夜晚,台下的人也不算多,来这儿的人都是熟面孔,看到我们一起出现在台上,有些人用我们很自然的喊道

    “ray,电影拍完了?”

    “真是好久没见你了”

    ……

    我并不擅长应付这些言语,也只是点点头,威廉还会同他们聊两句。

    威廉在一旁拨弄着电子琴,我摸着吉他试音。

    我们之前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认识的,音乐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当我站在麦克风前的时候,我就是赤裸的。

    而我现在在灯下,闭着眼睛唱出熟悉的旋律。

    我们没有占用台子多久,我有些疲倦。

    威廉在我旁边坐着,喝着酒,随意道:“状态不好?”

    “哈?”我笑着拿过酒“对啊”

    我承认了。

    威廉叹了口气,撇撇嘴:“心烦意乱去找个女伴多好啊,一晚上就把你给治好了”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没说话。

    “说真的,你们剧组怎么样?”

    “就那样,没什么特殊的”

    “不是,”他有些激动地一拍大腿,转过头看着我:“那不是有那么权威的导演嘛,他就是以严格出名的,很难啀吧”

    我脑中一闪而过他的容颜,和黑的动人的瞳孔,摇摇头不做点评。

    “外界都不太看好这部影片,他还执着的要拍这部影片,没想到你也去了”他小声嘀咕

    我没什么表情,同他说:“我短时间不太想呆在美国了”

    毫无准备的,他“啊”了一声问:“要出门?”

    “嗯”

    “意大利”我随口一说告知他。

    “害,我也觉得你赶紧出去吧,可别在回来了”他语气有些凝重,我继续听他说着。

    “我给忘了,就你那母亲前几天接受小报的采访了”一句这样的话,我忽然有些想笑。

    “说什么?”我只问,有些好奇。

    “能说什么?就说你在今年没有给他们钱了”他吐槽。

    “……”我垂着眸没说话,拨弄着手中的打火机。

    那jeff应该是知道这个了,让我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呢?我脑中思想在爆炸。

    我们只简单的聚了聚就回家了。

    在路上我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保罗,我的弟弟保罗。

    我停顿了一会儿才接起电话:“什么事?”

    “哥,哥,你回来了?”电话那边的有些乱,声音有些失真。

    “在哪儿?”我问。

    “啊”

    我笑了“哪个夜店?”

    “没有,哥,那个.....我听詹森酒吧的人说你回来了”他还是泛着稚嫩的我熟悉的声音,却在小心翼翼地同我讲话。

    我没说话,望向窗外,市区一圈圈柔和晕黄的灯光剪影一次次轻抚过我的脸。

    “母亲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里,她,她被一些人刻意引诱了才冲昏了头脑这样做的”他有些急着解释。

    我听着他说的话,呼吸之间,才轻声问:“我突然有些好奇,你们从小是怎么看我的呢?”

    “母亲眼里,我是一个可以被不断压榨的提款机”

    “那么在你们眼里呢?我是怎样的啊?”

    “我应该给你们房,一张每月都会打进10万美金的卡,不够还可以问我要,在社交平台以我的名义进行各种活动?还有其他,这些还不够吗”

    我的声音很低,没有什么情绪裹挟在里面地好像在述说着另一个人的故事。

    “可是我现在不高兴了”

    “哥,哥,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他为自己辩解着。

    我低头拨弄着手中的打火机,打断他:“你的试镜我让jeff去办了,在下周,去吧”

    电话挂断了,我有些冷,这冷就像是一下子由尾椎骨冒出的,直到爬上我的脊柱。

    但我的心是热的,炽热的血液由血管里爆发潜入我的神经。

    这突如其来的东西让我浑身发抖,我闭着眼睛,想要伸出手,身体却像是突然筋挛一样试图蜷住。

    不行,不能在这儿,我已经有些意识模糊,无力就像沙漠中隐秘的狂风在一瞬间向我而来,我颤抖地伸出手抓上司机的衣服。

    前面还在开车的司机不经意看到后排的一幕吓得赶紧停了车。

    我不知道我最后是怎么被救的,但在晕过去后,我想的居然是——完了,这下又给jeff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