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躲雨

    他只是想借这无人问津的破庙躲一下雨而已。

    辛楚梁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屏息凝神：阴暗的角落传来不小的动静，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偶尔泄出的呜咽，或是喟叹。视线逐渐转移过去，只来得及看清那未被遮掩住的、浑圆雪白的屁股。

    屁股的主人还在发颤，喉间发出的声音像嘶鸣，又像被活生生掐住命脉。

    喘得很急促、很痛苦，辛楚梁听见了水声——不清楚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亦或是幻觉。

    他只看清了两名男子的背影，以及随动作而不断前后晃荡的躯体。

    好多人的呼吸声，刺鼻的味道。辛楚梁将编织的背篓力度极轻地放下：这种时候，为了避免麻烦他应当选择视而不见，再寻个清净地睡一宿。他有两天未曾合过眼，俊秀的脸庞只剩下疲惫、阴郁。

    没想到小骚货的水有这么多。

    辛楚梁听见有男子这般说道，接着用力掐住对方的腰身，不断地将自己的阳具送进去，又抽出来。

    原来是交合、抽插出来的水声。

    出现于眼前的、沉沦欲海的画面。男子的身形笼罩在那截雪白的屁股上，一进一出时的水声充斥于在场每个人的耳膜里。被撞击成臀浪的中央，是承受欲望根源的发源地。

    光影切割开两名男子毫不避讳的恶心嘴脸，仍在不断抽插作恶的男人，身旁眼馋却还得等待的男人。

    嘀嗒嘀嗒掉落的水珠，汇聚在地面。

    身旁等待的男人不满道：你怎么还不出精。

    太好插了、太紧了、舍不得。男人回应道。

    动作逐渐大胆起来，辛楚梁甚至听见了骨节错位时发出的骇人声响：这道声音太过响亮清脆，近乎是要将人做死不可的程度。

    以往并不是没见过这种事情。辛楚梁闻着空气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派腐败、与之混杂的血腥味。人间的世家子弟、地痞流氓，如出一辙的不少。

    只是那些被强迫的，大多数为少女、或是少妇。

    他其实并没有看清楚被迫承受交合的人的性别。

    蓬头垢面、到处脏污，泪水都不曾滴落，只有隐约的呜咽声，却也模糊。

    师傅曾夸赞过他天资聪颖，奈何心神不定。或许是看出了一些端倪，特许他休憩几日，修身养性。

    耳边粘腻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

    辛楚梁暗自攥紧掌心：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一直注视这场不知耻的交媾。胸口涌上异样情绪，数不清的情绪，盯着两个男人沉沦于欲海的背影，他的大脑短暂嗡鸣了一声，再然后，缓慢站起身来。

    ……

    复清明之际，空气中仍有那股铁锈般的味道：只是要比先前要浓郁许多。不放在心上，抬头望去——再无那两人身影，只剩下地面杂乱枯草间那可疑抖落出的血迹斑斑。哈一口热气，那样貌惨状之人瘫软在角落里瑟缩。辛楚梁下意识搓了搓指腹，竟隐约些许粘稠之感，垂眸一瞧，些许泛红，一嗅，果不其然的血腥味。暗自记下，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试图触碰这个人——对方的呼吸微弱，若不是近距离还能隐约听出来，都以为已然亡故。

    轻轻拨开掩面垂落的发丝——辛楚梁瞳孔一缩，却并非是被眼前景象所吓到：白白净净的一张脸，略有脏污的鼻梁，苍白干涩的嘴角咬着一缕发丝，只是那双眼……眼眶不知因何故只剩两处血窟窿，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剜下来那般，流的泪水都是血，难怪血腥味会那么重。脸颊处的血泪交错，辛楚梁近乎是在看到对方脸庞的一瞬间便认了出来。

    他的嗓音染上了颤抖，试探性地唤道：“文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