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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移宫(三十七)宫主唇一碰比公子喝药还管用

    这时云陌的眼底才呈上些真实的笑意。

    “云陌很欣赏宫主的爽直,果然人言不可信,眼间才为实,宫主着实不一般。”他垂眸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云陌的确有一事相求。宫主也知道我体弱,这些年来遍访天下名医,好不容易寻着一个有些本事的,却在这药方里写下了个您宫圣物红雪莲。云陌深知这红雪莲的宝贵,若不是病情所迫,也着实不会向您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红雪莲是花移宫的三大圣物之一,二十年来才开一朵,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云陌和清河本无关系,今天才算相识,他就提出如此要求……说实话,此时云陌的心跳得有些快,他也猜不准这位宫主的心思。

    “想要红雪莲简单……那你,准备拿什么来跟我换?”清河的尾音拉得很长,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她伸手托起云陌的下巴,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眼睛。

    “那便看宫主想要什么了。”云陌依然语气清淡,淡淡的笑意不变,一片清明地对上她的视线。

    “我要……”清河伏到他耳边,声音轻得只剩下气音,“你的身子。”

    云陌身体很轻地一颤,若不是清河察觉力好,怕是根本不会发觉。

    他是用齿轻轻咬着自己舌尖的,听到这话时,一时没把握住力,咬出些血来,一股腥甜在口中蔓延。

    他垂下眸,纤长的睫毛跟沾染了银霜一样。

    她的要求也并未出乎他意料之外。

    “这残破的身躯,若能得到宫主垂怜,也是它的荣幸了。”

    清河笑了一下,松开了他,一挥衣摆转过身去,没理会他自轻自贱的话。

    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便成了。

    那雪莲虽宝贵,但治病救人才是它原本存在的意义。

    赠与他,也正好成全了彼此。

    “明日,我叫人将红雪莲送来。至于我的报酬……等你身子养好些再说罢。”

    清河侧着身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离开了这府苑。

    待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远方时,云陌才收回目光,缓慢而悠长地叹了口气。

    “公子,”从角落的树影里冒出灵觉的小脑袋,他看上去有些兴奋,“那宫主同意给您雪莲啦!今天可真顺利!看来这花移宫宫主人还不错嘛!不像江湖上传言的那么坏!”

    “咳咳……不许妄议他人……”云陌掩着唇轻咳了两声。

    “我错啦。下次不会了~”灵觉吐了吐舌头。

    他几步走到云陌声旁,突然像是瞧见什么稀奇事儿一样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了?”云陌被他瞧的不自在,微皱着眉摸了摸脸。

    “公子,你的唇好红啊,脸也有些,现在看起来气色好好……”灵觉呆呆地看着他说。

    云陌因为身子的缘故,常日里面色都是清冷白皙,唇色也很少能见着粉。今日这么颊上染了霞色,还真是难得,看上去像是仙人下了凡一般,生生把灵觉看呆了。

    “看来这花移宫主还真有本事,唇一碰就比公子喝药还管用,下次还得请她来……”灵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云陌猛地咳嗽起来,面色更红了。

    花移宫(三十八)注意夫德

    苏谬一开始是懒懒踏踏的,见到人就跑,实在跑不掉再象征性地糊弄两下——要么就躺地下耍赖。

    这些日子像是被激出了些血性,看见人不但不跑了,反而迎面直上。

    看来是清河在他饭里加的壮阳之物起了作用。

    阳太壮了无处抒发,也就只能打打架了。

    苏谬被一击掌风击中,单膝跪地,用刀撑着地生生往后滑了好几米才停住。

    他抬眸弯唇一笑,用拇指抹去唇边的血迹,“再来!”

    这时的他倒是看着越发帅气了。

    衣袂纷飞,剑影刀光下是他畅意的笑容。他的脸本就生的英气风流,之前被摧了侠骨傲气,经历了一番世事变迁,如今瞧着更为坦荡逍遥了。

    清河对此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她突然眉头一皱,张口轻声道,“停。”

    与苏谬切磋那小厮出的掌堪堪停在他胸前一公分处。

    “怎么了嘛?”苏谬收了刀,语气里还有些被打断的不爽。

    清河没跟他解释,两步走到他面前,把他略微散开的前胸处的衣衫带子猛地拉紧,然后打了个死结。

    “咳咳咳咳咳咳咳……”苏谬差点没喘过来气,半条命都被她勒没了,“喂!谋杀亲夫呀!”

    清河连头都没回地就走了。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守夫德,自重。下次我便要把衣服缝到你身上了。”

    苏谬抖了抖,背后一阵凉。

    他嘴上嘟囔了几句“真恶毒太可怕”什么之类的,转头又嘿嘿一笑,“还是在乎我的嘛。”

    “玦儿!师娘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白眉蹙着眉又唤了他一声。

    这孩子怎么从梧桐林回来后就心不在焉的。

    成玦猛地回神,面容是少见的慌乱,他垂眸应道,“师娘,玦儿听到了。”

    “你听到什么呀就听到了。”白眉深深叹了口气,语气里更多的是担忧,没有责怪。

    她与清河是知己,之前答应她代她照顾这个孩子,如今看来,白眉还是觉得自己做的少了些。

    “师娘说,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了,那些个门派肯定要针对清河她。咱们虽明面上帮不上忙,但晚上去拜访下她,给她些心里的慰籍也是好的。到时候你同我一起前去。”

    “……是。”

    “明日武林擂台就开始了,你上台比试一番必然要耗去不少心力,但也会助你大有长进。今日你便早早休息罢,明儿个也好让她瞧瞧你的成长。”

    成玦的身子一颤,头依旧低着。

    “是。那师娘也早些休息。玦儿告退。”

    他转身,两步退出了白眉的房间,背影带着少年的孤寂和傲骨。

    心里……却不似表面那么平静。

    花移宫(三十九)武林大会开始

    “袁教主好啊!好久不见!里面请!”

    “胡道长!哎呦您真是越发健朗了!里面请!”

    武林盟主谭源在武林会堂前迎着客,见着些多年未见的好友,可把他激动的老泪纵横的。

    谭源的武艺虽不算顶尖,但当真是个合格且有责任心的武林盟主。

    他的公正和道义是有目共睹的,并且为人清简,是个不可多得的干才。

    此次武林大会,江湖上有些名望的门派都被邀请了,大家人多眼杂,各怀心思,倒也把这相聚之地变成了个修罗场。

    且还有门派是对立状态,看彼此十分不顺眼。还好武林大会有规矩,禁止在擂台以外的地方用武,不然这里早就变成废墟了。

    清河是最后一个来的。

    她故意迟些来,就是不想和里面那些人多呆那么些时间。

    什么虚情假意的客套,他们看她的眼神明明就是欲望,嫉妒,憎恶。

    足尖落到武林会堂前,清河换上一脸笑意,微微弓腰问好,“谭老,好久不见。”

    谭源是她敬重的长辈,两人的渊源说来话长。

    他言辞恳切的邀请,也是清河决定来参加此次大会的原因。

    谭老先是抖了一下,然后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眼里盈上了泪花,“清姑娘啊……太久没见了……”

    “谭老,您身体可安好?”

    “好好好,好着呢,我们进去说……”

    一阵香风袭面,众人纷纷停下交谈,向门口望去。

    红纱笼着她的玉体,若隐若现下,竟可以窥到她的冰肌的一角。修长的颈下,一片饱满,呼之欲出的酥胸堪堪被缚着,顶端部分冒出头来,搔弄着观者的心绪。

    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说的,便是她了。

    还未等他们走入,就有人大喝一声,“妖女!你来干什么!”

    这时,被她容貌迷住的众人才幡然醒悟,部分人也跟着嚷嚷起来,目光却还是离不开她。

    清河勾着唇看着这帮人叫嚣,并无解释的意思。

    “诸位!诸位!”谭源出声呵道,“这是我谭某邀请来的贵客,还请诸位放尊重些。武林大会本就是天下英才汇集切磋,带有如此偏见的又算什么英才!”

    大的声音停了,小的议论声还是不断。

    谭源眉头一皱,本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清河笑着按住了手臂,“无事,谭老,您按照流程开始罢。”

    谭源叹了口气,对她进行一段简单的劝慰后,转身登上了主位。

    花移宫(四十)武林

    谭源先是进行了一番简单客套的说辞,又介绍了一遍本次大会的流程和时间,到结尾之时,才颇为沉重地道出了他召开这次大会最主要的目的。

    “诸位,我们都是修炼得道的武林中人,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重,我们也应顾百姓之安稳,顾天下之太平。这几年来,边境异族不断进犯,那里日日战火连天,民不聊生,我们又岂能稳坐在此?”

    “朝廷有意与我们联合,兵分几路,彻底击退异族。”

    “谭某在此倡议,各位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上场杀敌,保民生之太平!”

    “不过,当然,这只是谭某的倡议。若是诸位有意做出贡献,那无论是谭某还是百姓都会将你们的恩德记在心里,你们的英名也将万古流芳。若是各别人的确有难处,谭某也不会勉强。希望大家酌情考虑!”

    谭源话音刚落,底下就传来了一阵嗡嗡声。

    那些个门派长老交头接耳,面露难色,好像是在衡量着其中的利弊。

    大家要么侧着脸,要么垂着头,没人直视谭源的眼睛,也更没人敢站出来说自己愿意。

    白眉领着成玦站在后侧,成玦握着拳刚想出声,就被白眉按住了手臂。

    “不可出头。”

    “我……”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成玦错愕地转头看向那边。

    “谭老,花移宫愿尽绵薄之力。”

    清河声音不大,却让全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转头和那些看着她的人对视,吓退了好些个目光。

    终于有了个响应的声音,这可把谭老激动的,他频频点头,“好好好,好啊!”

    “哼,她这是把她宫里的人送上断头台!果然冷血妖女!不考虑别人性命!”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接着底下就出现了一片附和之声。

    “就是就是。”

    “这可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多少人的命呢,她说同意参战就参战了。”

    “刚才指责我的那位,”清河站到众人对面,淡淡地开口,音波里却有种无形的威慑,“我若是不考虑宫内的人的性命,你便是太珍视自己的小命了吧。珍视到,如果天下百姓苍生皆亡,唯你独活,你都会觉得庆幸而不是愧疚。”

    “大家来到这里的要么是一派之主,要么是在门派里极有权威的人物。你们对诸位弟子的教导便是练就一身好功夫,然后一辈子当个缩头乌龟?”

    “参战,说大了是保国安民,说小了就是为了保你们自己的命,你们家人的命。诸位觉得那异族侵略到此时,你们还能独善其身?你们的父母,孩子,兄弟姐妹还能安稳无恙?”

    “恕我直言,各位如果不参战,便在这里直接拿刀自刎吧,免得回去后无颜面对父母亲人。”

    清河说完最后一句,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们一眼。

    “你!”

    旁边有好面子的掌门直接挑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却被另一个德高望重的掌门按住了。

    “薛掌门,别激动。”那位德高望重的掌门又向谭源行了个礼,“谭盟主,这事也非小事,相信大家各个门派都须商量一番,我们必定会在武林大会结束之前给您答复。”

    “好,那就有劳各位掌门了。”

    花移宫(四十一)护犊子

    散场后,谭源拉着清河去了后院。

    “你们花移宫,准备出多少人呐?”

    “我一人。”清河巧笑倩兮地跟在他身后,回答地倒是轻快。

    “什么?!”谭源猛地转身,气地白胡子都直了,指着她的手抖个不停,“你这个丫头……”

    “哈哈哈哈,您别生气啊。我只是代表花移宫应下了,这人数财物我们都还有得商量不是?而且我一人就抵得过千军万马不是?”清河一脸笑容,甚至还有些俏皮,说的话让人听不出来哪句真哪句假。

    “你就是糊弄我这个老头子!”谭源看她还嬉皮笑脸的,又觉得她在逗自己玩,干脆指着她骂道。

    “哈哈哈开个玩笑,谭老~别生气嘛~我这不是看您太严肃,压力太大,给您解解闷。”

    谭源深深地看了她一样,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有时又懂事的让人心疼,你说你怎么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瞧见两人从远处走来了。

    “谭盟主,您老人家身子可好啊?”

    原来是笑得贤淑的白眉和成玦。

    一看到白眉,谭源刚消下的气又涨了起来,

    “老头子我身体好得很!就是你们这些小没良心的从来不来看我!”

    她们之前都有过恩情的渊源,之间的关系很亲。只不过后来都忙于各自门派的事情,便很少来看望他了。

    谭源可都是给她们记着呢!

    “我们这不是来了嘛~”

    白眉展现着小女儿心性,跟谭源叙着旧,在场的另外两人倒是都不说话了,心里各自有着心事。

    成玦故意站在和清河相距较远的地方,面上表情不变,心倒是越跳越快——尤其是她赤裸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今日再见到她,之前那些自我建设的心理防线又全部崩塌了。

    他应该恨她,憎她,远离她的,现在却是忍不住多看她一秒。

    他心里酸酸涨涨的。

    不知为何。

    至于清河,她只是在看他手背上的那道疤罢了。

    她清楚记得上次见他时,还没有这个痕迹。

    这怎么像是烫伤的……

    清河的眉越皱越紧,不悦的情绪简直写在脸上了。

    她一把抓住成玦的胳膊,把被突然袭击的成玦和相谈正欢的另外两人都吓了一跳。

    成玦转头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白眉,人借我一晚。”她开口如是说道,拉着成玦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他沉默着,咬着唇,拒绝的话就在口边,却什么也没说。

    倒是耳根有点红。

    “啊?”白眉眨了眨眼睛,随后醒悟,“哦哦,去吧去吧。”

    等到两人走到门口后,她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喊道。

    “明天有比试啊!今晚你们别太过分!”

    成玦脚步一个踉跄。

    谭源不解地皱眉,“他们干什么去啊?”

    白眉笑得一脸春风之意,“谭老,年轻人玩的花,咱们继续说咱们的。”

    “刚才说到哪儿来着?”

    花移宫(四十二)你满意了吗!

    眼瞧着清河把自己往客栈里带了,成玦皱着眉低声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清河根本不带理事的,直接推开房门,把人扔了进去。

    正在另一间屋子房梁上睡觉的苏谬被这动静一震,一个屁股墩儿摔了下来。

    “哎呦。”他疼得吸着凉气,安抚着自己摔成八瓣的屁股。

    这女人肯定又在干什么坏事呢……

    苏谬本来还想再睡,结果翻来覆去越想越不对。

    不行!自己得去看看!

    清河房内。

    “你!”成玦往前冲了几步才站稳身子,转头瞪着她。

    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

    虽然平常冷着个脸,可是一旦有什么情绪起伏还是掩盖不住的。

    “把衣服脱了。”她背抵着房门,跟没看见成玦气汹汹的表情一样,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

    “你!”这可把成玦气红了脸,可他平常说话都少,更别提骂人了,他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两个字,“流氓!”

    “什么流氓?”清河眉头一蹙,她可是正经把他当成自己孩子看的,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我看你手臂有伤。脱衣服,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

    成玦一滞,为自己刚才莫须有的想法又羞又懊,“那也用不着你管!”

    诶?

    养成了!翅膀硬了!

    这孩子欠收拾了还!

    清河刚想撸起袖子给他一顿揍,脑海里又瞬间飘过他母亲慈眉善目的面容……不行,不能打孩子……

    “小玦,我是关心你。乖,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她用了自以为最温柔的声音说道。

    成玦身子一颤,还是倔倔地背对着她,“不用!”

    嘿,这小孩管不住了还……

    清河立马决定放弃商量模式,在他几个穴位上一点,将他定在了原地。

    “你!”成玦气急地气血在身体里乱窜,可是他还是分毫都动不了,只能乖乖地站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清河一件一件脱掉他的衣服。

    “无耻!”

    “流氓!”

    他见骂了几句也不管用后,干脆别过头去,脸通红地闭上眼睛,一副大不了一死的模样。

    清河可没有心思想那些,她皱着眉看着少年裸露的,充满伤痕的身躯,眉头里简直能夹死一只苍蝇。

    少年的躯体因为常年练功的原因呈小麦色,结实而线条流畅,就是那表面大大小小的疤痕……不像是练功时受伤的,倒像是人为的。

    “谁干的?”

    成玦死死地闭着唇,不说话。

    “我再问你一遍,谁干的?”

    “我自己。”

    “放屁!”清河真的是怒火中烧,就是那种看到自家孩子被别人欺负的愤怒。

    她一旦气到失去理智,就会干一些很过的事情。

    她直接拿出刑具挨在成玦的下体上。

    成玦小时候也算半个花移宫人,怎么可能没见过这玩意儿。

    刚挨上,他的眉毛就痛苦地纠在了一起,脸因为疼而变得唰白。

    “我最后问你一遍,谁,干,的?”

    成玦猛地睁开血红的眼瞪着她,语气里充满了受伤,被抛弃,和愤怒的歇斯底里。

    “是我的好师兄们!他们瞧不起我,日日夜夜欺负我,折磨我!怎么!你现在想要我的命是不是!听到这个答案你就满意了吗!啊!你当年抛弃我!丢下我!现在又来管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