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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小狗

    【陆朝羽线】

    一.主人

    在这一批的预备影卫里,朝羽一直是第一名。

    当然,他现在还没有朝羽这个名字,他现在叫做十二。

    十二的师傅是现任影主陆照临,所以十二岁以前他得了个名字,叫陆十二。

    “以后你的名字会由你的主人来取的,十二。”陆大人笑了起来,他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于尸山血海之间仍能寂然不动,只有这样,他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刀。

    十二也想做一把好刀。

    他是陆大人最得意的徒弟。

    十二见惯了陆大人威势赫赫的模样,在训练营这片方寸之地,陆大人是最顶上的那片天。但也难得,会有例外。

    那是个锦衣华服的男人,具有全天底下最高的权势。十二为什么这么觉得,因为陆照临陆大人没有丝毫迟疑,恭恭敬敬地跪下了,“陛下。”

    十二同样跪着,他一直跪着,根本没有抬过头。

    本来他来陆大人这里是来加训的,简而言之,开小灶。不公平是吗,但是这是身为第一名的特权。

    正因如此,现在他才得以跪在这里,对于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人来说,倒真是无上的荣耀了。

    他见到了不同,再硬汉再强大的陆大人,现在也只是敛起牙齿和爪子,匍匐蜷缩的狼犬。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陛下也是陆照临一个人的主人。

    陛下走了,陆大人又变回了在众人前的模样。

    但是陆大人的心情很不错。

    他摆摆手,叫十二过来,“陛下要为太子殿下选贴身影卫了,十二。”

    他的眼眸如林狼一般锐利,一切不该有的心思在他面前都会遁于无形。十二没有害怕,他挺直了脊背。

    那位殿下自出生前,他的存在就被期许着,乃至破例于刚出生便赐了名,刚满月便封了太子,无上荣宠,独一无二。

    十二这六年,都是为他一个人而活的。

    浸淫在残酷无情的体魄训练时,一片空白的脑袋里总会意外地浮现起那个人的名字,还有一些听来的宫人嘴里传着的新鲜消息,也许传到这里已经滞后许多了。

    诸如小殿下第一次走路,小殿下会说话了,小殿下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彼此从来没有见过,十二的心里却已经有了影子。

    陆大人朗声笑了两声,他摸摸十二的脑袋,小孩儿平日话又少,又执着,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所以他多说了点话。

    “十二,我叫照临,是陛下给我取的。明明上天,照临下土。十二,师傅期望你,也能拥有自己的名字。”

    “明明上天,照临下土。”

    十二的嘴唇紧抿,漆黑眸子带着无尽光彩,“是,师傅。”

    二.赐名

    十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跪在院子里,旁边还有五个人,分别是同期的十四、十七、二十、六和二十三。

    大家都走到如今,能出现在这里,都十足得不容易。

    今日是殿下的七岁诞辰,十二现在和他的名字一样,已经十二岁了。

    玉雪可爱的小殿下靠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小手牵着娘娘白玉凝脂的大手。陛下在主位坐着,噙着笑,陆大人也在这里,他跪在陛下的左手边。

    十二的心里如擂鼓狂跳,紧张到喉腔干涩地发不了声。到如今,再多的天赋和努力都没有用了,他还是第一名,但能否拥有主人,全靠殿下自己的心了。

    纵是影卫,纵使年纪稍小,也各个生得端正。皇室秘而不宣的传统,贴身影卫既要武力高强可以保护主子,也得容貌俊朗堪做床上人。所以影卫得是很好用的,既是忠诚的狗,也是听话的刀,还是承受主子欲望和暴虐的工具。

    影子,永远跟着主人,不会反叛。

    小殿下听了陛下的话,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停在二十三面前的时候,十二的呼吸几乎停了。

    时间的概念在此刻被模糊了。

    然而下一刻,小殿下的手指指向了他,“父皇,我想要他。”

    陆十二,颤抖地都无法握紧拳头,在此刻,重获新生。

    陛下的话语,轻飘飘地,又带着笑意,“那就他吧,安安,带他回你的寝殿吧。”

    小殿下声音绵软清朗,“谢谢父皇。”

    回了长生宫,刚才的陆十二亦步亦趋,像个沉默寡言的小尾巴。进了殿门,小侍女央央地要去给小殿下拿牛乳去,十二就端端正正地跪下。

    他第一次抬首看向自己的小主人,“请主人为十二赐名。”

    君辰安眼波流转,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带着点小小狡黠。

    “那就叫你朝羽如何?”

    “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孤想你做孤的羽,做孤的羽衣。”

    十二,不,陆朝羽垂首,“朝羽幸不辱命,谢主人。”

    三.连累

    陆朝羽伏在略硬的床板上,褪了上衣,交纵的鞭痕错落,伤口往外渗着殷红的血,几处已经结痂。

    他咬着小臂,试图给自己上药。

    忽然,撑起了身子向门边看去,像只机警的犬。门扉被轻轻叩响,“朝羽,你在吗,孤进来了。”

    陆朝羽翻身下床,跪下。

    他俯身叩首,“请恕属下无礼。”

    小少年才十二岁,个子不高,肤色苍白,唇色殷红如血。陆朝羽心里泛起了细密的痛,“您身体还好吗。”

    君辰安点点头,青涩稚嫩的脸庞上带着点无措,“孤无碍,李太医说孤接下去好好休息就成。倒是你,别跪着了,回床上去吧。”

    陆朝羽听命,趴伏在床板上。

    他没呼痛,倒是小殿下,看着满背的鞭伤,替他嘶了一声,“嘶,是不是很痛呀。”

    陆朝羽摇头,笨拙地安抚他,“还好的,是属下应该受惩的,殿下不用担心。”

    他没叫主人,是因为他被卷铺盖要回去再重训一段时间,暂时没有叫主人的资格了。

    但是君辰安还是很失落,“是孤不小心……”

    陆朝羽支起身子来,他沉沉地看着小殿下,以自己的方式安慰他不要自责,“您没有错的,无论我们是否被谴了任务出去,没有人看顾您,让您陷入危险,都是我们的疏忽。此番,让我们都是长了个记性。对不起殿下,属下没有在您身边,让您受苦了……”

    他的眸光温驯又柔软,如同林狼露出自己毛绒绒且绵软的腹部,邀请小主人来避风所里躺一躺。

    君辰安的一双猫儿眼水光潋滟,两颗泪珠滚了下来。陆朝羽立刻无措了起来,小殿下靠在了他的胸膛,他便冒犯地将殿下虚虚拢着,轻轻抚摸他的背,“您别哭,是朝羽嘴笨,您罚朝羽吧。”

    这个怀抱里还充斥着淡淡的血腥气。

    君辰安却觉得分外安心。

    自不小心落水以来,父皇对他周围一片人都发了大火,他醒转前,那些人是忐忑不安地在院里罚跪,醒转后便一个个去了刑房领了重罚。

    特别是朝羽这些个贴身护卫着他的,大约不知道是挨了多少的鞭子了,就连贴身服侍他的小桃姐姐这会儿也还在房里养伤。

    父皇对谁都生气,唯独对他没有。母后忧思垂泪,父皇就只守在他床边,一言不发。等他醒了,眼下青黑的父皇把他搂在怀里,压着嗓子说,“安安,你真是让父皇不放心。”

    呛水的忧惧,差点死了的恐慌,在父皇的怀抱里,消弭于无形。“父皇,呜呜呜呜呜,父皇……”

    对于身边人受罚,君辰安无疑是愧疚的。因为是他忘了东西让他们去拿的,本来出来玩也没带上什么人,其他人甚至只是留在宫里,便受了无妄之灾。可是他也不能对父皇生气,父皇是太疼爱他,才如此大发雷霆。

    说到底还是他的错,是他不懂君子不立危墙的道理,太过不小心,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安全。

    所以他自责且歉疚,可受他连累的每一个人,到头来关心的都是他的身体。

    君辰安哭得更厉害了。

    陆朝羽搂紧了他,“殿下……主人,朝羽真的不疼,别哭了。”

    君辰安擦了擦眼眶,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孤给你上药吧。”

    陆朝羽那张总是严肃的脸上,如雪初融,带上了些微的笑意,“谢殿下。”

    至于如何在上药时控制着咬紧牙关不打颤,任由殿下柔软的手指落在火燎般的伤口上,那又是另一种甜蜜的烦恼。

    四.玩乐

    “回来了?”

    十七岁的君辰安坐在案几前,朱笔批复着字稿,甚是漫不经心。

    陆朝羽跪下,“属下幸不辱命。”

    他墨色的发被束起一个高高的马尾,错落的额发之下,眉峰之间有一道浅淡的疤痕。

    黑色的护腕和手套,银丝边制的玄青衣饰,黑色的宽边腰带将那一截劲腰掐的极细,勾勒出青年猿背蜂腰的流畅线条。

    君辰安头也没抬,“过来吧。”

    陆朝羽便起身过去,到了主子跟前又跪下,以一种完全仰视而驯服的姿态。

    君辰安嗅到一点浅淡的草木香气,看来是来见他前还匆匆沐浴过。他抬起青年的下颌,微微审视。

    青年冷峻的面容是一派安宁柔顺。

    他轻轻哂笑了一声,“广宁的事做得不错,孤该好好赏你的。”

    陆朝羽垂眉敛目,“朝羽谢主人夸奖。”

    君辰安目光随意打量了一下室内陈设,他指指桌案下头,“进去吧。”

    这案几外侧倒是有格挡,外头不得窥见。然而这大小对于陆朝羽一个身长腿长的青年人而言,实在是过分狭小。

    陆朝羽自然没有任何异议,俯下身子便手掌着地往里头爬进去,硬是把自己那么大一个人塞在里面。他蜷缩在一块儿,完全直不起背来,两条长腿折在一起,臀部压着足跟。

    君辰安等他进去,便狎昵地用鞋尖拨弄着他的腿根、私处,毫无章法,全凭喜乐。

    他自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嗯?”陆朝羽就即刻心领神会,埋首进他的衣服下摆。

    陆朝羽的口技是好好练过的。

    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是个好用的工具人。自太子殿下开了荤以来,他便没少过口舌侍奉。毕竟这位殿下面对身边人总是性子懒散,不甚爱动弹。

    甚是娇贵,向来只要底下人顺着伺候着。

    君辰安依旧看着字稿,脸上没一点变化。好像底下给他温吞暖枪的陆朝羽,真是个没什么生命力的物件似的。

    这话若要说给陆朝羽听,他那张冷淡如霜雪的脸也会摆出最严肃端正的神态,一字一句地反驳。堂堂下任影主,委委屈屈锁在这片狭小天地,行如此低眉折节之事,确实是主人嘴里的“奖赏”。

    陆朝羽小心地含着,口腔皆被充盈。

    他一向是个话少而认真的人,做一件事便竭尽所能地做到最好,特别是当这件事涉及到他愿奉之一切的主人。

    他无限沉浸在这侍奉里,神色缱绻。好像底下自己的器物因为情动胀大,而被牢牢锁在贞操锁里的人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