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你是我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人了,宁小沅
单榆和单梁是一对亲兄弟,单榆比单梁大四岁,是个标准的模范哥哥,各方面都很优秀,人聪明成绩也好,懂事且自律,从不用父母操心,名校毕业后就跟着单父管理公司,人人夸赞。 单梁就不一样了,从小调皮捣蛋不爱学习,成绩一塌糊涂,还好跟人家打架,由于单母的纵容溺爱,他上高中后还不懂事,经常翘课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去网吧打游戏,家里给他的零花钱不是拿去买吃的喝的请客,就是砸在游戏里,这些都还在父母忍受范围里,最气人的是还跟校外的混混打架,对方刀子都掏出来了,被他反手夺过来刺伤了对方,送进了医院。 单父实在没辙了,单母再惯下去孩子就废了,暑期刚开始就把他送回了单母的老家,去跟外公住,不给零花钱,连手机和银行卡都给他没收了。单父扬言不改好就别回来了,他给儿子办个转学,以后就在乡下老实呆着。 单梁怎么闹,怎么发脾气都没用,连断绝关系从此不姓单都说出口了,仍是被单父强行押上车让司机送到了他外公家。 单母姓亓,她是远嫁到单家来的,老家是个小城市里的小县城,而亓家又在小县城的一个小村庄里,条件很不好,连公路都是单家捐款才修出来的,一天就两趟公交车能往返县城里,村里什么娱乐设施都没有,就一个卖简单食杂的小卖部。单母曾经要把父母也接到他们家来照顾,老两口不乐意,对家乡感情深,要留在乡下养老。 为了彻底管教儿子,他们连手机都给单梁没收了,不让他和以前一起混的同学朋友联系。外公家只有啥娱乐功能都没有的老年机和座机,单梁这种少爷被送来这对他而言堪称荒村的地方后,几乎要崩溃了。 他和单榆都只来过妈妈的老家两三次,受不了这个环境,完全理解不了外公外婆守着这个破落的村庄有什么意思,每次都呆不上两天就吵着要回去,所以逢年过节要么是父母回去,要么是把二老接过来。他已经好几年没来过了,冷不丁被父亲送到这里来吃苦,真是天都塌了。 这里要什么没什么,一日三餐只能在外公家吃。爸妈也完全不联系他,铁了心要让他吃点苦头,手机被没收联系不上朋友,也没有网,对从小条件优渥的单梁来说,这简直是原始人的生活。 刚被送去的头两天他就在外公家里闹着要回家,不吃不喝搞绝食,直到宁沅出现了。 宁沅是来给两位老人送水蜜桃来的,他们一家住在单梁外公家隔壁,两户之间就隔着一堵墙——不过差别很大,单家给两位老人建了三层的小洋楼,里里外外装修的都很好,是整个村庄最漂亮的房子。宁沅家就是个普通的二层民房,刷了简单的白漆,一眼便可看出经济条件的天差地别。 宁家很照顾邻居,经常给两位老人送点吃的过来。两位老人也很疼宁沅这个懂事又乖巧的漂亮小孩。 二老正在为外孙绝食抗议的事情愁眉苦脸的,见宁沅来了,想着两个孩子年纪相仿,宁沅今年也是16岁,就拜托宁沅帮着劝劝外孙,好歹吃点东西,别把胃给饿伤了。这都两天没吃饭了,两位老人急的不得了,给他爹妈打电话也不管,说就让他饿着,吃点苦头没事。 宁沅也听说了隔壁家来个客人,就是一直没见着人,听老人这么一说,立马就答应了,带着果盘上楼去找人,他到亓爷爷说的那个房间一看,门也没关,他便腾手敲了下门往里迈。 单梁这会已经饿的不行了,半大小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吃的很,突然饿个两天,挖心挖肝的,宁沅捧着果盘一进门,那水蜜桃的浓郁香气就飘进他鼻子里,一下子就勾的他馋虫大作,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声。 单梁背对着门躺在床上生闷气,以为又是外公外婆,头也不回的说不要烦我。 宁沅走到床边来,礼貌的跟他打招呼,“你好,你——吃桃子吗?” 来人的声音还带着一点点的稚气,音色清脆如铃,单梁立马转过身来,就看见穿着白色T恤黑色短裤,露出纤细的四肢,手长脚长,皮肤比衣服还白的一个男孩子,他手里端着果盘,上面是五个个头很大洗好了的水蜜桃,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男孩子,长的也太漂亮了!唇红齿白,面冠如玉,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瞳孔清澈,正弯着眼对他露出友好的笑容,单梁都看呆了,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直勾勾的看着宁沅,直到宁沅伸出一只手到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你——咳咳!”单梁清清喉咙,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宁沅问:“你是谁?” “你好,我叫宁沅。” 宁沅把果盘放在床铺前的书桌上,从盘子里取过一个水蜜桃,递到单梁面前,“亓爷爷说你两天没吃饭了,吃点桃子吧?我自己家种的,很甜的,你尝尝。” 单梁愣愣的接过桃子,宁沅接着说:“我就住在隔壁,以后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来找我玩。” “喔。”单梁点点头,在宁沅期待的眼神里把绝食抗议四个字抛在了九霄云外,拿起桃子咬了一口,真甜,真好吃。他胃口大开,拿着桃子越吃越快,没一会就把一个大个水蜜桃吃完了,宁沅又及时的给他递过去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宁沅问。 单梁啃着桃子,停了一下,对父亲的怨气未消,干脆把自己姓给改了,跟宁沅说他叫亓梁。 “亓梁。”宁沅念了一遍,说:“我叫你阿梁可以吗?” …… “随你。” 单梁有些不好意思,好像以前没有人这样叫他,爸爸只会叫他的全名,妈妈叫他和哥哥就是哥哥弟弟,偶尔叫梁梁,狐朋狗友和同学都叫他梁哥。 第一次见面就叫阿梁,会不会有点肉麻。单梁这样想着,眼睛却落在宁沅身上移不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因此产生了一丝愉悦,有点麻,有点涩,怪新鲜的。 两个桃子都下肚以后,宁沅劝单梁跟他一起下楼去吃饭,单梁还真的听他的话起床下楼了。 打那以后单梁就不闹着要回大城市,回他们单家了。他外公家和宁沅家就隔了一道院子里的墙,没多高,他没事就翻过那道墙去找宁沅玩。 “我以前也来过,怎么没有见过你?”过了几天,单梁才想起这个事,忙又翻墙去隔壁,溜到宁沅房间里去问。 宁沅正在看书,单梁来了也没放下,说:“我今年才搬来的呀。” 单梁回来的少,也从来不关心外公家的隔壁邻居。宁沅是跟着妈妈来到这里的,他是单亲家庭,妈妈是外地人,宁沅亲生的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妈妈一个人把他养大,今年才在媒人的牵线下嫁给了外出打工的亓顺,后来就跟着亓顺回村里来了。 亓顺也是离异二婚,没有孩子,和宁沅这个继子也是刚接触没什么感情,就和平相处着,没有将宁沅的姓氏改掉。 “好无聊啊宁小沅,你每天就这么呆在家看书吗?”单梁搬了个椅子坐到宁沅身旁来,趴在桌子上,用手掌撑着下巴看宁沅,另一只手去拧宁沅的脸蛋,又滑又嫩,特别好摸。 宁沅拍开他的手不给他弄,看单梁实在无聊,便想着带着他出去玩。 在单梁眼里如同荒村一样的地方有了宁沅,竟然也有趣起来了。单梁跟着宁沅到处去疯玩,去村里的小河捞鱼,去河对岸的荒山探险,看日出日落,一起种花浇水,摘野果,逗宁沅隔壁那户人家养的大黄狗玩儿,连晚上也要黏在一起,在亓家的屋顶靠在一起数星星。 这个季节天气已经很热了,他们在屋顶铺了凉席,并排躺上去,单梁把风扇和排插都弄到屋顶来,对着两人吹,让他们能惬意的躺在一起聊天。 “这里这么晒,我看其他人都好黑啊,你怎么这么白啊宁小沅?” 单梁这些天让宁沅带着他疯玩,晒黑了一个度,他现在和宁沅站在一块,宁沅更像是从大城市里来的矜贵孩子,白皙干净,又漂亮又美好。 “嗯?不知道,我妈说我从小就很白,可能我抗晒吧。” “你不像是这里的人。” “什么意思啊?” “你像天上下凡来的。”单梁没好好学文化课,找不出词来描绘他心里的宁沅,憋了半天就蹦出这一句来,把宁沅逗的哈哈笑。 “真的,你是我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人了,宁小沅。”听到宁沅笑,单梁以为他不信,立马侧过身,让宁沅也转过来,两个人面对面注视着对方,一动不动的对视了半天,谁也没先移开。 少年人的眼神专注而认真,宁沅脸颊微微发烫,还好被夜色遮盖了。单梁着迷的看着宁沅入了神,不自觉的凑上前去,越靠越近。 乡下的天空繁星满目,伴随着蝉鸣和萤火虫的点点微光,将盛夏的夜晚点缀的如同梦境。情窦初开的少年心跳如鼓的拥抱在一起,献出了彼此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