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碟 穿越向导和冰山哨兵 L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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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饭十一碟 穿越向导和冰山哨兵 L17 仿佛是有意拖延,又像是故人重逢、近乡情怯,那脚步声持续了颇长的时间,迟迟不肯揭开神秘的面纱。 亚瑟和银蛇已经融为一体,传说中的巨兽披着璀璨流丽的坚硬鳞甲挡着吉芬面前,让他有种站在钻石山后的错觉。吉芬用精神力为双眼加了一层防护,免去不适,而哨兵通过相连的精神域,不慌不乱地嘱咐着他。 【花儿,开打之后,你记得站我后面,你的莲花用来保护自己,不用管我。还有,小心精神干扰,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答应,完事儿了我们去‘尤加利’好好泡个澡,洗掉这一身晦气。对了,我带你去‘芃汨罗’吧,你没去过吧?那儿有个冷月泉,非常的……】 【行了,待会儿再说吧!】 吉芬忍不住打断人的喋喋不休,彼时的他正紧张兮兮地在手链上摸索,犹豫着要不要摁下猫眼石多汲取些能量以待后用,那边厢的哨兵却开始满嘴跑火车了,该说3S级别就是心理素质强大吗?大敌当前还能谈笑风生,他可是吓得汗流浃背,连嘴唇都咬到发白了。 哨兵不以为意地轻笑,大蛇微微俯身,往他的方向眨了眨眼,艳红的双眼如同日轮。 【多相信你老公,我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向导也懒得跟他计较称谓了,红着脸哼了声算是默许,心脏仿佛被一双柔软而温暖的手摩挲包裹,融融的暖意驱散了他的不安,他勇敢地昂起头来,莲叶化作了身上的盔甲,他手执弓弩,精神力凝聚而成的箭矢背在肩上,箭翎上还饰有莲瓣般的花纹。 【真可爱啊,给我做留一支。】 哨兵调笑道,浅浅的风旋在身前腾起,卷起了些河道里的黑水,让他影影绰绰地隐没在黑气之后,更添了几分诡异莫测的气势。密道里的不速之客此时也露出了庐山真面。 那是一位身材相当高挑的女性,亚麻色的长发盘在脑后,露出了高朗的额头,她肤色白皙,一双秀美的杏眼含情带笑,五官说不上多出色,却是恰到好处,她的气质清丽端方,仿佛是来自精灵族圣域的仙女,淡青色的衣衫斜肩修腰,皱褶古典简约,肩后垂着一条同色系的拽地披风,手腕上重重叠叠地扣着几环金色的手镯,仪态款款地走上前来。 行得近了,吉芬才看得清那女子戴在左手上的蛇形饰物居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他倒抽了口气,更加坐实了先前的猜想。 “原来过去那么多年了,亚瑟你也长大了。” 那女子的嗓音并不如外貌般柔美,相反带着些沙哑,像是烟嗓一般,非常独特。她望向亚瑟的目光似乎很是慈爱,但吉芬却在里头读不到一点善意,她的下巴抬起,脖颈的线条如同天鹅般纤长优美。 银蛇嘶叫了声,吐出长长的信子,亚瑟按兵不动,但他的情绪在起伏,吉芬能感受得到。 对方的威压相当庞大,谈笑间,已逼得向导细汗淋淋,他用力地拽紧了手链,不得不求助于外力的帮扶,心里感叹着不愧是马赛尔学院的首席向导,能力果然不同凡响,只是这人不是早就陨落在十数年前的战争之中,早已尸骨无存吗? “你都不搭理我,让妈妈好伤心哦……” 女子歪了歪头,露出委屈而娇憨的表情,与此同时,她身后的黑洞里涌出了大量蠕动着的肢体,像是某种软体动物,灵活地摆动,它们光滑的表皮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无意识的扭扭晃晃中,圆润的顶端不详地裂开,像是食人花般张开了五角星的血盘大嘴。 洞穴里的气味更是一言难尽,亚瑟嗤笑了声,讽刺道: “别攀亲带故的,像你这种低等贱民,给我母亲提鞋都不配!” 对方并没有发怒,反而包容地笑,像是对待无理取闹的孩童,“她”优雅地拨了拨头发,声调婉转柔和。 “你这样不行哟,要对未知的事物保持敬畏之心,克里斯能带给我们永生,这是连精灵族都无法达到的高……” 她语气里竟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欣赏和崇拜,亚瑟冷哼一声,当即无情地打断了她。 “这就是你的失误了,不要总是用你们低劣的思维来揣度我们,精灵族不至于羡慕一个好高骛远的狂妄之徒。算了,我好心告诉你吧,从现身到刚才,你一共犯了三个错误。”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精神域里给吉芬打了个信号,吉芬会意,装作茫然无措地四顾,并偷偷地放出了些精神触丝,营造一种在寻找空隙的假象,引开那人和触手的部分注意。 “第一,我母亲并不会喊我的名字,应该说,我们兄弟的名字是在她亡故之后才正式敲定下来的。第二,你的衣服穿得并不对,衣襟的方向错了,腰带的绑法也不对,不是十字结,这是用来绑罪人的,不过你们也就只懂这个了,也难怪。至于第三点,克里斯这种眼高手低的白日梦想家,连和我母亲说话都没资格。” 末了他一锤定音,“浑身都是破绽,现在监察官的门槛那么低吗?还是说你们觉得我就只有这种水平?” “呵呵呵,不错不错,在我的迷阵之内还能保持理智清醒,果然是神级。” 女子的外表如同潮水般褪去,黑气涌上,很快又幻化出一副完全陌生的面容——仅仅是对吉芬而言,亚瑟却是熟得很,他在意识里悄悄告诉向导。 【这是监察官的典琮,主管祭祀礼仪,相当于二号人物。】 那人的本来面貌是一位清隽的男子,眉目细长,似笑非笑,眉心处一抹煞黑,却是火焰般的纹样,他戴着高高的礼冠,颜色是一种无限近乎于透明的蓝,晶莹剔透的,仿佛玉石一样,尖端处垂着一缕金色的流苏,帽沿还有精巧细密的缀脚。他身着立领的纯白礼服,暗纹繁复秀丽,下配墨色裙袂,弥漫着如同穹宇般的点点星光,他的打扮堂皇而隆重,身量却没怎么变,高高瘦瘦,很有仙风道骨的意思。 他眉峰轻蹙,似乎已经明白了亚瑟先前的故弄玄虚,眼里精光流转,一言不合就念起了咒语,阵法在他脚下轮换,触手也随之狂摆,仿佛是地狱来的怨灵们闻笛而起,场面可怖。 亚瑟也没有在怕的,监察官们说到底不过些精神力高强的向导,战斗更含蓄内敛,他既然敢单枪匹马前来,便是早有准备,临行前他哥用自己的精血为他解除了一道禁制,离开“尤加利”的时候他也顺走了一柄寒玉枝,这些buff全数叠加在身上,让他能肆无忌惮地和银鳞蛇融合,精神力早就突破了S级哨兵的上限。 高级向导在珀斯坦星球上十分稀罕,人数一直维持在五十左右,而且大多是A级和S级,只有极少数出类拔萃的才会被监察者队伍招揽,成为幕后推手,亚瑟不想去深究他们为何会倒戈,他只知道精灵族和监察者的恩怨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也是,从来一山不能容二虎,他们同样延绵着星球上最古老的血脉,凭什么他们一族大权在握,风光无量?而后者却要隐没在尘埃之中,成为无名无姓甚至无欲无求的高人? 嫉妒和不甘一旦种下,便会蚕食良善、抽枝发芽,最终长成参天大树。 当今皇帝虽然孱弱被动,却难得是个挑拨大师,他用极为煽动的言语将忿忿不平的监察官们拉拢入局,一面扮演着等待公平等待搭救的苦主,一面妄图他们斗个两败俱伤。 亚瑟想,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果然是世间不变的真理。 然而他们又岂是坐以待毙之辈?当初选择推举二皇子上位,也不过是念在他性格里有温和的一面,相比大皇子的狠戾、三公主的骄纵,以及最小的、因为某种不可明示的原因而一直被软禁的小公主,他的确是一时之选。可惜权力改变了一切,高冷的皇座让人恶念膨胀,失去本性。 “嘴皮子倒是利索!” 那监察官斥了声,翻手打出了八重金轮。 【唔!】 被殃及池鱼的吉芬痛呼着收回了他的触丝,贝齿磕破了唇瓣,鲜血顺着下颚滑落,很快染红了衣领。他不敢松懈,听话地龟缩于大蛇的身后,屏障一层又一层,密密实实地将他覆盖起来。隔绝了视觉之后,他其余的感官变得无比敏锐。 他能听见亚瑟搏斗时发出的轻微喘息,并非是因为落了下风,反倒是战意昂扬的、如同斗兽般的兴奋,他能捕捉到属于纳迦的嘶叫,以及翅膀扇动时的划破气流的声息,长尾扫荡,卷起了漫天碎石,口吐雷电,翼声狂风,轻易地撕裂了天罗地网般的触手,黏腻的肉体破开的钝响,带来难以言喻的腥臭,脱落的腐肉凝成垂死挣扎的尖刺,碰撞在银色的鳞甲上,只印下了一丢丢的划痕,无数失去生命的肉块如同淤泥般堆积在本就浓稠的河道上,困住了双方的步伐,也让形势更为倾斜。 虽然看不见,但吉芬还是从精神域里感知到亚瑟此时的状态,他占尽上风,几乎是践踏着敌人的尸首在战斗,后来从那黑洞里又钻出了好几位监察官,他们吟唱着,撑起了一片干扰的磁场,却始终拿那威风凛凛的大蛇毫无办法。皇帝所安排的哨兵们早被亚瑟杀光,向导的能力又更偏防御,败退是必然,问题只是在于…… 【!!】 吉芬蓦地觉得脚踝一凉,从小腿到后背迅速爬上了一道无形的软膜,他连忙聚精神力与之对抗,眼白也泛起了金色,对方似乎觉得他在以卵击石,还抽空讥笑了句【不过是个残废的C级!】,这回他清清楚楚地认出了说话的人,赫然就是曾经和他在学院里担任同一岗位的信息管理员。 他悲凉地笑,想到自己还当人是朋友呢,离职之后也给人发过消息,在地球四处逃命的经历让他更熟练地使用向导能力,他冷静地寻找破绽,仗着手里有亚瑟预先存好的能量,毫不示弱地怼了回去。那人急躁地吼,在意识里大声咒骂他,无非是说他攀龙附凤、像婊子一样张开双腿之类的,他权当耳边风了,只等待着最好的反击时机,没想到亚瑟勃然大怒,百忙之中银蛇摆尾,扭头就对着他身后一顿狂喷——天罚般的雷电光柱裹夹着熊熊烈焰,将那人劈得外焦内嫩,眨眼间就没了气。 他没好气地瞪了人一眼,抹了抹汗珠,【干什么呢?我能处理。】 谁知亚瑟却道:【要走了,到我背上来。】 原来在他被偷袭的时候,面前的障碍已经清扫完毕,亚瑟在大蛇体内俯瞰着血肉横飞的焦土废墟,眼里无悲无喜,他谨慎地没有切回人形,而是将体量缩小了些,变成了长四五米,翅膀也收敛了不少,恰恰能通过那紧窄的密道,吉芬乖乖地抱着人尾巴,被甩了上去,稳稳地坐在了两片羽翼之间。 【唔,我们这算是通过了?】 他新奇地这里摸摸那里碰碰,银蛇的鳞片手感很好,冰凉顺滑,仿佛上等的丝绸,他们飞行的速度很快,如入无人之境般穿梭在漫长的甬道中,周遭静得如同另一个世界。 【大概吧,想不出来他还能安排什么了。】 亚瑟笑,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不过既然向导在身边,他当然可以讨点甜头,【花儿,给我稍微梳理一下。】 就算他不说吉芬也打算做,他趴了下来,用额头贴着人后颈处的鳞片,淡色的光芒笼罩全身,他轻声道:【你专心飞,其他交给我。】 二人一兽畅通无阻,不消半盏茶的时间就来到了尽头。 皇族墓穴足够的恢弘大气,七道大理石拱门之后,先到达宽阔的大厅,穹顶高耸,两边的壁龛里全是星球历史上代表真与善的神像,棺椁一字排开,位于整排花窗之下,沐浴在室内长明灯所映照的、幽暗多变的光芒下,显得阴阴森森,才给人草草整理了一遍“负压”的吉芬累得直喘气,他吞了两管补充剂,从人背上滑了下来。 亚瑟也现出了人形,随意地披上了外袍,甩手就把大蛇派出去侦查。 “在哪里?” 他主动地走到亚瑟身边,挽着他手臂,亚瑟的脸上也透着汗,长发湿得一缕缕的贴在颊边,他给人理了理,眼里的柔情几乎要满溢出来。 “克里斯这么气量狭窄,大概是放在他爸那儿吧。” 亚瑟向东南方向指了指,石台上停着三副镶金戴玉的棺椁,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反而勾着人细腰低头快速地吮了一口,向导恋慕的眼神让他得意洋洋,同时也性致勃勃,恨不得当场就把人办了。吉芬也不回避,坦荡地迎了上去,含住了那浅色的唇瓣礼尚往来。 凉飕飕的墓穴里头一时春意盎然,两人的精神域接壤交融,彼此治愈,向导柔若无骨地挂在人身上,仰着头不住吞咽哨兵喂食过来的津液,舌头缠绵地厮磨,啧啧水声和着艳丽的低喘,仿佛最有效的催化剂,电光火石间,就将两人的信息素推倒最高。 勤勤恳恳的大蛇哀哀怨怨地飞了回来,见两人如痴如醉地亲密相拥,气恼得一头撞上。 【唔……先别……唔……】 亚瑟捉住了那变得小小的、拼命要往吉芬衣衫里钻的蛇,在意识里凶道:【回你的水池子里去!】 一口肉都没吃上的大蛇跟他闹啊,只是吃了言语不利索的亏,这回变着花样吐信子,这可苦了从中调停的吉芬,又是变出花苞来,又是把花茎弄得长长软软的,安抚地绕住了蛇身,精神体倒是好哄,哨兵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把他扣在怀中热烈地需索,炙热的胯下一下下顶蹭着他的,快要擦出火来。 他只得顺着人步调,漏出些甜美可爱的鼻音,循序渐进地揉着人耳朵,慢慢地哄:【这里……不方便……等回去……唔……随……随便你做……】 【这可是你说的!】 哨兵欢天喜地地松开了他,暧昧的银丝在两人之间勾连,他靠在人胸膛上平复着气息,而哨兵和大蛇在交换着情报,没想到这墓室里真的再无看守,而他也收到了洛林刚刚传来的最新消息,和谈不欢而散,他们提早在光网上公开了皇族非法实验的部分证据,虽然略有遮挡,但标志性的服饰和口癖很明显,整个星球都沸腾了,舆论倾塌,他们的立场也从加害者逆转为受害者。 当然,决定性的证据还等亚瑟传回去。如果说PLAN A还是存着半点息事宁人的奢望,那PLAN B的本质就是摧毁和重建,他们必须和皇族撕破脸,也撕开了当权者最丑陋卑劣的一面。 “走吧。” 吉芬用精神力构筑出一盏明亮的手灯,让他漂浮在前方,他的屏障护在二人身侧,精神触丝准备就绪。 亚瑟干脆赖在他背上,要人拖着走,“宝贝,看你表演了。” 而离他们最远的幽暗处,有道身影一闪而过,沉浸在胜利在望的喜悦中的哨向二人并没有发现。 洛林如期等到了他想要的证据,按下发布键的一刻,他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小鹿握着他的手,用力地亲了亲。 通讯器那边的声音很是欢快,亚瑟得寸进尺地提起了要求:“哥,我要休假,这事儿太烦了,之后我得休一个月。” 吉芬的则显得模糊些,他似乎是被人骚扰着,说话断断续续,“你……别太过分!唔……” 小鹿噗嗤一笑,也松了下来,他侧坐在高背椅的把手上,对于这场来去匆匆的内斗,还是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回来了吗?我需要去皇宫了。” “路上了,去来干嘛?等他自己散发投降啊。” 亚瑟冷笑,“坑我们的时候念过往昔的情谊没?何必给他留脸子。” “我有分寸,对了,我打算把姨母安葬在尤加利,当然是外区。” 只有马修家本家的血脉,才有资格在死后安息在精灵族代代相传的圣域,洛林这个安排,等于是承认了那位高傲的女哨兵在生前求而不得的身份,亚瑟有点不以为意,他哥哥总是外冷内热,并且会在某些奇怪的地方心软,在他看来,他并不否认这位姨母对他们兄弟的栽培和扶持,但同时他们也是站在同一竞争线上的哨兵,他们天然的无法和平共处,他们的所求必然是此消彼长。 成王败寇,道理简单而残酷。 但他不会忤逆哥哥的意思,毕竟无伤大雅。 “哦,你拿主意吧。” 正要挂掉通讯的时候,只听得亚瑟在那边惊讶地笑了声,道:“是你啊?怎么地,把你哥杀了给我们赔罪?” 小鹿一惊,差点摔了下来,洛林眼疾手快地捞起他,抱进了怀里,他寒声问:“发生什么了?” 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应该是亚瑟在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过了一阵,他才回道:“你不用去宫里了,克里斯就在我面前,不过只是头颅。” 洛林眯起眼,脑海里掠过好几个猜想,“谁?” “还记得那个困在高塔里的小公主不?她出来了,还要和我们谈判。” 清清淡淡的少女声线传来,带着超脱于年龄的成熟和上位者独有的矜持,“你好,马修家的家主,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条件是你们拥护我为王。” ---------------------------------------------------------- 以前有人diss过我在文里不给女性正面角色,事实上我写的最可靠的都是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