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精气之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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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顾棣棠还是顾剑兰,修炼的功夫都和顾独步相似,那种绵绵若存,中正纯和的真气,一看就是道门功法无疑。道门的功法大多以养生为要,所以进境比较缓慢,但基础扎实,一旦练成,就能臻至江湖一流高手的行列。 顾独步修炼到这种地步,真气圆融生生不息,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就是里常写的,看上去只是个普通人,丝毫没有什么特殊,一旦动手才知道功夫高妙到何等程度。他的真气凝聚到这种程度,和天地产生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交融,就是所谓的精气狼烟。精气狼烟是武修脱离自身肉体凡胎,开始能调动天地灵气的标志,顾独步修炼到这个境界,确实称得上独步天下。 但商秋长就是从他的精气狼烟里,看出来一丝端倪。远看的时候只感觉他血气浓烈,近看才能察觉他的精气狼烟虽然凝练,但却有一些不够圆满的地方。 道门的功夫多少都有些炼精化气的内容,最好从童子功开始练起,并且注重养生,成年后功法没有大成的时候,都不能破身,炼成之后,也不能做亏损精气的事情,否则都会影响修为。 顾独步精气的缺漏,显现在他的双腿,会在阴雨天感到刺痛难忍,但以清源派的人身百窍来判断,其实是损了肾水。其原因无外乎大成之前破身损了元阳,或者大成之后遇到什么事情亏损了精气。 顾棣棠和顾剑兰年纪相差不大,应该都是顾独步至少四十岁之后才有的孩子,如果他的长子也相差不多的话,那顾独步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能够做到守身练功,等内功大成才结婚生子的,所以应该是第二种可能。 能够修炼到返璞归真,精气狼烟的境界,顾独步无论天资还是运气,都是绝顶,用现在话说,那也是主角级的人物,能让他大成之后还亏损精气,却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商秋长没有去打听缘由,只是给顾独步指点了一种方法,一种以灵气来滋养精气的方法。 玉石里蕴含灵气,是灵矿之中最为原本的一种,只是现代科技并不能引导出其中的灵气。 灵者,天地之呼吸,造化之精源,万物之魂魄,死生之根本也。灵气是一种无形无质的存在,用现代科学的观念强行理解的话,灵气不仅是具有物性的,能够形成或者影响物质的能量,更是一种灵性的,能够形成或影响精神的能量。所以用现代科学的手法,都是在用物质去研究物质,怎么也不可能找到灵气来。 商秋长说的方法,妙就妙在五世同堂的人家那口锅,这样的人家薪火相传,他们所用的锅灶,牵连着全家老少的肠胃,自有一种人间烟火之气,会让玉石中的灵气变得活泼,就如同将生食炒成热菜一般。要是用科学来研究,是绝对研究不出五世同堂人家的铁锅,和普通人家的铁锅有什么区别的。 只是这种方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顾独步真正的问题是亏损了精气,而且年深日久,当年还简单的事,现在就需要灵材炼成的灵药才能弥补。商秋长有这样的手段,却不会平白无故为他去做这样的事,但他又要让顾独步知道自己有那样的本事,所以才透露了刚才那个方法。 目送商秋长下山,顾独步脸色阴沉,顾剑兰走到他身边,满脸不甘地说:“爹,这家伙邪得厉害!我们就这么放他走了?” “邪?呵呵,此人深藏不露啊……”顾独步的手背在身后,微微一颤,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腰眼。商秋长能看出他痛在双腿,根在两肾,就已经是了不得的眼力了。 他的问题,早就请云楼观的鹤鸣真人看过,鹤鸣真人也看出了同样的症结,给了他一付丹方,这些年一直靠着这付丹方缓解,但到了现在已经感觉到药效减弱,聊胜于无了。商秋长既然能看出来,不知道他的办法有没有效。 “去,现在就找人按他刚才说的去准备。”事关修行,顾独步格外重视,马上就叫人准备,“剑兰,给我联系棣棠。” 顾剑兰脸色一变,却不敢忤逆顾独步,只好拿出手机,拨弄几下,手机中就显出顾棣棠的脸来。 顾棣棠正在练功,身上只穿了一件背心,已被汗水湿透,他拿起毛巾擦了擦脸,笑着问道:“二哥,怎么想起联系我来了?” “棣棠,爹要和你说话。”顾剑兰绷着脸,并没有什么亲近之意。 顾棣棠依然笑着,见到顾独步出现在视频画面里,笑得更加真切了几分:“爹,好久没有和您联系了,最近可还安好?” “都好。”顾独步也脸色淡淡,并没有看到儿子的喜悦之情,直接问道,“商秋长这个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商秋长?爹怎么会认识他?”顾棣棠诧异地问。 “他都到了泰山玉皇顶了,你竟然还不知道?”顾剑兰在旁边插口道,“这人都跑到家门口了!” “你别说话。”顾独步冷声呵斥了一句。 顾剑兰根本什么都不清楚,只是信口瞎猜。被顾独步呵斥了一句,顾剑兰不敢再说,退到一边,使了个眼色,早有从头到尾都看到商秋长在玉皇顶所作所为的人给他当耳报神,在他耳边轻轻说话。 另一边顾棣棠也没有藏私,老老实实原原本本地把自己去申城执行任务,偶遇商秋长的经过说了一遍。 “就这么些?他就答应由你做引荐人?”顾独步皱了皱眉,有些狐疑地盯着顾棣棠,“他还说你不错,真的不错?” “呃,这话,商道长在我面前是没有说过的。”顾棣棠也很是疑惑,懵懂地问道。 顾剑兰在旁边听了,却是大皱眉头,商秋长说他还欠缺打磨,却说顾棣棠不错?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消息。 “恩,我知道了,如果还有其他消息,马上告诉我。”顾独步说道。 “是,爹。”顾棣棠在视频对面也站直了身体,很郑重地应是。等到画面黑了下去,顾棣棠拿起毛巾擦了擦脸,神色有些凝重。 商秋长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当时随口提了一句引荐,其实顾棣棠自己都没当真。不是他轻视商秋长,而是他清楚,商秋长这么大的本事,怕是轮不到他当引荐人。所以他初见商秋长的时候,就表现得中规中矩,不敢有过分讨好的举动,生怕自己身边的某些眼睛看见了,告诉自己家里的“兄弟们”。 那天晚上商秋长吃饭的时候,顾棣棠其实也找了自己的眼线去盯着,果然见到了申城的韩子冈,他便以为自己已经没戏了,没想到今天听顾独步的意思,商秋长竟然还信守着当初的随口一诺,并且已经对外说了出去。 顾棣棠心中五味杂陈,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商秋长这样对他,反倒让他感到不安起来。但是,如果商秋长真的信守承诺,让他当引荐人,甚至愿意和他有更多的交流,那对顾棣棠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他打开手机,翻出商秋长,进了朋友圈,里面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更新了,但是之前的内容也没有隐瞒,都是贩卖各种动漫周边、参加动漫展览或者转发抽奖宣传店铺的内容,完全看不出半点修行的痕迹。 从这种情形来看,商秋长简直像是就在一个半月之前才突然踏入修行的,可是这可能吗? 另一边,挂了视频之后,顾独步也是面色沉吟,握着手机犹豫不决。 “爹,那个商道长的心眼也太小了吧,我哪儿比棣棠差,他就是看我刚才对他动手,才瞧不上我吧?”顾剑兰委屈满腹地说,“也就是我不如棣棠会来事儿,老是为了给爹办事儿得罪人。” “你比棣棠差在哪里?你自己心里不清楚?”顾独步语气阴沉地说,“参合明玉经练到几层了?最近又找了几个小妞?” 参合明玉经,就是顾家的根本功法,是顾独步少年时候一次偶然奇遇得到的经书,他在那个年代,修炼这门武功,进境极快,凭借一身武功闯出了名头,直入中枢法眼,做了开国赤主的警卫员,一路青云直上,才有了顾家如今的家业。 参合明玉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大成之前不可以破身,顾独步当年是耐着性子,自己蹚出了路来,四十岁之后才结婚生子。而现在顾家四子按照他研究理顺的方法修习,三十岁之前就能大成,只是多耐上几年寂寞而已,就是这样,顾剑兰却都没有忍住,影响了武功进境,就连在他后面的顾棣棠都快追了上来。 他刚刚那么说话,既是试探顾独步的看法,也是顺手给顾棣棠下了个绊子,但这点手段是完全骗不过顾独步的,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顾剑兰不敢说话,等顾独步走了,脸色却十分阴沉。虽然他知道,顾棣棠在顾独步心中的地位,是永远比不上他的,但是他也绝不想给顾棣棠一点爬起来的机会。 他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四处打探,才知道商秋长是个刚刚出现没有多久的修士,一身本事神秘莫测。他先是打听到了玉真子请商秋长除邪的事情,接着就打听到商秋长在海关如何降服那条让东北霍家不惜动用关系也要拿到手的蛇妖。 听说这条蛇妖到了霍家很是不听话,霍家简直是束手无策,这条消息是宗特部传出来的,许多人都在看霍家的笑话,也在暗暗吃惊那位轻松降服了蛇妖的商道长是何方高人。 商秋长人未到京城,名声却已经传遍了宗特部。 一听这事,他就知道,商秋长在申城展露这么大的本事,肯定瞒不过申城的韩子冈,韩家在申城那都不叫地头蛇,那是申城的无冕之皇。顾棣棠去申城执行任务,本就是从海关那里直接拿到了消息,钻了韩家的空子,韩子冈绝不会毫无反应。 又是一番问询,他知道韩子冈确实和商秋长见过,还将商秋长请到了韩子松所在的驻申部队,可见韩子冈对商秋长的重视,但是韩子冈和商秋长说了些什么,在那个部队大院里又发生了什么,韩家却瞒得滴水不漏,那部队大院被韩子松经营得铁桶一般,谁也探听不到,不知道韩子冈和商秋长在里面谈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这可就让顾剑兰犯了难,尤其他是知道韩子冈的性子的,遇到这种高人,怎么会不笼络一番,怎么会不主动亲自引荐?为什么现在商秋长还说要让顾棣棠当他的引荐人,他顾棣棠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抢韩子冈看中的高修,别说顾棣棠了,就是他们整个顾家,也不敢招惹韩子冈这位枢相亲子啊。 “如何,可打探到什么消息?”顾独步此时已经走了出来,盯住了顾剑兰。 他已经将商秋长所说的东西都准备周全,尤其是五世同堂的大家族所用的锅灶,在别处或许为难,但是在齐鲁地界,宗族传承数代的家族数不胜数,故而很是容易。 只是现在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他已经询问了一些高人,知道这样的法子,听起来不像邪法,也没有害他的可能,可到底要不要用,却还需要顾剑兰这边的消息判断。 顾剑兰哑口无言,他能打听到的消息,以顾独步在军中多年的人脉,早就有人打点齐全送到他手里,顾独步要他打听的,恰是更有价值,更重要的消息。 那就是,商秋长对顾家到底有何所图。 商秋长到泰山炼法,或许是偶然,但是他和顾独步见面之后,所作所为所言,都意有所指,这样的高人,一言一行都大有深意,不知道他的目的,顾家就不能判断他的态度。 顾独步清楚,商秋长给的法子,肯定不是治根的法子,说不定还是个不算陷阱的陷阱,一旦自己用了这个法,就必须沿着商秋长给的方法继续治下去,否则说不定一停下来反倒加重。这样的手段,顾独步不是没有听说过,故而心中慎重,不敢轻易尝试。 一见顾剑兰不开口,顾独步就已经不耐烦起来,对身边的亲卫吩咐道:“给我联系峨梅和澹莲,让他们去问。” 顾峨梅与顾澹莲,是顾剑兰的兄弟,顾剑兰顿时心中扭曲,顾家四个兄弟,都是同父异母,除了顾棣棠早早被排出在外,其他三人都是竞争者,顾剑兰好不容易抢到了守在顾独步身边的位子,哪能让他的兄弟们又抢了这样的功劳,在顾独步面前露脸,给自己难堪? 恰在这时,他接到了一条消息,是某个韩子冈身边陪他玩乐的纨绔,发来的一条消息,顾剑兰看了,顿感匪夷所思,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说出来了:“爹,有消息了,韩子冈放出的话,那个姓商的,他看上了顾棣棠……” “……的身子。”说完,顾剑兰自己也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