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做鬼之后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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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你和他这几年的通话录音中剪辑了几个字——只要你活着,我就死不了,完全就是小穆警官会说的话对不对?” “他这个孩子,只有喊口号的能耐,我有点不喜欢。”路灯黯淡的光芒透过顶棚架上的爬藤缝隙,洒了秦悦半边脸颊的斑驳,他在院中长椅上坐下,静静注视了屠钰一会儿,“接下来,我只要跟他说实话,他就会来。” 水城。 夜色蒙蒙。 穆芳生总觉着自己心跳有些快。 先送的张雅楠去医院处置额头上的伤口,还好只是皮外伤,回支队等着张雅楠做完笔录,穆芳生亲自开车将母女俩送回了家。 开着那辆招摇的库里南往家走,等红灯的间隙打了个哈欠,扫眼腕表,凌晨四点。 夜里水城降温,对温度极其敏感的表盘变成了墨蓝色。 站在吱吱嘎嘎往上升的电梯里,穆芳生揉了揉酸得要抽筋的肩膀,冷不丁想起来摔碎他手机的那同事。 总觉着同事有点躲他的视线,转念又一想,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摔了他手机,能不觉着愧疚吗。 掐了自己这诡谲的念头,掏钥匙拧开门:“我回来了小钰!” 没人应他。 客厅里面包模样焦急地来来回回转圈,爪子在木地板刨得“嚓嚓”响儿。 正当这时,手机震动的声音从卧室传出。 是屠钰用来联系他的那部。 来电显示的号码穆芳生有印象,不是什么好印象,穆康书去世的第二天,他曾经拨过这个号码——接电话的人,是秦悦。 仿佛有一只手拽住了他的心脏,全身所有的血管被牵连,一把扯紧。 划向了接通,他将手机贴到耳旁:“秦悦。” “小穆警官。我有些忙,就不说客套话了。” “之前路过你们家,看卧室拉着窗帘,我就想,是不是你在家里藏了人。” “除了屠钰,也实在没有想到其他人选。我的技术员在你和屠钰的通话录音里剪辑了几个你说过的字——你对屠钰说‘不要来!只要你活着我就死不了,去找秦晚’,所以他来了。”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心脏确实撑不了太久了。一个月前在医院,我给你打那通电话的目的也不是想救屠钰,那天的打算和我此时此刻的打算一样——摘出屠钰的心脏,放在保温箱里带上飞机,等过几个小时,到了安全的地方,做手术。” “那么你猜,你来不来得及见屠钰最后一面?” 耳畔传入刺耳的后车鸣笛,眼前的红灯已经变绿,穆芳生踩下油门,朝着秦悦给出的位置驶去。 秦悦是警校当年的第一名,又做过特勤,此人反侦察意识极为优秀。 这样一个人,给他的位置自然不会是终点。 无形中似乎有一把镶着排排利刃的钢梳,血淋淋地梳理开他心中打结的乱麻。 他慢慢吐出一口气,手摸向口袋,拿出那枚微型追踪器。 这东西原本在那条段厝手骨做成的项链中嵌着,穆芳生本该将它送回物证处,时间太晚,于是打算明早送过去。 打方向在路边公交车站点停下车,扳开储物盒翻找,找到一把快递的剪子,顿了顿,把身上长袖往上卷,一直卷到肩膀位置,拿起剪子撑开,抄起半页剪刀毫不犹豫扎向自己绷紧的手臂内侧! 幸好追踪器就米粒大小,不需要太深的伤口,他捏着追踪器推进伤口,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血,摸出钱包里随身带着的创可贴贴上。 见创可贴几乎是立即就渗出了血,又重新贴上一层。 盯着伤口位置看了会儿,确定贴紧了冒不出血,穆芳生撂下袖子,抓起手机拨给秦晚。 “怎么回事,你们俩个大半夜的挨个给我打电话?” “屠钰被秦悦抓走了。”穆芳生吐字清晰,语速加快,“曾经在秦悦身上的那追踪器在我这儿,派一组人跟上我,我现在要去秦悦的老巢!” “操!”电话那头的秦晚当即反应过来,“你别单独行动!老子带人过去,你等我们到了一起去!别他妈的冲动!” “我现在很冷静,不冲动。”穆芳生说,“他说过,小鱼长成大鱼,生了鱼苗儿,就该剖了大鱼吃肉。以秦悦的性格,他必须要屠钰看着我死,才算完成他的复仇。我但凡晚到一分钟,他都会猜到有变。” 单手拿着电话,穆芳生另一只手挂挡,库里南疾速行驶带出的越野音浪中,他继续道,“秦悦杀了我之后,会找个有无菌手术室的地方摘小钰的心脏,否则心脏用不了他也是白折腾。他多半会给自己在附近提前备好,因为他和徐明霞合作,手术室是徐明霞提供的可能性很大,等追踪器停止移动,你们先查附近徐明霞名下的地产——还有,你答应我,把我们家屠钰毫发无损地救出来,否则老子做鬼之后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毅然挂断电话。 半分钟后,秦悦的电话再次打过来:“好了,终点要到了,扔掉手机,来云中村。” 另一边,审讯室隔间里的秦晚对着“嘟嘟”响的手机跳脚:“穆芳生你他妈蹬鼻子上脸!” 云中村。 某农家小院中。 屠钰脚步微顿,当即被打手推了个踉跄,他顺势往前扑过去摔在地上,视线没动,只凭余光确定了地上反光的东西的位置,借着身体一掩,二指飞快地捡起了它——触感冰凉,前段摸起来明显是一小截手骨,果然是那条项链! “带你去见穆芳生,还磨磨唧唧的,走快点!”打手再次推了他一把,他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前院路灯多,视野变得明亮不少。 “你知道云中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么?因为它在山顶,不在山脚。我小时候,每次下山,都觉得难于上青天。” “现在绕着山建了几千层台阶的天梯,可惜我心脏不好,不能爬那么高。”秦悦目光遗憾地眺望不远处最高那座山峰,“我这辈子都不能再回村子看一眼了。” 穆芳生无暇体会他的悲秋,迎着层层枪口,他直勾勾盯着秦悦:“山顶现在只有几家民宿,村民十多年前就都搬到山脚了。”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要那小姑娘吧?” “对。”秦悦笑了笑,“其实施桧这个人是有点本事的,可是他好色,好色误过我好几次事。他只喜欢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张雅楠刚好是他喜欢的类型。张东硕那个老婆在她男人出事后不信任警察,现在她只信任你,所以她不会拨报警电话,她会直接找你。” “摔坏我手机的也是你的人?” “不错,关心则乱,就打出这么一段时间差,我就能空手套来你们两个。”秦悦转过身,朝一名马仔招招手,“查查小穆警官身上有没有能发信号的东西。” 马仔细细地搜了他的身,穆芳生的腰带上有个金属扣,他还特意拆了下来看了看,确认没问题,随手扔掉那条腰带,回头道:“绍帕,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 “那么永别了,小穆警官。”秦悦招招手,他的那些马仔端着麻绳拥上来,先是缠住了他的手,而后将他的手臂连同身体绑在一起,最后是脚腕。 绳子勒紧,手臂内侧的伤口被挤得一下下跳着疼,穆芳生直接被扔进了深坑中。 站不起来,他挣扎着换成仰面,抬眼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屠钰,忽然目光炯然地看向秦悦:“我和我爸都不是你的仇人。你自己才是你的仇人。你嘴上不认,可是你心里明镜。” “你骗他来的那句话我很喜欢。借来用一下。” 说着,他吸了一口气,使了全部力气朝屠钰喊道,“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死,不怕!” 屠钰没有出声,微微睁大的双眼代表他听见了,他站的位置离深坑不远,马仔们开始锨土时,青年不顾指着他的密集枪口,蓦地往前冲,马仔横起手臂拦他,他放低腰灵活地钻过来,而后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没有一滴眼泪,没有大喊大叫,屠钰跳下来,伸出手臂抱他,勒得他喘不上气。 马仔用缅语骂着脏话将他捞上去,一分钟后,他再度挣脱跳进土坑。 屠钰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沾上一块块灰,眉弓还被小石子划出几道细长的口子。 穆芳生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喉咙似乎有东西堵着,什么也说不出来,憋得胸腔里翻江倒海。 他看着屠钰,凑过去啄了下他的唇角。在屠钰伸手过来时,亲昵地用手指攥了一下他的手腕。 安全词的意思是,停下。 两个彪形大汉跳下来,连拖带拽地将他弄上去,其中一人看向秦悦:“绍帕,打断他两条腿吧?” 秦悦摆摆手,视线垂在屠钰脸上:“我一看到你,就想起我自己。无论是被扔在孤儿院的我,还是年轻时候格外愚蠢的我。” 他不知想起什么,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怅然,“你现在这个表情,我以前也有过。” 马仔们如法炮制绑上了屠钰,这青年终于没法再跳进土坑。 穆芳生的鼻息间尽是土腥味儿。湿土已经埋到他的脖子。 不适感很强烈,整个身体都在被寸寸挤压,一口气吸进来,堪堪到不了肺,他感觉自己像一只生了重病的金鱼,张着嘴呼吸却喘不上气,眼前一阵一阵的黑,眩晕感眼看要胀破他的头颅。 深坑即将被填平,最后一捧土掩盖住所有的光,他这才听到屠钰发出第一个音节,那是一声叫喊,痛到极致,以蛮力要拽掉他的心脏。 “行了,我们走吧。”秦悦说。 十分钟后。 “信号显示就在这里!” 技侦话音未落,坐后座的秦晚照着驾驶位靠椅猛拍了一巴掌。 车刚一减速,还没停稳,他就推开车门跳下去。 惯性冲了一下,脚背连带着小腿震得钻心疼,“嘶”了一声,秦晚龇牙咧嘴跑进这栋挂满爬藤的农家小院。 门没锁,却空无一人。 他腾地抄起步话机,险些将红色按崩:“技术组核对信号,就是这里吗!?” 那头回话:“误差范围在十米内,就是这个院子……” 秦晚重新蹲下来,伸手在什么都没种的花圃泥地上拍了拍,抬头看自己对面的李展诚:“去后备箱把防爆盾全拿过来,我们要挖开这里的土。” 两个人都没说话,以防爆盾当锹,一下下刨土,旁边有不懂事的小年轻问询,秦晚和李展诚什么也不回答,只让他们一起挖。 这种情况,有多一句的说话功夫,都不如再挖一捧土——窒息的时间少一秒,穆芳生还活着的可能性就多一分。 铝合金防爆盾似乎卡到了什么金属的东西,发出“咔嚓”一声擦响。 十多个强光手电的光束同时聚那个声源,只见一枚墨蓝色的表盘,上面镶了奢华的满钻,被路灯晃的熠熠生辉。 李展诚最先回过神,嗷唠一嗓子喊得地动山摇:“先刨脑袋出来,横着刨,别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