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开始实验

    灰亚接到艾克里的提醒时，整只虫还沉浸在模拟室的对战快感中。

    停下模拟战斗模式，大汗淋漓的他摘下眼镜，邪气一笑，“我还以为这小殿下是拔屌无情呢，这都几天了才想起我来。”

    艾克里不卑不亢，认真道：“少爷心思自不是我等可以肆意揣摩，还望灰亚大人记得赴约。”

    灰亚：“行啊，我冲个澡就去，麻烦你帮忙说一声了。”

    “好。”

    来到这里也有一些时间了，平常没事干就跑进天系主星上开发的模拟室的灰亚也终于有机会进到雄虫的实验室里。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之处，白炽灯、银色墙，还有一些在启动的实验仪器。

    洗好身子穿上干爽衣服的海盗雌毫不客气倚坐在一处干净的桌面上，询问一旁穿着实验服的雄虫，“叫我来是打算要我兑现当初的承诺了？”

    打着当试验品的噱头，如今他也有借口留在对方身边，虽说如今看起来是暂时的，但他并不着急，因为了解这只雄虫品性的他不认为自己会轻易被踢开了。

    莫里没否认，戴上手套，眼帘微抬，“脱掉上衣躺在上面。”

    不远处有个实验床，黄色灯光自天花板投下，整一个场面如同手术室，而他则是任虫宰割的鱼肉。

    对此灰亚并无异议，麻溜脱掉上衣后，老实躺在了上面，灯光有意识移开，并未直接刺激到他的双眼。

    莫里手里拿着针管往灰亚走去，一身洁白的他神圣无比，一丝不苟的模样牵动了雌虫的心脏，他无视那锐利的针头，打趣道：“等等，小殿下打算要我做什么呢？这不给被试一个提示，怎么着都不太妥当吧。”

    他不认为这只肆意狂妄的海盗雌会惧怕针眼，如今开口，无非只想引起自己关注，“死不了虫，只是对你的虫核进行一个简单地修复罢了。”

    之前虽然有帮过对方疏导虫核，但经过地系虫族敌袭的那场混战，对方的虫核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些许细微的裂痕，也正是可以用以他药物的一个试验。

    “你有多大的把握？”灰亚问。不过眼尖捕捉到雄虫一瞬间的不满，他连忙扯开话题，嬉笑，“不过能死在小殿下你这手下也算是一种殊荣，但我还希望能活长久一点，谁让我压箱底的东西还没玩够呢。”

    海盗雌虫故作开朗的语调唤起了莫里的思绪，并不是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但鲜少做无用功的他也不会贸然就逮住合适的虫族来充当试验品。

    这药剂他改良过了，药效虽跟前面差别不大，但副作用似乎少了不少，如今用在虫身上似乎风险至少是在把控之中。

    他没解释，推着针筒将药物注射了进去。

    灰亚不傻，跟对方处了那么久，也多多少少猜出对方的实验为何准备，体内因药物而微微发热，心脏砰砰加速。

    不多时，莫里成功看到面颊发红的雌虫。

    “感觉如何？”

    一旁的仪器将灰亚的体内数据收集，各项生理指标都在变化，莫里将解药剂准备好，目光在仪器设备和灰亚身上观察着。

    “很热…”热是挺热的，但并没有到承受不了的地步，“别急，我能感觉到虫核脉络里的能量在变化。”

    听此，莫里便打消了结束实验的念头。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床上的海盗雌虫身上冒出了不少汗，流畅腹肌上汗珠汇聚成溪，受重力影响滚落，偏偏从那结实小腹下去，终止于裤头，晕开一片，打湿了对方暗色的长裤。

    因为体内感觉过于复杂，躁动之中似乎又卸去了他的力气，灰亚此时并不像平日那样多舌的令虫厌烦　。

    对方长时间的沉默隐忍让雄虫觉得不该如此，他命令道：“回答我，现在感觉如何？”

    唇瓣动了下，眼帘上的密汗因他特意睁大的动作而从眼角滑下，消失于鬓角中，声音沉而哑，“还不错，不过这感觉还真是吃力。”

    “除了热之外，你还有什么体验？”生理变化他通过仪器来观察，但体内感知数据他无法借助冰冷仪器去获取，只有询问当事虫才能得到准确数据。

    “没力气算吗？”灰亚笑笑，面上神情不似撒谎。

    雄虫目光怪异给了对方一眼，而后在对方企图露出贱笑和鬼话时又专注于自己的分析中。

    副作用就是这个吗？全身乏力且发热……

    似乎比上次好多了。

    雄虫的埋头苦干让灰亚不满，他攒足精神气，尽量若无其事，“小殿下也太不近虫情了吧，这种情况下你应该好好安抚一下我，然后再去分析你那无聊的数据。”

    “它们比你有趣多了。”

    “啧，它们能让你获得生理上的满足吗？”

    “精神满足比生理需求重要。”

    “该说你古板呢，还是夸你那份专研精神如今稀少的弥足珍贵呢。”雄虫这种珍贵稀少的小群体在社会和雌虫的呵护下就鲜少触碰这些伤脑子的事，更别说当下背景不断宣传的雄虫只做轻松喜欢的事，其他由他们解决的观念了。而莫里这只雄虫倒是赶着去专研深入，这让他感兴趣得很。

    “感谢夸奖。”看似专注在数据上的雄虫实则将不少精力分给床上的雌虫。

    灰亚被惹的一笑，看得出雄虫有意在附和他。

    脑袋有些浑沌的他对于一些话题的回答要花上不少时间，而一旦停住思考就忍不住犯困的他也许在三十秒内就有可能睡得神志不清，所以还试图在找方式让自己清醒。

    体内的药物的药效的后劲似乎才刚刚开始，颅内神经似乎被拉扯，里面的每一根神经像是被极限拉锯，刺痛和绷紧让他吃力地咬住下唇，不由地皱眉忍受这种来自体内的痛苦。

    似乎察觉到对方的不适应，莫里询问：“告诉我现在你到底是什么感觉。”

    此时的莫里已经将目光转到了灰亚身上，手上的数据似乎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只有这只全身心信任自己的海盗雌虫才是自己该看重的对象。

    “也没多大的事…就是脑门有点疼。”海盗雌虫还在以轻快的语调跟莫里聊天，可那流下来的汗告诉莫里对方可不是那么轻松。

    “如果忍受不了直接跟我说，我可以直接终止实验。”如果自己想要得到的结论是依附在虫命之上的话，他不认为这是自己想要的。

    莫里已经将解药放在注射筒中，只要对方点头他即刻将此次实验停止。

    “不，”灰亚还在坚持，“我没事，继续。”

    他们这种野生虫族打小在各个阶层摸爬滚打，这点疼痛对他们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有些磨虫罢了。

    虽说以虫核为中心不断扩大的能量流动和类似雄虫精神力的安抚疏导流淌在体内的感觉是暖洋洋的，但脑海里如同锯齿一般被拉割的感觉实在痛苦，可他当初可是说好了要给对方当实验品就要做好，这是他的骨子里的本质也是他们这种虫族的骄傲——说到做到。

    “你知道的，我并不缺你这种类型的实验品，你坚持不了了我大可以找其他虫。”莫里不知道对方在坚持什么，可他也算是听取了对方的意愿，原本已经蠢蠢欲动的手又被自己按捺了下去。

    这话灰亚可不爱听了，他伸出大掌盖上比雄虫细白的手背上，“这种情况小殿下就不应该刺激我……再怎么说，在这方面上我可希望是你实验中的唯一试验者。”

    “只有一个数据代表性不强，即便优先得到你的数据，后面我也需要寻找合适的被试群体再次进行实验得到有代表性的实验结果。”莫里一板一眼说出实验的实在和科学性。

    灰亚再次被逗笑，此时他的嘴唇有些发白，“小殿下呀，你这脑子是挺好使的，但情商堪忧呀……”

    “我不需要。”莫里并未因为被贬低而恼怒。

    “会不招雌虫喜欢的哦。”

    “那你们是怎么回事？”

    海盗雌虫直接大笑出声，虽没有平常那种音量，但眼里比刚才多了几分精神，“是是是，小殿下把我们拿捏的死死的，我们都喜爱你极了。”

    他实在没能想象对方竟然会承认他们的情感，还以为一直都被当作空气一样掀不起对方任何内心波澜，不过如今看来对方也是将他们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呢。

    该怎么说呢？真是一只可爱又认真的小雄虫。

    手背上对方的掌心燥热，可骨节分明的手掌蕴含了不可估量的力量而今却虚嗒嗒的，使不上任何一点劲，只是从自己的手背上获取那所谓的信念。

    “小殿下，跟我说说你在做什么实验呗。”此时灰亚的目光盯上了头顶的天花板，上面极好的建筑材质将他们俩的身影映得明显，“而且…地系虫族追捕你也是因为你在做的这种实验吧。”

    作为雾岛领头除了能力外，良好的脑力也是不能缺少的，综合这些日子里自己的观察和以前跟对方的交流相处，多多少少他都明白了不少，如今也只需要对方将实情告诉自己罢了。

    莫里无意隐瞒，本就想要对方保持清醒，便也言简意赅的将自己的所作的事给一一道出。

    “…原来是这样呀。”海盗雌虫低喃，眼神开始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