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梦
“下不得床么……” 卫庄常年居住在紫兰轩，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自然不会不明白弄玉话中的深意。 卫庄心湖中没有一丝波澜泛起，眸光平静，但拿起筷子时，却突然停顿下来，问道： “那陈述何在？” 听到陈述的名字，弄玉下意识的想起了今日去叫他接见王宫使者时偶然瞥见的“庞然大物”，俏脸生霞，低声道： “先生今日一早便被王宫使者接了去。” “至今未归？” “没听见紫女姐姐房间里有动静。”弄玉答非所问，但还是很好的回答了卫庄的问题。 卫庄并不想知道，陈述在紫兰轩众人眼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他只是有些困惑，倘若只是面见韩王，陈述用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 放下筷子，卫庄正准备起身去韩王宫寻陈述，却有一道穿着华贵紫衣的青年慵懒地揉着后脑勺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韩非。 能这么随意进出卫庄房间，看样子他最近和卫庄的关系突飞猛进。 见到有客，弄玉识趣的躬身离开。 韩非礼貌的作揖，只是同往常相比，他本应一丝不苟的礼节有些不是很到位。 这种事可以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唯独不能发生在荀子高徒韩非的身上。 卫庄虽然已经起身拿起了剑，但是犹豫过后，还是盘腿坐在案前，将鲨齿横置于膝上。 陈述至少是宗师境界的存在，韩王宫内不出动大军，能够与他匹敌的没有几个，与其担心他的安危，不如关注下眼前人。 “你很困？” 卫庄望着韩非有些萎靡的精神，以及眼眶处浓浓的黑眼圈，眼中流露出几分好奇。 “哈啊——~” 韩非并没有先回答，而是坐到卫庄对面，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算是用行动回应了卫庄的问题。 卫庄端起酒杯，稍稍抿了口酒，“看样子，你一定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话语中流露出的并非是嫉妒，而是不屑。 在卫庄的眼中，所谓的感情，不过是人与人之间无聊的羁绊，可以当做利用的工具，但不能影响到自己。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韩非摊着手，手指搭在额头上，撑着脑袋，重重的叹了口气。 “倘若是美妙的姑娘我也不会这样，可惜，缠着我的却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梦？” “是啊，我梦到我死了。” “是人总会死。” “但我有一种十分肯定的预感，那就是我的未来，换而言之，我预知了自己的死亡。” 韩非的脸上没有半点的开玩笑的不着调，双眼中满是坚定，搭配着严肃的表情，总算是让卫庄正视起来他的话。 “本以为是无聊的呓语，结果居然是认真的……”卫庄垂着头，左手习惯性的握在鲨齿的剑鞘上，咕哝一句，然后才抬头淡笑，“看样子，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些什么，或者说，陪我一起改变未来怎么样？” 韩非的手指拨弄着酒杯，语调轻挑，严肃与坚决早早就从他脸上消失，仿佛一瞬间换了个人。 但卫庄知道，他并没有开玩笑。 “纵横家从来不做毫无意义的事。”卫庄将鲨齿从膝上拿开，立在地上却没有起身。 韩非明白，卫庄在等着自己给出能够说服他的理由。 韩非沉默了。 卫庄则是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 韩王庭。 废弃的郑王宫。 这里是冷宫，再加上有闹鬼的传说，一向没有什么人敢靠近这里。 因此这里理应是清冷寂静的地方。 但此时此刻。 这冷宫中的某个房间里，却是热火朝天，喧嚣不断。 明珠夫人正仰躺着，身上的衣襟大开，任凭那傲人的雪峰拍打空气。 那诱人的红唇放声高歌，竭尽全力舒缓着身心的欢喜。 她迷离的目光里，满是陈述卖力的影子。 突然！ 陈述扣住明珠夫人的双手，十指交错相合，向上举过明珠夫人的头顶。 陈述俯下身子，和明珠夫人四目相对，火热的喘息打在两人脸上，换来的是更激烈的战况。 很快，剧烈的战斗接近尾声。 陈述口中发出冲锋的号角，麾下的亿万精兵齐齐涌入敌国境内，占领着敌方的每一寸土地。 虽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是陈述并没有选择就此罢手，而是细心的取出一条纱巾，为陷入短暂空白期的明珠夫人细心的擦拭着身子。 很快，恢复理智的明珠夫人快速地眨动眼眸，感觉到身上的异样，入目却是陈述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擦拭着身上的汗水。 明珠夫人沉默了，任由陈述为自己擦拭完最后一处，见到他毫不嫌弃地捧着自己的脚，动作轻巧如捧圣物。 她终于忍不住了，抽回小腿，羞道：“这不应该是你做的事，这种事……你应该……” 明珠夫人脑海中一片混乱，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梦中一样。 想了半天，也只是在这两个词中不断重复。 陈述叹了口气，坐到床边，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额头上，温声细语说道：“我应该做什么？拍拍屁股走人？” “嗯。” 虽然用词很粗俗，但这句话无疑说出了明珠夫人心中所想。 她并不认为自己和陈述有任何的感情，更不会觉得自己有拿捏对方的把柄，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对等。 就像先前的告密的宫女和她一样，前者的生死完全掌握在后者手中，怎么处置全凭后者的心情。 这种状况下，陈述并没有将自己当做青楼的娼妓，也没有将自己当做毫无感情的器皿，而是十分贴心的为自己处理好之后的事。 “这种事情，一般宫中都是有专门的宫女负责的，哪怕不用她们，也没有让男人收拾烂摊子的规矩，你没有必要做这些，因为你即便做了，我也不会对你另眼相看。” 明珠夫人嘴上说着倔强的话，心里却暖暖的，身子也乖巧的依偎在陈述的怀里，紧紧的攥着他的手。 陈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夫人的话，我不敢苟同，这种事就像是做菜一样，清洗菜的是我，烹饪菜肴的是我，享受美食的是我，那收拾残局的，为何就不是我了？” “……怪不得，有人说君子远庖厨，原来是这个道理。”明珠夫人不愿和陈述争辩，将耳朵贴在陈述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眼中的纠结变成坚定，“我这个人从来不欠别人人情，你帮我清理了残局，接下来，轮到我了，纱巾给我。” “用完了，不如，换其他的‘工具’？”倦客楼的综武：从宁中则开始的反派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