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抉择

    由此可见，当整座L市都是犯罪集团的游乐场，章青和神秘第五人想住那就住那，第五正费尽心力的想要将神秘第五人的住所位置给圈定出来，此举或许从开始起心动念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能够通过对魏阳的这种试探，了解到自己举动的无意义性，这对于穷尽思虑手段的第五正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还好，第五正已经对魏阳等已知的三人开始进行意识形态层面的进攻，至于神秘第五人在那里，这并不是当前最为紧急的事情。

    通过意识形态攻击，只要能够做到在白奇暗棋出手的那一刻，成功将其给阻拦，这就已经足够了。

    对于这些魏阳可能知道的信息，第五正已经试探得差不多，那么也是时候开始对其进行更为残酷的意识形态攻势了。

    毕竟在这种刺探的过程之中，第五正可是为自己的意识形态攻击铺垫了不少内容。

    借由魏阳突然生出的异常现象去套取一些有用的情报，这只能算是一种意外收获，当前的主要目的，还是要在意识形态层面尝试着彻底攻克魏阳。

    只要魏阳这颗棋子能够彻底的为警方所用，那么借由魏阳去尝试着进一步的松动马希水，将会变成一种打开局面的新思路。

    “魏阳，这种美好的人生，可全在你此时的一念之间，千万不要辜负了你所拥有的这种权利。

    要知道，你仅仅只是一名被洗脑的炮灰，一如当初被当众炸死的张云，你现在的替罪羊处境，相较于被当众给炸死来说，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你觉得你忠于犯罪集团，可是你偏偏又在关键时刻背叛了犯罪集团，这就说明在你的潜意识之中，其实并不怎么认可犯罪集团。

    说得再为具体一点，在你频繁屠杀普通人的过程之中，你其实早就已经厌烦了这种屠杀举动，觉得犯罪集团肆意屠杀普通人，不过就是一种罪大恶极的举动。

    你的善意本能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你，让你在关键时刻能够做出最为正确的抉择。

    至于你为什么会一直陷于被洗脑状态，就算偶尔会清醒一会，也会立即重新回归于被洗脑状态，其主导原因，完全来自于犯罪集团给每个成员所施加的恐怖印记。

    在你的思想之中，已经根植了犯罪集团行事残酷且不讲情面的印象，所以你才会下意识的觉得，若是不能够彻底的铲除掉犯罪集团，那么你所在乎的池英，将会被这些漏网之鱼给彻底抹杀掉。

    正是因为你畏惧于池英遭受到犯罪集团的报复，更是觉得警方行事相对于犯罪集团来说，至少还是有底线的，在这种心理权衡之下，你便天然的选择了风险更小的一方，决定凭借着充当替罪羊的自我牺牲举动，妄图想要让犯罪集团就此放过池英。

    如此一来，犯罪集团不会继续去伤害池英，警方又因为自身的底线更不会去伤害池英，那么你魏阳的美好计划，便全都达成了。

    为了达成这种美好的计划，你所牺牲的，不过就是一条早就已经无所谓的烂命。

    在这种基本的心理逻辑之中，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发现，你对于犯罪集团的所谓忠诚，其实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这种表面的忠诚，是来自于你对于白奇的发小情谊，以及你对于整个犯罪集团的深层次畏惧情绪。

    你和白奇之间的发小情谊到底深浅如何，从你能够背叛白奇，以及白奇会在关键时刻将你给果断牺牲掉，这两点都能够说明你们之间的情谊其实并不怎么深重。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你们之间的所谓情谊，不过就是一种表面情谊，这种表面情谊，不过就是白奇用于接触你，获取你的信任，并最终给你洗脑和利用的一道桥梁罢了。

    甚至说得更加的明确一点，这种所谓的情谊，不过就是一块遮羞布。

    白奇利用它来更好的掩饰自己利用你的事实，至于你魏阳，则是在被白奇给无情的抛弃之后，也只能用一句情谊来麻痹自己，认为自己这是在为兄弟两肋插刀。

    你和白奇之间，并无任何的情谊关系，只有最为赤裸裸的利用关系。

    白奇不仅利用你，还用最为深重的恐惧心理来威胁你，让你不得不终身绑定在他的这条战船之上，就算是死，也不敢对他抱有丝毫的敌意……”

    “够了！！！”

    第五正分条缕析一般的拆解着魏阳和白奇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之间最为赤裸的利用关系，甚至是奴役关系，最为清晰的呈现在魏阳面前，这种不但挑拨魏阳紧绷神经的举动，终于使得魏阳一直保持的坚冰神色有了动容之色。

    人心都是肉长的，第五正这种在意识形态层面的解构和攻击，攻击的就是魏阳赖以麻痹自己的心理基石，让他万分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被利用的事实。

    就算被洗脑的人，为了逃避自己被利用的现实，而采用一些回避或者是自欺欺人的方式来持续性的麻痹自己，但魏阳当前的这种可悲处境是真实且具体的，在这种受苦的过程之中，他自身也没有任何的道德优越感可言，更不会掺杂有任何的责任和义务在里面。

    此时支撑魏阳的，一如第五正所分析的那样，不过就是一种深层次的恐惧感，惧怕犯罪集团残酷报复的恐惧感。

    这种万分真切且具体的恐惧感，逼迫得魏阳不得不竭尽全力的在两股势力之间艰难沉浮。

    魏阳的这句厉呵，是在妄图为自己争取一点相对安静的缓冲时刻，此时此刻，他也确实做到了。

    只是这种绝对的安静时刻，并不来自于魏阳的争取，而是来自于第五正的刻意施舍。

    根据魏阳的当前心境，第五正刻意留出这么一段绝对安静的时间，就是为了让魏阳在这种绝对的安静之中不断的反思和酝酿自身的各种情绪。

    魏阳这种人就算再怎么固执，再怎么感情用事，但他绝对不傻，自然知道自己被利用的事实，也知道自己的死亡除了对犯罪集团有利以外，对他和池英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此时的魏阳，正是处于这种艰难的回忆和反思过程之中。

    根据第五正的剖析结论，以及魏阳自身的回忆情节，此时的魏阳突然万分悲观的觉得，若是当初他魏阳在暴露之后能够悄无声息的死在一个未知的角落，谁也不能够找到他魏阳的尸体，这或许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一想到当初加入到组织之中的亢奋与憧憬，再一想到现如今的凄惨艰难处境，共情能力极强的魏阳，没道理不会为自己顾影自怜那么一瞬间。

    也正是因为这种内心波动的冲击，使得魏阳原本干涩而布满疲惫血丝的双眼，竟然隐约的泛出一丝泪光出来。

    这种完全出自于身体本能的反应，丝毫不落的全部落在了第五正的眼中，面对魏阳心境上的巨大动摇，那自然是毫不手软的高歌猛进，争取能够彻底的拿下魏阳这枚重要的棋子。

    “魏阳，你所畏惧的，也只是犯罪集团所呈现出来的极端暴力属性而已。

    对于这种暴力等级，我之前已经对你进行过无数次的强调，在警方的面前，犯罪集团的所有暴力举动，不过就是流寇级别。

    不管你们在处决道德失衡人员的时刻，表现得有多么的丧心病狂，又或者残酷无情，这种等级的暴力，也只有在单独个体的普通人面前，才会显得不可抗拒。

    一如现在的犯罪集团，也只敢通过投递书信的方式来挑衅警方，如此狂妄的犯罪集团，敢于派遣人员过来进攻警局吗？

    虽然在某种预期之中，我们警方确实做好了应对犯罪集团来犯的准备，但不惧是不惧，轻敌是轻敌，我有充足的把握向你保证，只要他们敢来，必然会是全军覆灭的下场。

    就算他们中一些实力强劲的存在，能够成功突破外围的防线，成功的接触到你所在的这间房间，也根本没可能继续向前一步。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你魏阳对于我们警方来说，不过就是一枚用于钓鱼的诱饵，所为的，就是能够尽可能的围歼犯罪集团的有生力量，也期望在围歼的过程之中，能够尽可能多的逮捕污点证人。

    也正是因为这种力量上的巨大不对等，白奇才只敢通过投递书信的方式来挑衅警方，却不敢派出自己手中的死士过来强攻警局。

    这么简单的道理，连白奇这个领导者都能够看明白，你这个被严重洗脑的人却依旧糊里糊涂的，更是不愿意面对此等绝对真实的力量对比。

    或许，白奇正是看穿了你性格之中的软弱性和极强的服从性，所以他才会派遣你过来送死，也才会费尽心力的安排一出替罪羊的计划，让你自己为自己送葬。

    谁句实话，想要彻底打败犯罪集团，凭你魏阳所掌握的部分意义并不是太大的线索，确实不怎么够看。

    但是，就算犯罪集团的内部成员之间被白奇做了严密的人际关系切割，但你们毕竟是一个团队的成员，就算通过你们很难查到彼此之间的关联性，但你们在现实中是彼此认识的。

    基于这一点，你魏阳的存在本身，就具有绝对的不可替代性。

    还记得吗，我之前告诉你的那条关键信息，马希水现在已经处于一种半中立的摇摆状态。

    如果借由你魏阳的名义，在关键时刻向马希水表明合作的意愿，这种能够扳倒白奇的整体意愿，完全符合马希水想要脱离犯罪集团的基本需求。

    那么，不管马希水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在我的居中调和之下，必然能够让你们的合作目的达成统一。

    有了你这个用于关联犯罪集团内部成员马希水的关键人物，你猜，我能不能够成功的通过马希水获取犯罪集团之内的其他线索，成功的将那些你所畏惧的洗脑成员给抓捕归案呢？

    所以，不要看你此时的状态是绝对孤立的，就觉得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微不足道。

    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废人，只有不懂得发现千里马之美的庸人而已。

    你魏阳在犯罪集团之中，甚至是在白奇的眼中，不过就是最为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是可以被他任意拿捏的一颗棋子，但在我第五正的手中，你也能够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为锋利的利刃，足以摧毁整个犯罪集团的最强利刃。

    摧毁这个将其诱导入歧途，无情的利用你，抛弃你，最终还要对你杀人诛心的犯罪集团。”

    在第五正的这种诱导之下，就算犯罪集团曾经在魏阳的心中占据了一定的地位，就算魏阳曾经为犯罪集团审判道德失衡人员的这种虚伪正义而感动，这些曾经因为被洗脑而产生而出的精神幻觉，都会在第五正的这种绝对剖析之中化为乌有。听书航海的罪理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