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堕落的圣光 一百一十三章 古堡
神圣帝国，布尚松教省。 酷热的夏季，下午四时之后，暮色就会徐徐爬遍大地。 在一片幽静山谷的缓坡上，生长着大片灌木，渐渐浓重的夜色下，仍生长的郁郁葱葱的灌木开始散发出微弱的淡金色莹光。 光芒并不强烈，但是成片的灌木就辉映着整片山坡，并且使山谷也笼罩在这淡而神秘的光辉中。 山脚下座落着一座古老的城堡，破败外墙上攀爬着的藤蔓也在放射着淡金色色莹光。 但是这些光辉并未给古堡带來舒适的感觉，映衬着古堡里零落透出的有数的几点灯火，反而有种诡异寒冷的感觉，使它更象旧时代传说中的墓地，阴森、潮湿，并且充斥着诡异且未知的存在。 好在城堡今晚并不是象以往那样只亮着寥寥几点灯火，而是灯火通明，悠扬的乐曲时时从古堡中飘出。. 古堡的台阶上铺着长长的猩红地毯虽然黑铁镂花的院门以及橡木制成的大门都紧闭着，但是从古堡前广场上停满的各式马车來看，这里今晚宾客如云。 按照古老的礼仪，现在晚会还未正式开始，作为古堡至高无上的主人，头发雪白的老人依然独自坐在他心爱的装饰有光明神雕像的小书房。 旁边的茶几上摆着钟意的红茶，透过金丝镶边的单边透镜，认真地阅读着手中的报告。 报告是用典雅流畅的花体字写就的，不论内容，本身就如同一件艺术品。 这座外表破败的古堡已经拥有千年的历史，在最近的两百年中，它同“黎塞留”这个姓氏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休戚与共。 黎塞留是一个古老、低调、优雅并且尊重传承的家族，家族的信条就是尊重历史、尊重时间。 在属于老人的时代，古堡虽然历经多次修葺，但始终保持了数百年來的原貌。 已经很少有人记得古堡最初的名字，但是在一个隐密且不大的圈子中，从数十年年前，这座城堡就因为老人的缘故拥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并且日渐为人所惊惧、敬畏：宗教裁决所。 这位老人正是神圣帝国布尚松教省的红衣主教兼宗教裁决所最高长官：黎塞留大主教。 黎塞留手中的报告只有四页，扣除严谨得近似于刻板的格式化段落，真实的内容不过两页纸出头。就是这两张纸，黎塞留已经反反覆覆地看了一个小时 这时又响起了轻柔的敲门声，并且在一种不为人所知的默契中，一个全身着神圣帝国制式骑士甲的中年人直接推门走进來，垂手站在老人的沙发旁，以特有悠扬音调说： “主教大人，威廉圣骑士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客厅休息，他想求见您，希望能够加入宗教裁决所，补上纳齐尔的缺。” “宴会时间还沒有到，让他等着吧。这事过了今天以后再说。”老人淡淡地吩咐着，视线始终未从手中的报告上移开。 中年骑士想要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他知道，这个时候打断老人的思考绝不是一个好主意。 就在中年骑士的目光中已经开始显露出一线焦急时，老人终于将报告放下，他看了一眼中年骑士，说： “损失一个纳齐尔沒什么大不了的，三巨头只剩下下两人也无关紧要，只要吾主的光辉能够洒遍整个大陆，宗教裁决所就算承担再多损失也是值得的。” 中年骑士躬身称是，但是他想了想，仍然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但是贞德此次出任务一反常态，她，并没有消灭那个叫伊洛思的帕斯卡家族余孽。” 黎塞留微微一笑，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望着不解的中年骑士，黎塞留微笑道：“维克托，你知道你为何实力比贞德强，但是你的路比她走的要窄吗？” 中年骑士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因为你缺少一双能够看透事物本源的慧眼，什么时候你能够以上位者的角度思考问题，你才能真正的进步。” “我要进步干什么，我只要能够陪伴在您的身边侍奉您就足够了。”维克托并不在乎什么慧眼，也不在乎什么地位，他只想一心一意待在黎塞留身边服侍他。 虽然拥有高阶的能力和出众的智慧，但是中年骑士却沒有一点野心，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追随红衣主教。 而他唯一的奢求是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后能够继承自己的位置，继续服侍黎塞留家族。 忠诚会有回报，这不仅是三大帝国的原则，也是神圣帝国的行事准则。 古堡的走廊很长，中年骑士也走得不快，因此有足够的时间思索很多的东西：什么是看透事物本质的慧眼？与生俱来的吗？ 透过廊窗看出去的景象和平时的夜晚沒有任何不同，占据视线的依旧是满山满坡散发着淡金色光华的灌木。 但是不知为什么，在维克托的眼中，今晚灌木发出的淡金色光却忽然变成一片浓雾般的黑色，并且还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 维克托微微吃了一惊，立刻小心翼翼地调动了神圣教会的特有技能—邪恶侦测侦测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不过他也知道，既然他能发现异常，那么黎塞留大主教没有理由发现不了。但一直没有提示他，说明来者应该是自己人。 果然，邪恶侦测无终而返，但是也为维克托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 正是贞德。 “出来吧，主教大人在书房等着你呢。” 一道黑影如同水流一般，无声无息的翻阅过窗子，流淌进走廊。 人影显现后，正是黑袍黑甲的贞德。 维克托向贞德一颔首，表示打个招呼，便转身向楼下的宴会厅走去，那里还有贵宾在等待黎塞留大主教。 “这丫头实力又增强了，恐怕马上就晋阶传奇了，到时我可不是她的对手了。真是个怪物！”维克托一边走一边想着。 走过镶嵌无数光明神及其信徒的油画长廊，贞德来到了一处房间门前。 这个普普通通的房门，根本挡不住贞德的随意一击，但是一向无所畏惧的贞德此刻竟然有些踌躇，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敲门进去。 “进来吧”黎塞留大主教温和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贞德便推开门走了进了房间，并在一旁静静的站立起来。 “你先待着吧，想想一会怎么向我解释。下面还有教团的头头脑脑们以及教会的金主等着我呢。”黎塞留起身走出了房间，只留贞德一人在屋百般无聊。 神圣帝国固然在物质方面的追求和需求较三大帝国差了很多，但是对于维持整个教省，乃至帝国的运转，仍离不开各类交际和物质的资助。 不知从何时，神圣帝国的上层也沾染了北方诸国的奢靡风气。 帝国的子民们几乎都是狂信徒，对物质的需求压榨至最低，但是神圣教会的部分中上层阶级则是狂热的敛财，狂热的追求享受。 至于飘荡在绞刑架的大批干瘪尸体，也没震慑住一些神职人员贪婪的心。 黎塞留大主教虽然不喜欢宴会这种腐败奢靡的交际形式，但面对赞助布尚松教省及宗教裁决所的金主们，以及同僚和下属们，他不得不偶尔举办宴会，来拉拢和安抚这些人。 作为举办这场宴会的东道主，同时在神圣帝国地位排名前几的黎塞留大主教刚走进宴会厅，便受到了如雷的掌声欢迎。 其中，犹以身为神圣帝国圣骑士的威廉掌声最盛。 心中暗叹一口气，黎塞留大主教面色如常的回应众人。 在经过他的致辞后，宴会正式进入了高chao阶段。苟且于世间的荣耀魔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