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倪迦14岁怀揣着舞台梦进入剧场。

    当时的剧场名字还不叫粉界，老板也不是现在这个大佬，而是一个大肚腩地中海暴发户。

    海选老师看中她是个好苗子，顶着巨大的压力没有让倪迦一周速成完上舞台。反而让她上了将近两年的专业培训课。

    这对于之前的剧场成员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

    最初海选时的那股子青涩逐渐消失，泡在练习室的两年让倪迦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她的专业实力足以支撑让她从小剧场走向大舞台。

    天意弄人。

    在倪迦结束培训，准备正式公开于大众面前时，暴发户老板为了还赌博欠下的债直接挂牌了这个小公司。

    小偶像眼里的造星工厂其实只不过是商人眼里随时可丢弃的棋子。

    平时演出的剧场也被封。留下来的还有数十位做着明星梦的迷茫少女们。

    当地人都嘲笑道：“这下好咯，剧场要变妓院了！”好事者纷纷约定，到那时结伴一起去“把平时高高在上的小姑娘们逼都操烂”。

    “真以为自己是个明星了，平时推三阻四，老子摸两下都要叫，最后还不是要吃老子鸡巴。”

    剧场公演平时收一百一场那些人都不愿意花钱来看，尽蹭一些盗摄，这时候倒开始在网上发起竞价拍卖小偶像的初夜了。

    倪迦虽然没有出道，但神颜练习生的名号一直是剧场的一个噱头。

    一次没公开出现过的她竟然被哄抬到了小偶像里的最高价——三万人民币。

    不知道该去哪儿的、还做着明星梦的成员们自发集资租了一个不到六十平的场地，十多个人一起住那。

    服装用的都是自己的私服，没有化妆师和造型师就直接自己上手。不断地接外务，出外务。

    一天三场商演，加起来观众也没过百。

    她们没有自己的歌，只能翻唱别人的。但商演的负责人们都不让她们唱歌只要求她们跳舞。

    跳的曲目是主办方给的，都是些十八禁韩国女团的舞，要求衣服越少越好，肉露得越多越好。

    有些主办方说是会为她们提供服装，结果到那一看只有轻飘飘的几块布。

    濒临失业的小偶像们敢穿着那些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跳，那些说着猥琐话语的男人们却没本事在大庭广众之下看。

    眼神不断闪躲游移企图维护自己在现实生活中不堪一击的体面。

    如果遇上特意搭了个小台子的商演，倪迦收缩队形即使站不下了都会很开心。

    但大多数时候，她们都是在大马路边表演，旁边放着黑色的大音箱，经常会发出刺耳的鸣声。

    甚至有一次，她们还被城管以影响市容市貌的理由给撵走了。

    她们看着自己身上的布块，回想过路人或嫌恶或色迷迷的眼神，沉默地认下这个罪名。

    唯一可惜的是，她们又拿不到钱了，明明只要再熬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但那次事情发生的时候倪迦并没有在场，因为十八岁的叶姿会护着小她两岁的倪迦。

    当懵懵懂懂的倪迦还站在搭起的小台子上蹦蹦跳跳时，叶姿已经学会了明里暗里去保护这个对未来仍满怀憧憬的小妹妹。

    或许是真的没人敢在现实中为色情舞蹈驻足买单，她们跳着跳着，逐渐就被允许自己选歌和穿自己的衣服了。

    她们手上拿起了话筒，着装布料显着增多。

    其他成员不想唱，倪迦愿意在队伍最角落帮忙唱；  其他成员不愿意记舞蹈不愿意动，倪迦就给她们设计了很多站桩动作，只需要隔三十秒走走位就可以。

    靠着自己一个人来带动全场的气氛，一场商演下来，嗓子变沙哑都算轻的，有好几次到了第二天都说不出话来。

    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沉煜沉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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