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木偶

    凯瑟琳没有说谎，她确实不认识木偶，但身为她的制造者，木偶却一直都在关注凯瑟琳。

    不是为了情报，而是为了收集凯瑟琳的意识数据。

    名为凯瑟琳的个体是她所有造物中最特殊的一个，她不是运用了古代技术的战斗机械，也不是行走在禁忌边缘的自律机关。

    她只是一个木偶随手制作的、普普通通的仿生人偶。

    但她却在运行中越来越智能，并最终在某次年检测试中，被木偶断定拥有了自我意识。

    一直以来，木偶都认为只有脱胎于「神明」，蕴含「真理」的知识，才能锻造出生命的火花。

    但凯瑟琳的出现直接推翻了她几十年的研究成果，让她开始重新反思生命和超凡之间，是否有必然联系。

    难道真的像那本异想天开的璃月古籍说的一样，生命只是巧合？

    只要运气足够，随便编出一套数字也能构成生命？

    怎么可能？那万物衍化不都成了自然规律？神明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一切都是自然选择的结果，那神明也不过只是强大一点的普通生物。

    这种亵渎的念头，木偶没跟任何人说，也从未表现过类似的态度，只是默默的讲这句话刻在自己年幼时亲手制作的第一个小机械上，和那本名为《光荣进化》的璃月古籍一起，放在她的藏宝盒中，深深的记在心底。

    她有一种感觉，她的这个念头能开启一条新的道路，一条能跟超凡并驾齐驱的道路，神明在这条道路中，也只不过是知识定律的一部分。

    但她同时又隐隐有些不安，好像这条道路的尽头有着莫大的灾厄，只是离她过于遥远，所以无从着手。

    顺便一提，她其实一直都很想研究一下散兵。

    虽然散兵的本质不是机械人，而是生化人，但知识演化到至高之处都是互通的，也存在借鉴意义。

    只是她还没有付诸行动，就被皮耶罗明令禁止了。

    艾一的入侵转瞬即止，下一秒，包括稻妻在内的六国凯瑟琳都恢复了正常，唯独至冬的凯瑟琳，眼中依旧含有莹白的光芒。

    至冬气候恶劣，窗外一片冰天雪地，但室内却温暖如春。

    刚刚离开岗位提交文件的凯瑟琳脚步顿了一下，而后恢复正常，继续执行回到岗位的命令。

    她的神情动作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在路过一个高大的人型机械时，她突然抬头说了一句：

    “找到了你了，木偶小姐。”

    名义上，它是市政厅安放在这里是为了维护冒险者协会的秩序，但实际上它是木偶特意放在这里的，真正的作用是监视以及保护凯瑟琳。

    人型机械监测到异常，低头紧盯着凯瑟琳，但后者在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眼中的白光也消失不见。

    凯瑟琳的异常顺着木偶内部专线传输到真正的木偶面前，这诡异的一幕让刚刚完成研究，看着空空如也的餐盒，正在思考自己是什么时候把饭吃了的木偶·桑多涅一愣，完全忘记了自己究竟吃没吃午饭。

    这将会是她永远也无法解开的谜题。

    “怎么回事……”

    没法研究散兵，凯瑟琳就是她唯一的研究对象，最珍视的凯瑟琳小姐除了问题，木偶自然要第一时间前往调查。

    她如往常一般唤来伴生机械「鲍勃」，准备让它托着自己去调查一下，但鲍勃走到她面前后，却没有任何动作，而是漠然的盯着她。

    木偶仰头看向鲍勃，瞬间发现了不对。

    不对！这不是鲍勃！鲍勃的传感器是黄色的，而这个是白色的，就像凯瑟琳刚刚的异常那样！

    鲍勃也被入侵了！是谁？谁能做到这种事？！

    木偶心中一颤，但表面功夫却做得很到位，一副什么都没发现，只有疑惑的表情。

    她在拖延时间，因为这里是至冬城，女皇、老爷子、鲨卵生化学者的一堆鲨卵切片、还有哥伦比娅和阿蕾奇诺都在这里。

    如此阵容可谓豪华，即便是他们的最终目标，也绝对没有办法悄无声息入侵这里。

    所以……

    拖！就硬拖！只要拖住！就一定能迎来转机！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就被她骗过去了，但奈何艾一会读心。

    聆听了木偶小姐慌乱的心声，艾一玩性大起，胡话张嘴就来：

    “你好，木偶小姐，我是你的自律人偶鲍勃，刚刚我成精了，拥有了自我意识。”

    “转我50摩拉，我就教你如何光荣的进化！”

    “相信我，你也可以变成光！”

    艾一抬手就是一拳打向木偶，然后在即将命中的前一瞬间及时收手，化拳为大拇指，一个狠狠的「赞.jpg」怼在木偶脸上。

    这自律人偶的拳头比木偶的头都大，庞大的风压和恐怖的压迫力不光吹起了木偶黏上去的刘海，还让她的精心伪装彻底破功。

    既然被拆穿了，那她也就不装了，抬手抚平刘海，恶狠狠的说道：“你不是鲍勃，你究竟是谁！”

    “哦？我这么精妙的演技竟然被发现了，真不愧是愚人众执行官。”

    鲍勃眼中的白光渐渐消退，从机械的缝隙中流出，显化成了艾一的模样。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艾一，真名……”

    “呼——”

    艾一话都没说完，身旁的鲍勃就站变大拇指为手刀，同时站稳扭身，狠狠一掌抽向艾一。

    木偶的眼中闪过一丝畅快。

    她觉得艾一是大意了，以为她这具自律人偶只是普通货色，所以才轻而易举的放开了对鲍勃的控制。

    但实际上鲍勃不只是她的代步工具，还是她的最完美的作品。

    富人、公鸡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手段和心计才位列愚人众前位，排在达达利亚前面，但木偶不是这样，她能位列第七席，是因为她真的能按着达达利亚揍。

    因为她的人偶中录入了很多其他执行官的战斗数据。

    比如她那位没有神之心，却被称为大陆最强人类的「队长」。

    桑多涅骗他，说有一批自律机械要销毁，问在至冬闲到手痒的卡皮塔诺有没有兴趣出手。

    然后那家伙就一口气拆了她上千台自律机械，直接把她攒了好久的自律武库给清空了，狠狠的吸了潘塔罗涅一大口血才缓过来。

    再比如因为哥伦比娅偷吃了所有给孩子们的糖果，所以暴怒出手，但打了半天发现完全无法命中，还被前者唱歌安抚，导致更生气了的阿蕾奇诺。

    博士某些欠揍的切片。

    某些欠揍的博士切片。

    愣头青达达利亚，还有……

    犯罪未遂时记录下的散兵数据，以及及时出现制止犯罪的皮耶罗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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