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之箓 第800节
帝国的心灵潜流之中，各种恶性事件不断爆发。 有外星强者和本地畸变体的种族仇杀，有畸变体工厂发生火灾爆炸，更有着联邦方面的贸易制裁使得众多工厂停工停产，使得大量好用的联邦产品无法进入畸变帝国。 种族矛盾、文明矛盾、贸易损失……一个接着一个的恶性事件不断挑动着畸变体们的神经。 妖圣听到太上天尊说的话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道：“在畸变帝国过去数千年来的交流习惯，以及心灵潜流的加持下，这个文明的个体有着极强的共享精神。” “通过心灵潜流，畸变体们发挥出极其强大的理解力和共情力。” “他们可以在心灵潜流之中感受当事人的触感，体会当事人的心情，就好像是亲临现场一样。” “他们的愤怒、仇恨、沮丧……种种负面情感都能在心灵潜流中快速传播，真是个好用的种族天赋。” 妖圣感慨道：“这样的种族，团结一心进行发展的话，可以爆发出恐怖的跃进速度。但是一旦遭遇了大量恶性事件、仇恨事件，却也很容易陷入负面情绪的泥潭，演化为一种种族情绪，导致整个国度的运转效率大大降低……” 太上天尊看着眼前的妖圣，冷冷说道：“哼，不出我所料，你不只是想着要拖住我这一道分神，还想要趁机搅乱畸变帝国的局势，动摇货币，以此来打击太债、始债以及楚币的体系，削弱我们的战力。” 妖圣微微一笑道：“太上，你和楚齐光、周白都处在季师的布局之下，从一开始便落入下风，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如今还要挣扎吗？” 太上摇了摇头，淡淡道：“妖圣，既然你现在还要花费心思削弱我和楚齐光打造的新仙道宇宙体系，从而望向削弱我们的境界和力量，就说明你们在大汉世界和楚齐光的冲突中仍旧没能奠定胜局。” 他微笑了起来：“在你们占尽先手的情形之下，我们一边和你们争斗却还要一边维持诸天万界的秩序，如此你和楚齐光也未能得手，你觉得你们现在还有机会吗？” 妖圣满不在意地转过头去，轻叹一声道：“一切都在季师的计划之中，不论你还是我，都不过是回滚计划中的部分要素而已。” “不论你们愿意还是不愿意，投降还是反抗，挣扎还是放弃，这诸天万界都将迎来一场彻底的重塑……” 就在双方交流的过程中，他们的意念也在不断地碰撞中相互试探，散逸的力量将脚下的星球震得四分五裂，伴随着泥土、岩石、地壳、地幔被一层层撕裂，星球内部的核心逐渐暴露在宇宙真空之中。 与此同时，在更加宽广、辽阔的战场上，以整个畸变帝国为棋局，双方的争斗更是激烈起来。 在妖圣的力量诱导和堕辰子的配合之下，不时就有各类恶性事件通过心灵潜流挑动着畸变体们的精神。 甚至在妖圣的引导和洗脑之下，开始有畸变体袭击其他文明成员的事件发生，导致了冲突的进一步升级。 但太上天尊也没有任由他们发挥。 只见一名匍匐在阴影中的畸变体，身上的眼睛正满是仇恨地看着远处的联邦成员，他的脑海中似乎有无数的声音在不断响起。 有些声音向他诉说着畸变体被猎杀、蔑视、欺辱的经历，有些声音则像是联邦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一样，不断咒骂着他、侮辱着畸变帝国。 在这些幻觉的影响下，畸变体本就不稳定的精神越发躁动起来，他似乎能看到远处的那些联邦成员正在对着他指指点点，嘲笑着他的畸变器官。 “都得死！你们都得死！” 就在这畸变体即将出手的时刻，一道雷光在空气中闪过，太上天尊的意念如同浩荡的雷音般在畸变体的体内炸开，将他震得瘫软在地上。 不久之后，便有负责治安的畸变体赶了过来将其带走。 而这只是目前畸变帝国内斗争的一幕插曲，在太上天尊和妖圣两大绝顶强者的对抗中，越来越多的事件在帝国境内爆发，一种混乱的趋势正在整个国家内蔓延。 心灵潜流之中更是爆发了一波又一波争吵，有畸变体宣扬着人类文明对他们的仇恨和侮辱，宣扬着报复。 有畸变体试图化解矛盾，维持生产工作、星际贸易。 有畸变体认为帝国内部存在大量畸奸，正在打压、抓捕……他们这些一心为帝国崛起而奋斗的畸变体。 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吵成了一团，就算以心灵潜流的便捷，竟然在短时间内都无法统一畸变体们的意见。 妖圣看向眼前的太上天尊：“仇恨是无法用蛮力阻挡的，越是压制越是沸腾，何况是畸变帝国和人类这么多年来的世仇？而有着心灵潜流的辅助，畸变体天生就更容易共情，更容易将情绪放在理智之上。” “太上，若是你只会这么凭借蛮力拦我，局势只会越来越乱，可要挡不住了。” 两人脚下的星球此刻已经彻底化为了宇宙尘埃，如同一个巨大烟花一般，将自身的一切质量朝着宇宙中喷射了出去。 在这耀眼的星空光华之下，太上天尊拖着下巴，轻轻说道：“妖圣，整个畸变帝国都早就变成了我和楚齐光共同执掌的国度。” “若是这样都能被你翻出天来，我们也别斗来斗去，我该直接向你俯首认输才对。” 与此同时，一道道政令随着虚无迹的演讲开始在整个帝国内运转了起来。 先是大量的福利金、食物券、医疗补助、修炼补贴被发放到帝国每一位畸变体的手中，同时虚道宫和畸变帝国达成多项贸易合作，大量的工作机会、充沛物资将会用来提升畸变体们的生活质量。 妖圣看着帝国的变化，点了点头说道：“通过发福利来稳定民心吗？老套的手段。” “手段不分是不是老套，够好用就行。”太上天尊意念涌动的同时，已经一手斩出道道扭曲时空的剑气，朝着妖圣眼前这道分身的位置绞杀而去。 妖圣挥手间唤来层层叠叠的世界降临，在一瞬息之间便将自身所在的时空与诸天万界的数十个世界连接到了一起，也将太上天尊的攻击全都转移了过去。 …… 其中某个世界的仙人感觉到陡然降临的打击，猛的冲天而起，元神力便探查了过来。 “来者何人……” 但当他看到那不知道从多少光年外降临的跨时空打击，看着那足以开天辟地，灭绝天下苍生的剑气之时，整个人的思维瞬间便停止了运转。 不止是他，此方世界都在太上的这道剑气之下，暂时陷入了时空冻结之中，无数人只能眼睁睁天空中那一道灿如星河，横跨天际，倒映出无数过去未来的幻影，在一双双绝望的目光中寸寸落下…… 不过下一刻，伴随着太上天尊的意念一转，倾天的超时空剑气轰然粉碎，祂的力量散逸而出……化为无数无害的雨点落下。 这方世界的许多人沐浴在这幻影般的雨水之下，并在未来数年内先后觉醒了诸如预知未来、时间静止、超时空传送、隔空取物等等时空类的超能力，彻底被改变了未来文明的方向，使得超时空能力成为了这个世界发展和研究主题。 …… 类似这样被这场大战波及的世界在诸天万界之中绝非唯一，而是随着双方交手的规模不断升级，正变得越来越多。 因为就在这太上和妖圣各自于畸变帝国布局的时候，两人的交手也在宇宙真空中变得越来越激烈。 双方都想要在此地以更少的力量，牵扯对方更多的心神，以占据畸变帝国乃至诸天大局上的优势。 特别是太上天尊，已经与周白、楚齐光捆绑在一起的祂比妖圣更需要诸天万界的稳定，以增强自身的底力。 他们的意志于此不断相互碰撞，引发了一重又一重的宇宙异象，波及了越来越多宇宙文明。 妖圣：“……通过发放福利来维持社会稳定并非没有代价，畸变帝国如此超发货币，首先就会影响到太债的不稳，继而影响你们的底蕴，这本身和我搅乱帝国以削弱你们便是一样的结果，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已经再次落入了我和季师的算计之中。” 太上天尊冷哼一声：“只要在影响彻底扩散之前稳住帝国局势，便可以让整个宇宙慢慢稀释帝国发放福利稳定社会的代价，为了对付你……我可不止用一种手段。现在的僵局，已经预兆了你们的末路……” 妖圣淡淡一笑，整个身体伴随着一阵剧烈变化，一个又一个拇指大小的脑袋不断从他的眼睛、嘴巴、耳朵、脖子、胸口……全身上下长了出来。 伴随着他身体的畸变，一种极致的混乱开始以他的身体为中心，以光速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出去，所过之处的物质界进入了一片混沌化的失序状态。 光、空间、电磁、气运、灵机、虚空……一切一切都随着妖圣的意志被搅在了一起，不断从中喷射出种种太上天尊前所未见的奇异物质。 “太上，你也来看一看我创造出的小天道吧。” 双方的交手在不断升级中逐渐绵延了上百光年，而这种以分身正面碰撞，尚未拼尽全力的战斗，以他们的底力恐怕动辄便能打上数年甚至数百年的时间。 对他们来说，这边的战斗只是为了不断试探对方的情报，以及牵扯对方在大局上的心神，减少对方可以用于其他战场上的心念、算力。 而就在两人以宇宙真空为战场，在大战中搅动出一场又一场恢弘的宇宙异象的几个月内。 畸变帝国境内的局势已经再次有了变化。 在太上天尊的干涉以及虚无迹的掌控之下，越来越多的新闻、报道、演讲等等宣传攻势在心灵潜流中被释放了出来。 并非是畸变帝国内部的新闻，而是各种关于联邦、关于诸天万界中大大小小的文明的负面新闻被摆放到了每一名畸变体的面前。 特别的……还有各种分析诸天各色文明缺陷、弱点、阴暗面，不断凸显出畸变帝国优势，提振畸变体信心的节目在数月间轮番上演。 而太初道宫更是被大肆报道，其祸乱诸界、回滚宇宙、玩弄历史等等罪行，都被一次又一次的揭开。 特别是畸变帝国如今的动乱和太初道宫的背后指使被不断联系了起来，挑动着畸变体们的仇恨，使得太初道宫逐渐成为了在畸变帝国内人人喊打的对象。 妖圣面对这种攻势，自然也是发动手中的棋子掀起一波波骂战，一时间关于文明、社会、制度的种种大讨论在畸变帝国的心灵潜流中沸腾了起来，甚至连太上、妖圣都抽空亲自下场了几次，参与到了这场帝国内部的意识大战之中…… “太初道宫是诸天万界最大的战争贩子，从太虚道宫内战、到三大国度混战、再到如今的金融战、魔染战，背后全是太初道宫在暗中挑唆、操控……” “少关心点外星人，多关心关心自家的同胞吧，看看肉价都涨了多少了……” “太初道宫影响的是整个诸天万界，没有人在这场乱局中能够置身事外。只要太初道宫继续影响联邦，干涉诸界，放纵魔染肆虐，那么我们每年就始终要花费大量物资应对战争的威胁，要面对技术封锁消耗更多的发展成本，要因为贸易封锁不断降低收入，太初道宫的所作所为影响的是我们每一个人……” “我不爱畸变帝国这个文明，也不爱畸变体这个种族，我只关心智慧生命的个体。一个要用个体的牺牲来成就自己的文明，这不是一个真正的文明，最终只会自己把自己埋葬……” 双方的信息作战在一开始不分上下，但随着福利的不断发放，随着畸变体们手中的物资逐渐充足，在物质基础的加持下，妖圣一方渐渐落入下风。 妖圣微微一笑道：“呵呵，转移矛盾吗？通过宣传其他文明的恶劣信息，挑动民众对太初道宫的敌意，由此将内部矛盾转移为外部矛盾，也是个老办法了。” “不过这种认知作战在帝国内部不断通货膨胀，依靠发钱维持福利的情况下，又能维持多久？” “现在越是用力，未来的反噬也越严重，太上……你们已经技穷了吗？那就太让我失望了。” 伴随着太上天尊所施展的小天道力量，一道道紫色魔光随着双方的交手而在一个个不同世界跳跃，不断重塑被妖圣带入混乱的区域。 原本一切都被混淆的战场，光和暗、快和慢、上和下、轻和重……一切概念和规则被重新梳理，原本陷入混沌的万物被太上天尊重定风水地火，再造乾坤秩序。 太上淡定道：“民众是注定短视的，就算畸变体也不例外，甚至在心灵潜流的加持下，他们的盲目、愚蠢、善变对自身文明的危害远比其他种族更高……” 太上天尊意念震荡之间，一个又一个被波及的世界陷入了时空冻结之中，所有暴乱、逃难、内斗的生灵都化为了一片静止。 有开动飞船想要逃离被波及的战场的人，有冲向飞船想要跟着逃离，却即将被毫不留情的射杀、焚烧的人。 有面对种种恐怖、骇人的宇宙异象，陷入狂乱后到处袭击、抢劫的人。 还有趁乱进行大肆搜刮，即将死在无尽财富中的人…… 种种生灵都伴随着太上天尊的意念扫过，在这一片冻结中等待着后续的救援。 “诸天万界中绝大部分优秀治理的首要条件，就是将短视、暴戾的民众……将那些混沌的民意排除在决策之外，这样才能提高治理的效率和质量。” “我用高福利满足他们的物质需求，用矛盾转移满足他们的精神需求，打造了一个足够稳定的社会环境，让整个畸变帝国的所有畸变体彻底为我所用，并在这几个月来由下自上统合、理清了整个帝国的治理流程……” “当我完成了这些铺垫的时候，就代表这一局你已经必败无疑了……妖圣。” 就在双方接下来连续数日的交手的同时，畸变帝国中一条条新的政令传达了下来。 一场跨越了整个帝国境内无数星球的计划逐渐展开，那是关于所有畸变体信息的统计和收集。 帝国境内所有畸变体的相关信息都会被一一统计，同时他们每日的行踪、心灵潜流中的对话、自身的心智状态……种种数据都会被不断收集。 与此同时，关于这些数据的存储、跟踪、筛选、分析的相关产业亦在虚无迹的指导下开始了一场迅猛发展。 而每天在畸变帝国的各个星球上，都有着大量的畸变体开始出门排队，接受各项数据的收集、身份的审核、心智的评估。 如此大的动作，妖圣自然很快便有所察觉，赞叹道：“稳定了社会以后，立刻就开启了一个新产业的打造，既创造了无数工作岗位，完成了货币的内循环，进一步稳定社会，又能在收集数据的过程中进一步加强对整个帝国的控制。” “所有畸变体的数据，不论是用于研究，用于治理，还是用来清除我渗透在帝国中的力量，都极有价值。” “特别这一招太适合畸变帝国了，拥有心灵潜流的他们天生就对隐私全然不像其他种族那么看重，在你提高了全民福利以后，这种数据收集工作在帝国境内恐怕是畅通无阻……” 双方的意志碰撞之间，已经再次跳跃了十多个不同的世界，有些世界安然无恙，有些世界生灵涂炭，有些世界走在剧变中被改天换地，走上了未曾设想的道路。 但随着另一边畸变帝国的交锋渐渐分出上下，太上天尊这道分神表现出的战力也越来越强。 太上天尊：“妖圣，从开战至今，我在畸变帝国稳扎稳打，民生民意、资源循环、巡视天下……每一步都打下了牢固的基础，相互连成一片，为未来提供了无限的助力，也由此不断稳固着我的底蕴，我在这里只会越来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