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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四国联军3,会战

    凌晨,洞里萨河面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万籁俱寂。胡旻和他的200多精锐乘坐宋祖泰带来的13条大舢板,收起风帆,顺流划向对岸的港口。

    两门轻型臼炮,战刀,众多的火绳枪,最强壮的士兵每人再配2枚手榴弹,这批选锋都武装到了牙齿。真腊人的兵力无法监控附近所有的河岸,胡旻选取一段平缓的沙滩弃舟登陆。胡旻举起右手,率200名士兵们衔枚而行,其余的人抬着臼炮跟在后面。

    接近港口时,真腊人发现了他们,军营中一片混乱。胡旻观察一阵,脸上浮现出冷笑的表情。不顾人数劣势,胡旻散开枪手,从四面朝真腊军营放枪。这些真腊士兵大多数是刚放下锄头不久的农奴,大白天据守营寨或是结个呆阵还凑合,面对夜间突袭,反应显得很笨拙。胡旻抽出30多人,交给手下最信任的军官,奔赴码头夺船。5艘戎克船和数条内河小船停在那里,真腊的金边守将与这些海商都有利益往来,不敢像乌东那样烧毁中国和广南的海船。

    月光照在刀剑上,反射出亮闪闪的寒光。这些精于海上跳帮的前明军和海盗很快就驱散了几十名真腊卫兵,控制了码头。

    胡旻问一起登陆的宋祖泰,“宋老板,你的人什么时候能动?”

    “胡老弟勿忧”,宋祖泰招呼手下过来,3枚烟火冲天而起。

    码头旁的一间大仓库,100多名宋家家丁手持钢刀冒了出来。

    胡旻点点头,“宋老板,让你的人把这五艘船开到对岸。”

    宋祖泰:“围攻真腊军营,胡老弟不需要我帮忙吗?”

    胡旻的眼神随着两门轻臼炮移动,“宋老板,你还是赶紧去开船。”

    宋祖泰见此,也不强求,指挥着手下去码头解缆升帆了。

    胡旻亲自指挥两队枪手护卫着臼炮抵近到距离真腊城寨130米的区域。炮兵往炮膛里塞了两枚榴弹,点燃引信。两声闷响后,榴弹打着旋飞向真腊人的军营,炮弹上的引信在空中闪烁着火花。一声爆炸传来,敌军营中腾起一片火光。胡旻松了口气,炸了一枚。榴弹这东西很不可靠,能炸一枚运气算是不好不坏。炮兵们再装填,射速不快,就带了30颗炮弹,慢慢打。

    一些最勇敢的士兵设法逼近到敌营前,向里投掷手榴弹,就算扔不进去也能把敌军搞的更晕。

    真腊人被前明军和海盗的突袭打蒙了,四处亮起的枪口焰让他们搞不清到底来了多少敌人。他们一夜都在据营死守,反击的火器不多,孱弱的投射力几乎没对胡旻的人造成什么伤亡。

    天色大亮时,胡旻丢下打光炮弹的臼炮,收回四处的士兵,依托宋祖泰的仓库建立了一个支撑点。真腊军发起了几次反击,均被排枪打退。胡旻也不出去追击,稳稳守在桥头堡内。

    快到中午,金边城的真腊军出城增援,可他们扯皮的时间太长,来晚了。东岸的陆军团乘坐运输船已经靠岸。

    守序见到胡旻时,对他说,“5个骑士领,胡上尉可以自报名单。”

    骑士的爵位可以世袭,除了这5个骑士领,胡旻还能在湄公河口得到一大片委托监护地,足以安置他的兄弟。

    陆军第一团团长卡尔.朗格曼率领1营向西穿插,堵住金边西门,守序自领2营堵住南门。待后续老挝兵和暹罗兵抵达后,从两面包围了城市。一共4门4磅加农炮和2门榴弹炮,两部分人各分3门。城内的真腊军反击了几次,毫无力道,只留下几十具尸体就向后逃了。

    与大多数城市一样,金边的主要居民区也在城外。面对临头的大难,真腊人也有不同的选择,一部分人从敞开的北门逃向乌东,一部分人逃进城内,大多数人还是躲在家里。等骑兵登陆了,守序把他们都向北面撒出去,建立对北搜索正面,并且阻断逃跑的大路。守序派出三艘小船,挂起风帆,乘西南风向北,通知留守在北面的大队南下在四岔口渡河。

    联军在城外挖壕,构筑营地工事,守序没有立即攻城。

    等素昙玛亲王带着辎重大队抵达时,金边北面的骑兵搜索幕一路退回了城下,乌东的真腊军也集结南下了,出现在了金边西北。可能对安赞王来说,金边是他必须救援的城市。

    像古典时代一样,安赞王向素昙玛亲王下了战书,双方同意会战。

    战场在金边西北的旷野。

    荷兰人和联军共5000人,配备4门加农炮和轻臼炮、榴弹炮建立对金边城的内正面。再分出2000人留守营地看守两万多战俘。

    正面战场集中了联军14000人,守序的金城陆军团为全军核心,暹罗3000战兵和2000跟役建立右翼,装备较弱的老挝人位于左翼。

    2月中旬,天气晴朗,几乎没有云。

    望远镜中的真腊军人山人海,数量几乎是联军的3倍。因为联军推进的速度太慢,看来安赞王有时间动员起了洞里萨湖南部的全部军队。

    联军的右翼和真腊军的左翼都依托金边北面的一座小湖作为天然障碍,另一翼尽量向西南延伸,因为兵力人数较少,联军左翼稍微向内弯曲。

    素昙玛亲王作为名义上的主帅,与守序一起位于中央战线。哈鲁斯也在这。

    亲王的侍从搭好四面敞开的帐篷,铺上地毯,摆好桌椅水果。哈鲁斯也献出一桶红酒,作为统帅们解渴的饮料。

    敌军装备低劣,服饰杂乱。只有中央战线安赞王旗号下的部分人有金属铠甲和火枪火炮,两翼的士兵甚至有人举的还是锄头。

    双方不约而同把战象都放在了战线中央。

    哈鲁斯放下望远镜,坐回位置,对守序说道,“敌军人数很多,但多数都是些农民。”

    守序点头道,“而且他们没有骑兵。”

    守序对炮兵总监林登贝格道,“开始吧。”

    林登贝格敬礼后大踏步走了。

    攻城炮和重野战炮的合奏响起,几轮试射过后,重炮的炮弹砸进真腊人的军阵。旱季地面干燥,容易形成跳弹。每一枚命中的炮弹都带出一条血胡同。

    安赞王等不下去了,真腊军在20多头战象的引领下,发起冲锋。

    乱糟糟的人群涌过来,仿佛要将联军一口吞没,为了给自己壮胆,他们一边冲一边发出怪异的呐喊声。

    在战线背后,金边守军也组织部队向外突围,试图前后夹击。后方的炮声也迅速响起。

    哈鲁斯掏了掏耳朵,对守序说,“真是讨厌的杂音。”

    素昙玛亲王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哈鲁斯司令,后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哈鲁斯对盟友的担心有些不屑,“亲王殿下,即便没有大炮和工事,我的240名士兵也能用排枪挡住1000个真腊人冲锋。”

    守序看了他们俩一眼,没有说话。

    亲王此行带了几名侍女,这些皮肤白皙,衣衫轻薄的女子游走在三人周围,献上水果,给亲王带来的银制酒杯倒上红酒。

    攻城重炮位于阵线后方,他们的射程充足,不用担心误伤友军。随着敌军接近,4磅野战炮也进入了射程,炮兵们打出了比火绳枪还快的射速。

    炮声隆隆,硝烟弥漫,素昙玛亲王微微色变,他扭头看向他的盟友。

    守序端起盛满红酒的银杯,脸上泛起一丝微笑,鲜红的酒液从他嘴边渗出。

    排枪齐射的声音响彻云霄,联军的战象从阵列中穿过,迎上真腊人的象队。战象是异常精贵的兵种,在合适的战场上,也能发挥如同肉坦克一般的威力。

    双方的战象纠缠成一团。暹罗与真腊的轻步兵在象腿间来回厮杀,一旦被大象踩到,那就是一摊肉泥的下场。守序站了起来,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战象决斗,炮战步兵战骑兵战都见过了,战象互殴这还是第一次。

    真腊人的战象数量原本更多,但在冲锋的道路上被大炮撂倒了4头,还有2头失控被自己的象兵杀死了。亚洲象的体格其实一点都不比非洲象小,后世对非洲象多有神话。最大的陆地生物之间的战斗,视觉效果还是很震撼的。

    在战线上没有大象的地段,真腊军居然快冲到短兵相接的位置。哈鲁斯有些动容,保家卫国的士兵有时能迸发出令人敬佩的勇气。

    但战争中有一句话,勇气随时可能会出现,装备和补给却不会。火炮是战争之神,人类的战争进入热兵器时代后,战场迅速被各式各样的大炮统治,炮弹制造了战争中一半以上的伤亡。

    在野战炮的密集炮火下,真腊人用尸体铺就了冲锋之路,敌军像蜜蜂一样在联军面前纷纷倒下。最前列的长矛阵没有受到太多考验,排枪让前面的尸体越来越多。

    真腊人的成就也到此为止了,他们的攻击动能在衰竭。

    “沃尔特上校。”守序喊着他的朋友。

    穿着半身甲的骑兵总监站了起来。

    “轮到你们出击了,抓住安赞,不论死活。”

    沃尔特右手握拳,向守序行了个罗马礼,出帐,跨上战马。

    金城和暹罗一共集结了600多骑兵,沃尔特率领他们便步行进到左翼。

    甲骑兵在第一排,轻骑兵在第二排,暹罗骑兵位于两翼。

    沃尔特抽出直剑,“在我身后。”

    金城的骑兵排成间隔的横队,从左翼向中央卷击。阳光照在板甲上,反射出耀眼的银光。

    胸甲骑兵用直剑,轻骑兵用马刀,席卷了真腊人的队列。《胜利属于我们》的军乐响起,霍尔雷恩投入预备队,轻易击穿了真腊军的阵线。

    守序放下酒杯,对盟友们说道,“亲王殿下,先生们,战斗结束了。”

    真腊军如同雪崩一般丧失了组织,向后溃逃。从拼死战斗到转身逃跑,中间只过了不到1个小时。血勇之气是军队必备的素质,但起决定作用的,始终还是大炮,如果决定不了,那只能说明大炮的数量还不够多。

    安赞王的座象没有投入战斗,他被眼前突变的战局惊的肝胆俱裂。抛弃战象,骑上马与一队马来雇佣军转身就跑,在回乌东城的路上,国王遇到一队寺院组织的佛兵。

    安赞王惊疑不定,“大导师,您要做什么?”

    身穿黄色僧衣,袒露右臂的乌东寺院主双手合什,指向国王身边的雇佣兵,“陛下,你引来了恶魔,让我国遭此大难。我等佛门弟子,有责任斩除这些恶魔。”

    “allahakbar!”奇怪的语言响起。

    密集的枪声过后,国王视为臂助的雇佣兵都去见72个处女了。

    几个佛兵跨过尸体,把国王从马上揪下来,看向寺院主。

    大导师长叹一声,摇摇头走了。佛兵明白了,横过手中刀,在国王的脖子上拉过。

    战场上,联军进行无情地追击,一直冲到乌东城下。

    城中正在上演一场骚乱,乱兵在城内大肆抢劫。上座部寺院的僧侣打开城门,跪在路边。联军从他们身边冲入城中。

    金边的守军在经历过几次绝望的突击后,打开东门,用寥寥的几艘船只向湄公河下游逃去。无法逃跑的人也只能向联军投降。

    自1594年洛韦陷落之后,两百多万真腊人用半个世纪的时间积累起来的乌东、金边两座都城都落入了侵略军的手中。

    居民在哭号,入侵者在狞笑。

    抢掠中的暹罗军和老挝军对佛祖的寺院毫无尊敬之意,他们夷平佛塔,焚毁经典和文献,将精美的雕像装上牛车。

    当乌东寺院主向守序抗议时,守序只能长叹一声,“大导师,我只能让士兵保护你的寺院,无力制止盟军在其他地方的抢劫。”

    寺院是真腊最大的地主,吴哥城最大的巴扬庙曾经有上万座村社和数十万农奴。如今,寺庙虽无法与吴哥最强盛时期相比,可联军所有的官兵都知道,除了王宫,抢寺院是最快的发财之路。

    寺庙里有众多的铜质佛像和大钟,对金城来说,这是军火原料。除了守序直接保护的乌东寺,其他寺庙都遭受了大难。人生一场康波的1640四海扬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