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刚柔并济

    她不知恭王府是个什么光景，可她直觉四殿下尤为危险，他若是咬人，一定致命！

    晚上六殿下如约而至，神色有些倦怠，也与永安说起郝世贵一事，六殿下道：“宫里竟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是尚宫局用人不善，母后也受了父皇的斥责，父皇命母后严查后宫内侍宫女私通一事，要绝了宫女内侍菜户一事，最近，怕是又要乱了！”

    永安托腮看着他道：“什么事有利便有弊，上了岁数的宫人在一起就是寻个依靠，相互照应，少些凄苦，这是圣上的恩典，可却有人以此欺凌霸弱，倒是违了圣上的好意，也有正经过日子的，都绝了反倒不妥，这事也是棘手！”

    六殿下叹息道：“母后正是这样说，才不知该如何作为，清查的狠了，难免累及良善之人，可若不查，保不齐还有这样的人和事在，与宫闱名声又是不妥，父皇又不明示是否改了法令，母后怎么做都是错！”

    永安瞪着天空那轮圆月，暗想，圣上不喜皇后吗？给了这样不明不白的示意，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查了，恶人就是皇后来当，不查，就是皇后治家不严，出了丑事就推到皇后身上，这皇帝还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的皇后都算计，对她爹爹更是辣手无情！

    永安心里有些不大痛快，脸色也有些阴沉，六殿下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就沉默下来，小心的问道：“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永安回过神，勉强笑笑道：“没有，就是在想这件事，皇后娘娘如何做才能两全其美！”

    六殿下松了一口气，叹道：“想了几个法子，都不尽如人意，唯有暗中彻查，可是这事一出，哪还有明暗之分，母后宫里的两个年长的姑姑就很担心，怕因此获罪。”

    永安想了想道：“宽宥待下固然是没错，有时候也需要铁手腕制裁，太过优柔寡断也不利于宫务，皇后娘娘也不必太过谨慎，既然圣上没有明示要禁了这项规定，那就去腐留新，或可借此，再放出去些人，宫里也能干净些！”

    六殿下看向永安的眼神里有着些许的赞赏，说道：“这些年的书是没白看，还懂的刚柔并济了！”

    永安笑道：“我不过白说两句，皇后娘娘才思敏锐，统领后宫数年，哪有想不到的，不过是顾忌太多！”

    六殿下道：“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大肆的清查，惩处，传到宫外，也会叫臣民们置喙宫里淫乱黑暗，于皇室颜面不利，父皇也不想如此。”

    永安歪着脑袋看向他道：“既是这样，不如叫各宫自行查处，或有举报的，叫宫正司一并查了来，也不必喊打喊杀的，先放出几对自愿出宫的，有那起子干了伤天害理的事的人，巴不得借此出了宫避祸，到了外头，自有方法处置了他们，何苦脏了这宫里呢？”wap..OrG

    六殿下眼睛一亮，一把拉过永安的手道：“云儿这主意好，就去查，查出来就撵出去，出去后怎么解决那就是咱们说的算了，既警醒了宫人，又惩治了恶人，还能保全宫了母后的仁慈之名，一举三得，可行，明儿我就回了母后去！”

    永安抽回自己的手，脸上有些烧，嘟囔道：“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的，越来越没个体统了！”

    六殿下嘻嘻笑着道：“这不是得意忘形了嘛！云儿妹妹窝在司衣房绣绣画画的可是屈才了，该去母后身边做个女官，替母后分担些事务！”

    永安扯扯嘴角道：“我这点子小聪明也就在琮哥哥面前卖弄卖弄，皇后娘娘或许早就有了更好的主意，你去回可莫说是我的主意，没得遭来耻笑！”

    六殿下嘿嘿笑笑道：“怎么会，这主意很好，宫里的风气也该正一正了，没得叫几个奴才毁了清誉！”

    永安心里却想，最该正一正的是六尚一司，权势大的很，帝后都要听他们的意见下旨，位份低的宫嫔根本不放在眼里，末等宫女生活的就更加凄惨了。

    而事实上永安的提议很得皇后赏识，皇后紧急传召了各尚宫商议此事，最终定了彻查细节，第二日便开始传旨到各宫。

    几日下来，便有几个年岁不小的宫人内侍请旨出宫，皇后均恩准放出宫，这几对都是在一起年久了的，你情我愿有了些感情的，出宫后自会找个地方颐养天年。

    也有当初被迫在一起的，借此机会求了旨意分开，以后天宽路远，各走一方。

    更有咬牙举报的，经宫正司核查后受了鞭刑撵出宫去，没几日便传回宫中死讯，这令那些心里扭曲，惦记鲜嫩少女的一些老混虫都歇了心思，只怕有一日被撵出去结果在外头。

    这一番彻查下来，平日戳猫逗狗，有着不轨行为的内侍都被安排到又苦又累的地方当差，宫里也清净了不少。

    圣上显然是很满意皇后此番的处置，连着几日都留宿在皇后宫里。

    皇后心情愉悦，对宫人便更加和颜悦色，又因少了些人手，小山子便有了机会，领了个殿外传唤的差事。

    小山子总是来司衣房给永安送一些精致的糕点，永安从来都是毫不客气的当着他的面都吃完，小山子笑的一脸开心，说道：“我每次都拿两份，偏你都吃了，一点渣子都不给我剩！”

    永安笑嘻嘻的道：“山子哥不是给我带的吗？那你下次再来，我给你留一块儿！”

    小山子看着她塞得鼓囊的嘴嗔道：“说着给我留，还都塞了进去，分明是怕我跟你抢，你就不能慢着点，噎到了可没有水给你喝！”

    小山子神色有些黯然，永安知道他是想起了玉香，每次他都带了两份点心，她知道那份是给玉香带的，她每次都强噎下去，就是怕他又伤感起来。

    永安好不容易咽下满嘴的糕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笑道：“山子哥如今在皇后娘娘身前当差，这点心果然都是上品，香甜软糯，吃一次想一次！”@永夜的抄家入宫：她废了皇后成了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