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骗子、疯子与赌徒
“元芹姑娘，您也不想百香阁出事，对吧。” 楚千秋一开口，就发现自己有点得意过头了。 前些日子被六扇门和黄千户轮流碾压，都变得有些惊弓之鸟，如今好不容易站了点上风，就差点露出本性。 幸好元芹姑娘关心则乱，没有注意到楚千秋脸上的微妙变化，否则对于先天高手来说，就算他戴了面具，也很容易看穿虚实。 但她终究是百香镇的头面人物，没有那么容易吓到，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传闻天机阁的成员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管是什么情报都能交易。” “两国交战的阵图，各大宗门的隐秘，朝堂斗争的阴谋，只要是出得起价格的，都能贩卖。” “却从来没有人可以找到他们，他们也从来不接受别人的委托。” “只会在必要的时候出现，找到他们想要的交易对象，赚取丰厚的利润。” “三十年前，据说龙大将军便是得了天机阁的指点，才能于泰州大破夏军铁骑。” “妾身也只从传闻中听过，却从来没有真正见过。” “那阁下可有何凭证，证明自己就是天机阁的人？” 元芹姑娘是一个很精明的商人，做事相当细致，方才不管是关心则乱，如今回过神来，反而以狐疑的目光看着楚千秋。 虽然是我自己的猜测，但你既然敢认下来，想必是有足够的凭证才对。 糟了，果然是言多必失。 刚才自己认下天机阁的成员，真是一个巨大的失误。 自己手中的情报太少了，继续认领下去那是找死。 “元芹姑娘误会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买卖人。” “神威军已经准备和朝廷翻脸了。” “何时翻脸，怎么翻脸，这便是我所售卖的情报。” “至于百香阁如何从中取利，不用我教元芹姑娘吧。” 楚千秋先是模糊掉自己与天机阁的关系，然后便把话题引到了买卖上来，转移百香阁主的注意力。 “我们黎人不是你们的炮灰。” 元芹姑娘沉默了片刻，脸上流露出一丝的痛楚，然后化作坚定的表情说道。 黎人，那是什么意思？ 神武朝的其他民族吗？ 意外榨出了一个情报，楚千秋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下去，但想到悲痛往事的百香阁主反而继续说道 “天机阁与大夏做生意的次数远多于神武，这对于有心人来说不是秘密。” “一旦神威军造反，最大的受益者不过是大夏王朝。” “你们这一次是代表大夏而来的吧。” “二十年前，百蛊门在云州造反，我们已经被出卖过一次了，这一次你们还想来找我们吗？” 元芹姑娘的语气有着一丝的愤恨，这下楚千秋算是搞明白她的跟脚了。 啪！啪！啪！ 楚千秋轻轻地鼓掌了起来，心中甚至有些感动。 自己竟然又赚了一波情报。 原来这百香阁就是云州百蛊门的分支，难怪她们有对付吸真虫的解药。 更离谱的是她们居然还造反过，现在还能在灵州活蹦乱跳地做生意。 可见这是一个有活力，有本事的社会组织，很值得进行合作与利用。 “不愧是元芹姑娘，您猜得真是富有想象力。”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买卖人，将重要的情报互通有无，互惠互利。” “更何况这对于黎人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黎人这个词语，似乎对元芹姑娘有着相当大的推动力，她沉思了良久，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阁下需要什么东西？” “妾身又能得到怎样的交易保证？” 她到底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必须要保证情报的确凿性。 否则随便一个人来骗她，她岂不是血亏。 楚千秋感到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但他告诫自己要冷静。 “很好，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我们要《天蚕九变战体》全本，以及修炼到先天境界的所有资源。” 前者是组织，后者是我个人的需要。 楚千秋这样明显地暗示道，同时表示自己背后有人。 “这不可能。” “百香阁不会出这个价格，大不了妾身带领黎人营的人偷偷离开这里。” “《天蚕九变战体》是百蛊门至高的锻体法门，是不逊色摩诃寺的武功宝典，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个消息而出卖！” 听得我更想要了。 果然是他娘的好东西。 难怪岳父大人想为我弄过来。 如果练好了这功夫，怕不是能把铁千山按在墙上暴揍一顿。 一想到这里，楚千秋的心里就更加炙热了。 “元芹姑娘，我是一个买卖人。” “对我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卖的东西，只是价钱问题而已。” “如果是这个价钱，妾身宁可不买。”元芹姑娘淡淡地说道。 “我们可以接受分割付款，比如先要前6变，或者前7变，总会有一个可以商谈的价格的。” “最多前三变。”元芹姑娘试探地问道。 “没问题。” 反正我有时间循环系统，可以把一件东西卖给你1遍，2遍，3遍…… 对于武功秘籍来说，总有机会能够凑满的。 这样做生意，岂有不血赚的道理？ 你可以不亏，而我永远血赚。 要是失败了，没关系，咱可以再来尝试嘛。 楚千秋答应得太过爽快，让元芹姑娘有一种自己被人狠狠地占了便宜的感觉。 真是一个可恶的家伙。 “那现在你该跟妾身说清楚，如何保证消息的准确性，还有它的价值。” “如果不值这个价钱，百香阁岂不是做了亏本的买卖。” “这很简单，元芹姑娘。” “百香阁一定有密室，也一定会有禁地。” “我就留在禁地里面，等到消息的验证，把我的性命押给你！” 什么叫梭哈，不是嘴上说说的，而是真正地要把自己的一切都赌上。 输了就重开。 普通人输了就真的要重开。 但我输了嘛，胜负乃兵家常事，大侠重新来过吧。 “妾身要你的命做什么？”元芹姑娘后退了一步，这个男人有点疯狂，像是最极致的赌徒。 “命也是信用的一种，不是吗？” “只要我仍在百香阁的禁地里面，元芹姑娘可以随时反悔。” “到时候只要轻轻一剑就行，便可以杀人灭口。” 楚千秋靠得更近了，展现自己疯狂的一面，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在接触百香阁主后，楚千秋的目的分为两个步骤，第一是用讲武堂的消息，再卖一次，他相信百香镇不管任何一方势力，都会感兴趣的。 当然，为了加大筹码，他编造神威军要造反的消息，那也是很合理的。 自己加点料再给卖出去，卖个好价钱。 至于这消息保真不保真，有讲武堂作为证据，就不由得他们不信。 唯一的风险点就是，元芹姑娘恰恰就是讲武堂的主谋，那自己就是送货上门，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但是以楚千秋的经验来看，这么隐秘的行动如果泄密了，对于任何组织来说，第一时间是调查泄密的原因，而不是直接杀人灭口。 所以我自爆，我掀桌了，我把底牌亮出来，直接梭哈了。 “元芹姑娘，你跟还是不跟？” 楚千秋与百香阁主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了，两人相离得很近，他几乎能够嗅到那女子的芬芳。 很好闻。 “妾身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 “如果你不是骗子，就是一个疯子，或者一个最可怕的赌徒。” 元芹姑娘深吸了一口气。 “妾身跟了，客人禁地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