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神迹
不再去管兰斯洛特那边，海瑟相信兰斯洛特作为影帝团里的骨干一定能够完美完成这次任务。 黑暗平原的篝火渐渐离自己远去，睁开双眼，感受着潮湿微腥的海风以及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海瑟此时正在站在一座繁荣的港口城市里。 巴里达尼斯，法王厅教圈国当中首屈一指的贸易都市，高大的、几乎无法攻陷的城墙伫立在海边,旅人、马车、士兵、佣兵，无数人来往于宽阔的道路上。寒冷的空气中混杂着酒香和牲畜粪便散发出的臭味，其味道一言难尽。 海瑟一袭黑袍拄着木杖，行走于人群之中。他喜欢旅行，徒步行走至海边的巴里达尼斯可不仅仅是因为不想因为暴露底牌而不使用飞行能力，更多是因为他想要体验旅行的过程，刻意放慢了速度。 在城墙边,一名穿着华丽贵族服饰的佣兵正在大肆招揽成员,在他身后有着数名雇佣来的演艺团员敲着小鼓吹着笛子，以期吸引路过者的注意。 “米特兰与尤达帝国的战斗愈演愈烈，现在正是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如果自认有本事的话就加入我们吧！” 贵族服饰的佣兵挥舞着手中的羽毛帽子，指向身后不远处站在台子上一言不发样貌威武的铠甲战士： “没错，我们正是红之剑佣兵团，拥有着在摩尔加尔公国守卫战中击溃那个赫赫有名的库夏象骑团的功绩！不要犹豫了，快加入我们！优先招收优秀弓手和盾枪兵！” 【这个世界的佣兵团也需要团长亲自出马招揽部下吗？】心底忽然响起亚瑟王的声音，显然他对于这个冷兵器为主流的中世纪世界很有兴趣。 海瑟蹲在旁边不远处的摊位前，捡起摊子上的一个酒壶仔细查看，同时在心底说道：“哦，你们世界不一样吗？我记得最终幻想世界里没有这种冷兵器为主流的战乱时期吧？” 【我应该说过,‘圆桌召唤石’并非最终幻想世界的产物，而是从其他世界漂流而来。所以在最终幻想世界,这颗召唤石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哦哦,你们那边的雇佣兵也这幅样子吗？” 【招揽手段会比这个世界更加含蓄一些,但团长还是需要亲自出马。因为选择雇佣兵团时首先要看团长。】 “看团长干嘛？长得帅吗？” 【看他是否可靠，是否有钱，最重要的是他能否与队员们好好相处。佣兵心中没有国家大义,最重要的就是能否维持生计。比起不珍惜士兵而取得胜利的名将，佣兵们更喜欢因为爱惜士兵而败退的平凡将军。】 “那么陛下你是哪一种呢？” 【……呵，或许是不受欢迎的那一类型。】 海瑟笑了笑不再说话，将酒壶放回到摊位上不理会摊主的攀谈，继续拄着木杖向着城内走去。 城内比起外面的大路要显得干净许多，无论地面、城墙都由砖石砌垒而成。 穿着铠甲的士兵们手持长枪，身穿贵族服饰的男男女女欢笑着，小巷里的流莺娴熟地招揽着顾客，野狗流窜于垃圾堆之间，棕黑肤色的奴隶低垂着头被捆住双手像牲口般牵引着向前盲目地行走。 海瑟并没有去解救这些奴隶的意思，只是任由这队奴隶从自己眼前被拉走，然后继续行走在城市的道路之间。 巴里达尼斯，这种冷兵器时代的大型贸易都市果然不会缺少奴隶贩卖这个行当。就算是作为法王厅教敌的库夏人在这个城市也像商品般被摆上台供人玩乐或是驱使。 海瑟自认不是什么大恶人，但也不是圣人，如果真要说起来更像是dnd阵营里的【混乱中立】。或许在海贼王世界里朝邪恶阵营偏了一点，但是在最终幻想世界又扳回一城。 奴隶看着可怜，但是在海瑟看来自己完全没有救助他们的理由和动机。 一路向着城市北面走，海瑟来到了巴里达尼斯的港口。即便是在所有法王厅教圈国当中，巴里达尼斯的赤潮港也是规模最大设备最齐备的那一个。 成群海鸥在低空飞行着，发出‘欧、欧、欧’的叫声,海面波光粼粼，寒冷的海风刮过，卷起港口竖立的旗帜猎猎作响。 杵着木杖站在港口，海瑟眺望海面，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或许是因为冬季的原因，来往于巴里达尼斯的船只并不算很多。它们大多停泊在港口，水手们和商会人员在搬运和清点这些船只运送的货资。 一边向着港口的尽头走去，海瑟一边在心底问道：“启示录上是怎么说的？” 心底立刻传来了鑢七实淡然的声音： 【启示录第六章——异教的邪魔计划用灭世的洪水冲刷整个世界。但神是仁慈的，决定派遣祂的使者拯救众人。】 【启示录第七章——那绝非凡间之船，那是能够自由地在海底穿梭，不惧任何风浪，散发着辉光的神之舟。是神的使者亲手建造出来的宝船。】 海瑟微微一笑：“巧了不是？那么，有请【神之使者】登场吧。” 【了解。】 站在码头的尽头，一袭黑袍的海瑟举起手中木杖，轻轻顿了顿木制地板。 柔和的海风吹过，轻轻地勾动着码头上所有人的目光。 正在忙碌的水手们忽然呆愣地停下了动作，水手长和船长们还未来得及呵斥，顺着水手的目光望去时也同样呆愣在原地。 很快，码头上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化作木像呆立原地。 只见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位黑发及腰的美丽女子一袭白色长裙，赤着双脚以无可挑剔的优雅姿态缓步行走于海面上，如履平地。 或许旁人看起来‘凡人行走于海面上’这件事着实不可思议，但这不过是鑢七实从刀语世界的虫组忍者那里学来的左道伎俩【忍法·足轻】，顾名思义是将自己或某件物品的重量削减至最轻，行走于水面之上这件事自然也成为了可能。 “那是……人类吗？”一位水手缓缓摘下自己的帽子，喃喃自语道：“这般优雅绝伦的姿态，说是神明的使者也……” 话音未落便被旁边惊醒的水手同伴一下子捂住嘴巴，面露惊恐地小声说道：“你疯了！被法王厅听到了你就死定了！” “可是……”两人话语戛然而止。 黑发女子脚下的海面忽然鼓起一大片，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海面下方穿行。 随着水面被破开的巨大响声，一艘宏伟壮丽的大船从海底升起，那名黑发女子正站立在船首像顶端，俯瞰众人。 这是一艘华丽壮美的巨大三桅帆船，帆船整体呈蓝黑相间的色调，船帆是宝石般的璀璨蓝色，上面绘着手持弯刀的人鱼王子。船首像是一个手持三叉戟、腰间悬挂海螺号角、胡须和头发都如海藻般肆意张扬的巨大雄性人鱼，船艉刻着【鹦鹉螺号】（nautilus）。 码头上，那些熟读启示录的虔诚信徒们神情恍惚地跪倒在地，双手捧在面前：“神啊，这是、这是《启示录》当中记载的神之船吗？” 只见这艘大船的船体开始散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芒，愈发盛烈。被这金色柔光照耀到的水手们只感觉体内的病痛和关节酸痛全部不翼而飞，即便是浅信徒此时也噗通跪倒在地，向着那艘大船膜拜着。 这一日，人们坚称，巴里达尼斯出现了【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