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俞灵儿懒懒散散地从床上醒来，接受哥哥投喂的早饭。 趁着天早，她也起来收拾了一下院子，给两只小兔喂了食，洒水清洗台阶除尘，又去给父亲母亲上了香，换了新的红纸，和哥哥一起跪拜父母亲的牌位，跪拜过程中哥哥一言不发，俞灵儿倒是絮絮叨叨说了几句煽情的话。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中午，他们简单吃过午饭，哥哥拿出了一张镶着金边的红纸，俞灵儿定睛一看，居然是哥哥亲手写的婚书！自从父母去世，他已经很久不曾动过笔了，如今重新拾起毛笔，写出的字依旧雄伟苍劲，笔走龙蛇，连隔壁的谢哥哥写得字都不如哥哥的好看。 俞灵儿很是惊喜，在看到两个人的名字并排在一起的时候，她有种说不出的悸动，“哥，你的字还是那么好看！”，少女仰起不施脂粉的脸颊，冲他笑道。 俞生摸摸她的头，将婚书展开平放在木桌上，拿起红色的印泥道：“灵儿，过来按手印。” 她走上前去，在哥哥有些炽热的目光下，有些踌躇地沾了印泥，婚书上哥哥的名字下面已经被他按了指印，俞灵儿望望男人，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正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在催促，她没再犹豫，在自己的名字下面也按了指纹。 她不清楚按下这枚指纹代表着什么，这是一份受律法认可的婚契，他们的婚姻将会收到世俗律法的保护，并且除非俞生主动放手，不然她这辈子也没有和离的机会。俞生上前一步拿起婚书，收到自己贴身的衣领内。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准备晚上的饭菜了。” 俞灵儿不知道别人家结亲是如何结的，哥哥对于他们的婚礼十分上心，他清晨买回来了整整半扇猪肉，一大块堆在厨房，也不知道什么猴年马月才能吃完，除了猪肉，他也买了好多饴糖和瓜果，连带着结婚需要的其他物件，都是他一个人去镇上买的。 她跟着哥哥去厨房打下手，腌制肉食，剁馅揉面，再捏出一个个饱满圆润的饺子，俞生光着膀子，脖子上搭着一条湿巾子，站在火红的炉火面前翻炒，此时已是申时了，正是家家户户做饭的时辰。 俞灵儿擦擦额头的汗，抬头望了望天色，想起隔壁的谢奶奶，有心想送点饺子给老人家尝尝，“哥哥，谢奶奶一个人在家，我们送点饺子给老人家吃吧？” 她很机灵地点出谢景云不在的这个重点，哥哥果然没有阻止，反而沉默地给她装了满满一篮子让她送过去，俞灵儿瞠目结舌，这么多，恐怕三天也吃不完。 她手里挎着木篮，敲了隔壁的房门，等里面传来一声颤颤巍巍的进，才推开院门跨进去。谢奶奶刚要进厨房，见到她来了，拄着拐杖就要上来迎她，被俞灵儿扶着肩膀到屋里坐下了。 “谢奶奶，今天。。我和哥哥包了点饺子，送来给您尝尝。” “哎呦俞丫头，这可不是一点了呀，这么多奶奶吃不完。”老人家笑眯眯地看着她，“拿回去一点吧，多给你哥哥吃点，他是男人，干活累。” “不不，奶奶您吃，剩下的用湿帕子盖着，等谢哥哥回来了给他吃，他上学也累。”俞灵儿摸着谢奶奶粗糙的双手，又嘘寒问暖地关心起她的身子。 两个人一问一答坐了一会，俞灵儿才在谢奶奶慈祥的目光里告别。 临走前，谢奶奶问，“俞丫头，怎么今天吃饺子？家里有喜事？” 俞灵儿站在阴影里，脸红红的点了点头，“是。。。是有喜事，所以做了饺子。” “好好，那奶奶也沾点光，一定把日子过的美！” “嘿嘿， 谢谢奶奶，我走啦！” 谢奶奶站在门口，看少女一蹦一跳地进了家门，院门开合的瞬间，满院的红色透出一点，映入她有些浑浊的眼睛，谢奶奶往前走两步，再想看个仔细，大门已经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那一瞥而过的红色，让她有些疑惑，但很快，晚间的秋风打乱了她的思绪，拄着拐杖跺跺脚，颤颤巍巍地回家去了。 俞灵儿回来的时候，哥哥已经在他们今天要住的婚房里摆好饭菜了，他也换上了婚服，正襟危坐，愈发衬得人挺拔俊朗。她偷偷看几眼，被哥哥用眼神逮住，连忙钻进床帐里面穿自己的婚服，哥哥已经将她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放在床边了。 她的婚服比哥哥的繁琐，穿了好久才穿戴整齐，她站在帐内许久，对着铜镜为自己描妆，这时，幔帐被人一把掀开，哥哥弯腰走进来，炽热的手指接过她手心的眉粉，为她轻刷画眉。 俞灵儿只感觉心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一样，她咽咽口水，水灵灵的双眼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转个不停。男人一把扶住她的脸，“别动。”他有些粗糙的手指拂过细嫩的肌肤和精致的眉眼，认真地为她描眉。 红烛袅袅，俞灵儿挽起云髻，戴上金发钗，耳铛清脆地碰撞，铜镜里的少女姿态柔美，动人心弦。俞生立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无形地宣誓着所有权。 俞灵儿羞涩低眉，举起纱扇遮着容颜，手掌被他握住，两人携手走到月光下。院子中间已经摆好了香炉和父母的牌位，也供奉了贡品，下面放着两个圆圆的蒲垫。 俞生先跪，两手又扶着妹妹下跪，他们在雪白的月光下朝父母跪拜两次，既当作是拜了天地，也当作是跪了父母。俞生握着妹妹的胳膊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纱扇透亮，两双相似的眼睛碰撞后，又一起叩首，这礼就算是完成了。 俞生靠近她，轻声低语，“求娘子却扇。” 没吃到肉，晚上努力看看再更一篇，如果没更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