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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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洛克醒来时，他躺在草地上，阴风颼颼，寒气逼人，周围的草木窸窣地响起一片绸和细沙的相擦的衣裙声。

    巴洛克茫然的看向四周，突然感到头一阵晕眩，他揉了揉太阳穴，使劲要想起他为什么会来这，依稀记得他被剑刺重，然后…

    自己死了！

    巴洛克瘫倒在草地上，露出苦笑，死了阿！

    他静静的看着云缓缓飘过天空，他突然有点想唸晴谊。

    突然空中一声譁然的爆响，天空的云层被炸出一个洞，乌云很快填补了那个洞，雷声炸响，紫雷横劈，四面八方突然捲起狂风。

    巴洛克好奇的站起身往乌云下那边跑去。

    到达乌云下时，发现一隻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恶魔正在肆虐村庄，那隻恶魔发出阴森的笑容，地板上充满着鲜血，房屋燃着火燄，村庄里的尖叫声不绝于耳，那隻恶魔似乎乐在其中，一边杀人一边还吹起口哨来。

    这时他目光注视到一名女子牵着妹妹的手极速狂奔，那隻恶魔玩心大起，伸出手捉住那名妹妹，然后捉到眼前细看，那名妹妹不断挣扎，对姐姐哭喊着：「姐姐救我，救我。」

    巴洛克本来正打算掉头，就走的但这熟悉的声音让她停下脚步。

    「拜託，放了我妹妹。」

    巴洛克急速转回去，被恶魔抓住的正事晴谊的妹妹，而跪在一旁恳求的人正是晴谊，巴洛克把视线在他们两个人间不断移动，露出惊讶的表情。

    「求求你放了我妹妹。」晴谊哭喊。

    巴洛克看着她放声大哭，心里突然一阵绞痛、心酸。

    恶魔又另一隻手抓起晴谊，露出戏謔的笑容说：「妹妹、姐姐只有一个人可以或救，谁要死？」

    晴谊和小女孩两人互看几秒，晴谊挤出微笑说：「放过妹妹，让妹妹活下来。」

    「不要，我不要孤单的活着，我要姐姐。」

    「妹妹乖。」

    「不要，我不管，我要姐姐活着，不管怎样我都答应，拜託请让我姐姐活着。」妹妹哭的泪水纵横看向恶魔。

    这句话吸引了恶魔的注意，恶魔看向妹妹那问：「灵魂直接给我也行吗？」

    妹妹点头如捣蒜。

    「契约成立。」恶魔露出咧嘴笑。

    妹妹脸突然发白，七口缓缓流出血。

    晴谊看到妹妹这样情形，紧张的哭喊：「妹妹，不要吓我，我不要失去你，失去你我也不想活了。」

    「姐姐，人一定有活…下来的理由，继续…活下去就对了…」妹妹嘴巴颤了颤，全身开使抽蓄。

    「妹妹，我不要听这些话，只要告诉我你没事。」

    「我…」妹妹两脚一蹬，脖子无力的垂下。

    「没事的…你没事的…」晴谊嘴里喃喃自语。

    大魔王对天，发出令人发指的笑声。

    「开什么玩笑！」巴洛克往前要衝过去，但不管如何用力往前跑，自己都在原地踏步，无法前进，只能眼睁睁的恶魔因为遵守契约的约定，轻轻的把晴谊、妹妹的尸体放到地上，晴谊一恢復自由就连爬带滚的往妹妹那跑去，看到她的样子后，把她的头抱进怀里，就像失了魂般，双眼空洞，嘴里喃喃念着：「你没事的…太阳升起…你就会醒的…」

    巴洛克用手指抬起晴谊的下巴，戏謔地说：「虽然不能杀你，但我要让你一辈子害怕我，我要让你一看到我就想起今天这一幕。」

    晴谊泪流满面，从空洞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现正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巴洛克腿一软，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说：「我一直想要保护她...但原来伤害她最多的人...是自己...」

    这时巴洛克的身后传来脚步声，巴洛克回头看，是小女孩。

    「不管看几次，我都好捨不得，看我姐那样。」她走到巴洛克旁，眼睛仍目不转睛的注视眼前那幕。

    「对不起。」

    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自己，现在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她就不会如此难过了！种种回忆跑过巴洛克的脑海，他双手握拳。

    巴洛克想说张开说话，但哭意已到达极限，怕一开口堤防就会溃堤。

    「巴洛克，我恨你，这一点不管过了多久都不会改变。」

    「我知道。」

    「你夺走我的性命，拆开了我和我姐，还害她哭的那个样子。」小女孩语气哽咽，泪水在眼框里打转。

    「所以…」小女孩擦拭掉泪水，转过头来，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巴洛克说：「你要代替我来保护她，不要再让她哭去。」

    「我已经死了...」巴洛克轻咬自己的嘴唇，抹去自己的泪水。

    「我会让你復活的。」

    「开什么玩笑吧？」巴洛克摇头，低声说。

    「用我的灵魂。」小女孩把手掌轻轻放置自己的胸前。

    传说中人类的灵魂可以使恶魔復活，但从没有人成功过，的原因在于人类必须打从内心希望恶魔復活，而代价就是人类灵活从此消灭。

    巴洛克倏然抬起头，喉咙彷彿打结了，张嘴又闭上，重复好几次，最后用乾涩的语气说：「这样...你会消失...会消失的！」

    「老天对姐姐不公平已经太久了，该是让姊姊遇到好事了。」小女孩歪头微笑。

    「我夺取你的性命...」巴洛克泪水终于不争气的落下，巴洛克摀着嘴全身瑟缩在一起，肩膀因为哭泣而颤抖说：「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那就最后一次飞高高，我要坐在头上。」小女孩张开双手。

    巴洛克抬起头来，点点头，二话不说就把她抱起至他的头上。

    周围色块突然逐渐崩落，渐渐变成一片深邃的黑暗，小女孩在头顶的重量逐渐变轻。

    「终于可以坐在头上了。」小女孩兴奋的拍打巴洛克的头。

    「很痛耶！不要拍！」这一说小女孩停下动作，看着巴洛克露出微笑。

    「对不起...」巴洛克深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自责地低下头。

    小女孩摇摇头，接着大力的敲打巴洛克的头说：「笨蛋！」

    这时黑暗中小女孩身体逐渐变透明，更多的光点从身躯往上飘。

    「你的身体！」巴洛克突然一阵惊慌。

    小女孩看着那些光点，用稚气的声音说：「我们来打勾勾好不好？」

    「要永远保护我姐，并且不让她在次哭泣，如果你再让她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敢不敢！」小女孩对巴洛克伸出小拇指，哽咽的说。

    「可是...你...」巴洛克看出小女孩的眼神透露出的恐惧，以及眼角的泪水。

    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自己将要消失在这世上，是多么的残酷，过了多久自己的事还会记得？自己永远消失又会去哪？

    小女孩害怕地想着，那份坚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用袖子擦拭眼睛，啜泣说：「拜託，不要让我感到遗憾。」

    巴洛克颤抖地伸出手，把手印上她的大拇指，顿时听到玻璃轻脆的碎裂声，小女孩，全身化作数万个光点缓缓飞上天际，诸多的小小光点环绕在黑暗中，驱散了巴洛克周围的黑暗，巴洛克感到心一暖。

    这时，巴洛克在地底下那句冰冷的身体，突然张嘴急吸一口气，苍白的脸孔慢慢变红润，嘴里囈语说：「我一定会连你那份一起活下来，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