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合作
＊＊＊＊＊ 徐立在榕树下双手抱膝，倚在他父亲的墓碑旁。 「父亲，如果是你，你现在会怎么做？」徐立把脸靠在墓碑上。 「如果你知道村庄的人一个个都被恶魔夺走，你会怎么做？」徐立眼眶泛红说：「一定会吵的去找他们算帐吧。」 「父亲，母亲前几天被国家因徵兵而带走了，村庄里年轻的不管男女都被带走了，可是…」徐立开始啜泣说：「我竟害怕的动都不敢动。」 因为恶魔逼近首都，现在徵兵扩大范围，只要年轻人不分男女都要被为国家打战。 「父亲，怎么办？我好想像你一样勇敢去把大家抢回来，但我不敢，我真得好没用。」徐立把脸埋进膝盖，小小肩膀，因哭泣而颤动。 这时旁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喧闹声，徐立抬起头，许多人正匆忙的往中心跑去，徐立揉了揉眼睛，把泪水擦拭掉，站起身来拦住一名小孩问，从小孩口中得知康夫人招开紧急大会，有事情要宣布。 徐立一听，第一反应以为自己的母亲要回来了，兴奋的跟着人群一起往中心移动，完全忘记刚刚还在烦恼的事。 之前办宴会的大草地，聚集了人山人海的人，有那天人也有尼西亚人，现场彼此交头接，猜测这次聚集的原因。 大草皮的中心建了一个看檯，这是当初为了村民为了能让巴洛克英雄演讲所建造的讲台，但谁知刚建完没多久就听到巴洛克的噩耗，接着这个看檯就一直没被使用，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被使用。 在谈话的两人，有一人看向看檯，把身体转向看檯，滔滔不绝的那方看到此状，也停下，把注意力转向看檯，可以看到康夫人缓缓走上街檯，阶梯发出嘎嘎声。看檯是木製的，两侧有上去的阶梯，呈半月形，而檯上两边放置着喇叭。 这个喇叭设备是二皇子所赠与的，也许是二皇子对于巴洛克的愧疚，也许是他为村庄所尽的一点心力。 在康夫人站在台上几秒的时间，大家都噤声了，屏息等着康夫人宣布重大事项。 此时，徐立在人山人海中一边道歉一边推挤着往前，他想要挤到最前面。 「大家，我有事情要宣布。」康夫人声音有些颤抖，可以听出他有些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跳缓和下来。 「我发现晴宜的所在了。」 这时台下的人，开始骚动，康夫人没有理会继续说：「她现在在恶魔手里，我希望大家可以跟我一起去救她。」 此言一出，檯下陷入一片混乱，引起眾人不满的情绪，叫骂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康夫人慌张的后退几步。 「要去你自己去！」 「干嘛为她去送死！」 「她算哪根葱！要去你自己去。」 康夫人看着檯下不满情绪不断澎拜，不经有些慌了手脚，而此时徐立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挤到最前面，对着康夫人大喊：「阿姨加油！」 康夫人看着徐立，不知为何他想起他的父亲，如果是他现在一定会为了救晴宜而不遗馀力吧！眾人现在会如此反弹，是因为还不知晴宜所做的事，只要告诉大家她的牺牲，大家一定能够明瞭！ 她深吸一口气，定下心，对着台下说：「大家！晴宜牺牲自己来让我们村庄不被恶魔攻击！」 彭湃的不满情绪舒缓了许多，只剩下些悉悉酥酥的讨论声。 康夫人看到台下的状况，会心一笑，她知道生效了，继续保持下去，大家一定会愿意和她一起去解救晴宜的。康夫人握紧麦克风。 「大家一定都很疑惑，为什么恶魔不攻击这个村庄，那都是因为晴宜，她牺牲自己的性命保全这个村庄。」康夫人在檯上来回踱步。 「曾经，我们村庄的村长也曾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我们眾人的性命，我们都知道，但...」记忆用上心头，康夫人深吸一口气说：「我们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但这样真得好吗？」 「曾景何时，我们只是被动的等着别人拯救，期待着渴望着英雄，而只是以对方太强来搪塞自己的懦弱。」康夫人停下脚步，环视着现场群眾，苦笑说：「大家只是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但事到如今，我们又有什么能失去呢？」康夫人想起自己丈夫、儿子死去的事，泪水在眼眶打转。 「我就是懦弱！我又没有叫她去救我们！她自己活该！」底下一名那天男子大吼。 「我才不要去！」 「又不关我们的事！」 不满情绪再次如同涟漪般，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我才不想像徐猛那个白痴一样，去送命！」混乱中徐立听到这句话。 这时徐立彷彿五雷轰顶，怒火攻心，脑里陷入一片空白，一个箭步衝上台，从康夫人手中抢过麦克风，对着檯下大吼：「你们这些懦夫！给我闭嘴！」 徐立气喘吁吁，肩膀上下晃动。 「一个小鬼在那边做什么！下台啦！」台下嘘声一片。 「区区一个小鬼头。」 徐立看着檯下数千人，这时怒气全部消退，羞怯的低下头，满脸发烫，轻咬下唇。不断自责自己的衝动，太愚蠢了，明明自己只是小孩。 就在这一片浑沌之际，阶梯发出嘎嘎声，一名戴着口罩、身穿大衣的男子走到徐立旁边，揉乱他的头发说：「做的很好，你爸一定会以你为荣。」 熟悉的声音让徐立抬起头，颤抖的说：「你...」徐立看向康夫人，康夫人双手摀脸，热泪盈眶。 男子从他手中拿过麦克风，对着台下说：「他说的没错，你们真得是一群懦夫。」 「马的！你又是谁？」 「把口罩拿下来！不敢见人喔！」下面骂成一片。 男子把口罩拿下，随着面容展现在眾人面前，人们堂目结舌的看向那名男子，不禁发出惊叹声。 男子看到台下的反应，露出咧嘴笑说：「我就是大魔王巴洛克，我回来了。」 小孩们看到，不禁蹦蹦跳跳地大喊：「英雄兰亚！」 「欢迎回来...欢迎平安的回来。」康夫人走道他身旁轻拍肩膀，哽咽的说。 巴洛克点点头，露出微笑。 台下一片譁然。 「你不是...死了？」先前大吼的男子说。 「在还没让她幸福以前，我不会轻易死去的。」 「就算如此！我们也打不赢恶魔阿！只是去送死。」那名男子说。 「没错！我们只是白白牺牲性命。」其他人附荷。 「如果我教你们击败恶魔的方法，你们愿意战斗吗？」巴洛克露出微笑。 巴洛克其实自从徐猛死去后，就不断思考着徐猛所问的问题；如何让人类可以对抗恶魔。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后，他发现体力、魔力远不如恶魔的人类唯一可以战胜恶魔的方法，那就是知识。 这个问题让底下的人一下子答不上来。 「康夫人，有谁看到恶魔大军的吗？」巴洛克转头去问康夫人。 「他们。」康夫人在人群中搜寻一下，指向猴子他们。 「你们所看到的恶魔长怎样？」巴路克顺着康夫人所指的方向看去。 猴子、络腮鬍男子两人因为巴洛克没死，正感动的相拥而泣，一时之间达不上话来，话也说的模糊不清。 两人嚥下一口口水，让心情平静下来后：「是狼头人身的怪物。」 「大约有数万隻。」猴子补充。 一听到数万隻，眾人不禁慌了，开始躁动。 狼头人身，是低级恶魔，恶魔简称他们为＂狼人＂，属于群居动物，团体里面阶层分明，是以毛色作为区分，顏色越淡的阶级也越高。 而狼人，天生好斗，嗅觉极好，不过却奇异的害怕刺鼻性的味道。 巴洛克身为大魔王，所有的恶魔种类的资讯他都略知一二，如果把这些知识传给人类，人类也许可以依靠着这些知识，来抵抗恶魔。 「请大家尽量的收集刺鼻的东西，这样就可以击败它们！」巴洛克沉思一下说。 「你疯了吗？有数万隻恶魔阿！我们大家绝对不会去的！」那名男子看了一下周围的人说。 「对阿！」周围的人纷纷点头。 「真是的。」巴洛克把麦克风拿开，蹙眉，有些困扰，他需要大家的力量，一同去救晴宜，但这些人比想像中还要顽固，不管怎么说都不为所动。 「巴洛克让我来，让我来劝他们。」康夫人走过来伸手要取麦克风。 巴洛克叹了一口气，把麦克风交给康夫人，就默默走到康夫人身后。 「各位，我们不期望大家帮助我们，我希望这件事不要只为了我们，为什么我会这样说呢？」康夫人深吸一口气，嘴唇颤了颤地说：「我小孩被恶魔所杀死。」 「所以如今听到有方法可以杀掉恶魔，我想要尝试，让死去的他...」康夫人讲到一度哽咽，摀着嘴说：「对不起。」 底下的眾人都聚精匯神的看着康夫人，脸上的表情明显都有些软化了。 「大家不都一路这样走来的吗？被恶魔夺走很多东西，而如今有机会，为何不鼓起勇气，尝试呢？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能失去了。」 人们纷纷举手表态，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人举手，男子气急败坏的说：「不要举！你们这群笨蛋！」 「不要被骗了大家！他要我们去送死！」 「我加入，我父亲在圣战中死去。」一个中年男子举手说。 「我加入。」 「为了人类。」有人拍打胸膛对天吶喊。 「让我当一次英雄吧，我从小就想当英雄！」 难名男子看到几乎所有人的举手，叹了一口气，萎靡的举起手。 康夫人看着底下不分尼西亚人、那天人正因征讨恶魔而共同合作，内心突然感到一股悸动。 抬起头看向天空，心想村长、徐猛他们如果在世，看到这一幕，不知会有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