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节

    如果，如果这真是给她的，也会有人来发粮食，那么王子殿下做国王就太好了。

    第417章 千岛之王（四）、王位本就不属于他

    何塞到达王宫的时候, 老王已经在那里了。

    王宫烧掉了一大半，因为没有足够的人手救火，所以现在看起来简直就是一片断井颓垣的样子, 再加上被火熏得焦黑, 实在是很不体面。

    老王有些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还在冒烟的废墟。这是他住了一生的地方, 他在这里出生长大, 在这里娶妻生子，在这里退位让贤——好吧，他让的不算贤，但，但这里确实是代表着他的一生，甚至还有他的父母, 父母的父母的一生, 是千岛之国王室的缩影。

    现在, 就这么烧了……

    老王的骑士从火场里灰头土脸地出来，手里捧着一顶被熏得发黑的王冠：“陛下, 这是第一王妃的……”

    这顶镶着粉红色珍珠的花冠是第一王妃的冠冕, 因为新王还没有王妃, 所以这顶花冠暂时还存放在宝库里。但是现在上面珍贵的粉红色珍珠已经被拆掉，只剩下了银质的底座，而且已经被烟熏黑了。

    老王其实想到了王冠不会还保持原样。因为这是当初他为第一王妃特地打造的, 所以新王的母亲是不会让这顶王冠戴在新的第一王妃头上的，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原样封存, 但过几年大概就会被拆掉, 重新使用上面珍贵的珠宝。尤其是王冠中央的那颗珍珠呈罕见的深粉红色, 珠光又极强, 是不可能一直搁置不用的。

    本来老王也想过离开王宫的时候把这顶花冠带走，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可能在内心深处，他总是觉得对不起第一王妃的，因为当初他很清楚何塞没有做任何会引发神弃的事情，但他还是接受了伯格尔红衣主教所下的“神弃者”的结论，因为他无法与教会对抗，所以只能放弃自己的儿子。

    放弃了第一王妃所生的儿子，第一王妃在光明之山上也会怨恨他的吧，那他又怎么去面对那顶特地打造的花冠呢？所以他再次逃避了，自欺欺人地把花冠留在宝库里，一厢情愿地认为它会一直被保存在那里不变，或者至少是到他去世之后才会被拆掉……

    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花冠已经面目全非，甚至连浓缩了他一生记忆的王宫也烧得不成样子了。

    看见何塞到这时候才带着人过来，老王很想质问他为什么不赶紧过来救火，但他犹豫着还没有说话，何塞已经对救火的那些骑士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去杀魔兽救人！”

    这些魔蟹太分散了，没有足够的人手，即使他尽量援救，仍旧死伤了不少平民。其实变异的魔蟹都已经追着教会的船走了，剩下的都是未变异的，老王的骑士们正好可以杀掉，但他们却跑到这里来救火了……

    骑士长也愣了一下，本来是理直气壮的事情，不知怎么的被何塞这一问，他自己竟然也有些心虚，仿佛真做错了似的：“属下——王宫这里起火了……”

    “有人被困吗？”

    “没，没有……”新王只想带着母亲和财宝逃跑，并没打算烧死谁，所以王宫大敞，里面的仆人或多或少都捞了点东西然后逃了，甚至连救火的都没有几个——废话呢，新王自己放的火，他们操什么心呢？反正他们当初也是投效新王的，忠于老王的那批仆人，都跟着老王去了珍珠岛。

    何塞一摆手：“那就先不要管王宫了，留几个水系的骑士灭火，其余人都去搜岛，看还有没有漏网的魔兽！”

    骑士长自己是个火系，所以他刚才才能进入还在燃烧的宝库，取出了残余的花冠。现在宝库里的火还没完全熄灭呢，这就不管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老王，但老王没有做任何反应，直到骑士长点着非水系的骑士们一同离开王宫，老王才叹息了一声：“这王宫，也是你小时候住过的……你是还在埋怨我吗？”对自己的王宫都可以不管不顾，是毫无留恋之意了。

    何塞抬眼看了看面前的残垣。千岛之国的王宫在他的记忆中其实华丽如同浅海海底的珊瑚礁一般，但是在他被判定为神弃者之后，这记忆就蒙上了一层灰色，以至于他重新回到大珊瑚岛的时候，面对王宫都有些不能适应了。

    “救人要紧，王宫烧了还可以再建。”何塞终究没有回答老王的问题，但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陆希说过的那种钢筋水泥的建筑。

    老王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追问。其实他也知道追问下去没有什么意义，已经发生的事情终究无法当做没发生过，就像他现在，其实他很想问问逃走的那个儿子会怎么样，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事实上新王现在已经后悔上了教会的贼船了……

    他运走了王宫宝库里的大部分财物，带走了自己的母亲和属下，最后还一把火烧了王宫，都是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以后只能攀附着教会过活。

    但是现在……

    新王从来不知道螃蟹游水居然也能这么快的——蟹王体型庞大，最后一对扁平的足比大船上的风帆还要给力，在水里一划就嗖地向前蹿出好远，教会的大船已经打开了辅助行进的神术阵，仍然被它紧紧追在后面，甩都甩不开。

    “伯格尔大人，现在怎么办？”船长心里也慌了，船大，神术阵开动起来的消耗也惊人，可是这里魔晶一颗颗地消耗，后面的蟹王却像不会疲倦一样地紧追不放，照这样下去，等到魔晶用完，船迟早会被追上的！

    伯格尔的目光向另一艘船上转了一下——那是新王所在的船，是千岛之国最大的船，还是教会为王室特制的呢。

    教会在造这种大船的技术上可算是领先于整个光明大陆，所以王室这艘船无论在速度还是防御与攻击方面都是极好的，但教会对于自己造出来的船，总是会“留一手”。

    “让那艘船慢下来。”伯格尔垂下了眼皮，目光冰冷，“再把两艘小船也留下，挡住这些魔兽。”只要阻拦蟹王一段时间，让他们甩开足够的距离，蟹王应该就不会再追逐了。

    之前他们逃跑的时候蟹王并没有追上来，是后面才被那艘小艇引过来的。虽然伯格尔还没搞明白何塞用什么办法指挥蟹王，但他也能推断出来，超过一定距离之后，蟹王就不会再被他们的船吸引——毕竟是魔兽，靠的还是本能。

    新王发现自己的船慢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主要是教会那两艘小一点的船一直在他的船舷两侧，而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后面越追越近的巨大蟹王吸引了，竟然没发现那三艘大船已经离他们很远了……

    “他们，他们跑了？”新王简直不敢置信，更要命的是，为什么那三艘船跑得那么快，而他的船却慢了下来？

    “神术阵，辅助神术阵失灵了！”从船舱里跑上来的水手慌得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运行得好好的……”就是忽然之间，魔晶就开始一颗颗熄灭，神术阵也一块块地黯淡下去，直到全部停摆。

    王室里也有在教会里学习过的觉醒者，一般被称为宫廷法师。但是这时候，宫廷法师却消失了，而他一消失，就再也没有人会维修神术阵。

    “这个背叛者！”新王此刻脑袋格外地灵活，瞬间就想明白了伯格尔的用意，“这是想用我们拖住魔兽！快，转舵，我们躲开这东西！”

    但还没等他下完命令，两侧的船已经打开了神术炮，璀璨的光柱轰然击中海面，没有打中蟹王，但追随在蟹王身边的魔蟹群瞬间就翻上来一层——对于没有变异的魔蟹来说，神术炮还是毁灭性的。

    这一下吸引了蟹王的注意力。即使新王的船转舵侧行，蟹王仍旧执着地追了上来，而前方教会的三艘大船已经渐行渐远，几乎要看不见了。

    “伯格尔这个混蛋！这个魔鬼！”新王歇斯底里地咒骂着，“打开神术炮攻击，我们去小艇！”只有让大船吸引魔兽，他乘小船还有希望逃生。虽然大海茫茫，但现在离开大珊瑚岛还不是特别远，小船也还有希望回去的。

    然而这个时候船上已经全乱了。效忠新王的人本来是为了拥立的功劳，现在跟着新王逃跑也是因为他们自知得罪了何塞，再留在千岛之国也会被清算，而不是因为他们直到此刻还愿意效忠新王，为他慷慨牺牲。

    所以能抢夺逃生艇的人都去抢了，只有船上的水手，自知没有逃生机会，只有击退魔兽才可能活下去，所以操纵神术炮还在攻击。

    新王因为逃得快，总算抢到了一艘小船——他连自己的母亲都顾不上了，只管发动小船逃跑。

    但是此刻海面上波浪滔天。神术炮虽然无法伤到变异的蟹王，但击打在海面上却也掀起一道道的水柱，而蟹王被激怒，也挥舞着钳子，每动一下就是数米高的海浪冲天而起。

    小船是怕浪的，这样高的海浪如同一只只疯狂的手，将逃生的小船玩一样地抛来抛去。有些船上有水系骑士的，倒能压一压巨浪让船安稳一点，但新王这船上却只有两个火系的骑士。

    火系被视为光明系之下的最高血脉，因为火焰也是光明，所以这两名骑士在新王麾下向来受重视。但是现在，置身茫茫海水之中，他们的火系能力根本没有用武之处，虽然能够驱散一些魔兽，可却拿海浪毫无办法。

    蟹王其实根本没有在意这些小船，它只是要去攻击那几艘大船，所以它巨大的钳子落到海面上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注意到有一艘船终于被海浪掀翻，船上的人也落入了水中。

    新王出生于海岛，当然是会游泳的。但如山的巨浪压下来，身下是把人硬生生往下拽的漩涡，还有围上来的魔兽，而海岸却在根本看不到的地方……

    新王筋疲力竭地下沉的时候，居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很轻松——他不用再盼着光明神赶紧降下雨水，好让田地里长出粮食了；也不用因为担忧何塞什么时候打过来而终夜不能成眠；更不用眼看着众多岛屿一个个倒向何塞而惶惶然……

    也许那个位置本来就不属于他，他用尽办法占有了好几年，但最后主还是把它交还给了真正的主人……

    第418章 千岛之王（五）、布迪国王懵了……

    千岛之国的王位易主, 是一个大消息，南联邦诸国都惊动了。

    南联邦六国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其实是以千岛之国为首的, 毕竟从地盘和实力上来说, 千岛之国都要远超其余五国，就连教会在南联邦驻扎的力量也是主要放在千岛之国, 布迪这边还是因为这些年种植水稻, 才来了一位圣徒乌利，但乌利除了水稻之外是什么都不管的，有和没有也没多大两样。

    在这一点上，布迪王国总觉得自己很吃亏。当初听说要迎接一位圣徒，布迪国王简直欣喜若狂，以为能借此机会一跃成为南联邦之首了。谁知道乌利除了水稻田根本看不见别的, 吞并隔壁苏拉公国都费了好大力气还没成功, 更别说什么一领南联邦了。

    现在, 整个布迪王国都变成了大片的水稻田，原先的树林都被砍掉, 就连那种能做炼金药剂的昂贵咖啡树都种不了多少了。水稻是比小麦收获得多, 可是粮食值什么钱呢？何况这里种出来的稻米, 大部分都运回了圣城，布迪只能从中抠出那么一点儿来卖给隔壁的阿古拉公国——说是高价卖，可粮食的价格摆在那儿, 哪怕卖出十倍去，也不可能价比黄金啊。

    反正, 乌利圣徒来了十年, 布迪王国并没有□□, 简直是令人失望！

    不仅如此, 千岛之国那边居然还要了水稻的种子去，也打算大面积种植！这要是他们也种上了，布迪就不是独一份儿，岂不是更没有价值了吗？

    布迪国王气得半死，却又无法阻止。就因为这个，今年的旱灾他居然还有点窃喜——虽然布迪王国也受了大灾，但千岛之国不也没种出来水稻吗？那会不会以后还是只在布迪种？布迪仍旧是唯一的！

    水稻还没确定种不种，千岛之国倒是王位易主了，多年前被定义为神弃者的王子居然是假死，现在又成为骑士重新杀了回来。可是他明明得主神恩才能觉醒，干的事儿却跟教会背道而驰，居然种起了什么长在地下的木薯，还跟辉光之国那有名的神弃之地长云领一样，放弃神官的祈福，用起了什么古怪的“肥料”。

    布迪这几年因为来了一位圣徒，消息总归还是比从前灵通了——到布迪的教会人员多了一些，就时不时的有消息传来，其中最多的，就是那奇怪的长云领的新闻。据说那里新任的女领主疑似是个女巫，搞出了许多古怪东西，但偏偏因为有了个晋升天骑士的父亲，辉光之国的国王都拿她没办法云云。

    而千岛之国回来的这位王子，有传言说他就是在长云领被巫术治好的，所以他成为骑士是不是真因沐神恩，这……也不是太好说呢。

    布迪国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是十分高兴的，千岛之国这是要乱啊！乱了好啊，假如这位回归的王子真能登上王位，那教会还在千岛之国坐得稳吗？如果坐不稳，不得把重心移向南联邦的其余国家吗？到时候，除了他布迪，还能有谁接得住教会的力量？

    所以这个冬季，其余地方都在为旱灾绝收而头痛的时候，布迪国王却是满心欢喜，一边加快吞并苏拉公国的速度，一边默默替何塞王子祈祷——恳请主让他登上王位，然后把教会的人赶到我这里来吧……

    到时候布迪成为南联邦之首，他一定会对主更加虔诚的，他保证！

    然后光明神可能真的听到了他的心声，何塞王子真的夺下了王位，而他那位刚做了几年千岛之王的兄弟，据说是死在魔兽潮之中了，甚至连千岛之国的神职人员也被魔兽潮赶跑，还损失惨重。

    这跟布迪国王预想的不大一样啊……神官们咋就直接跑了呢？

    但是不管怎么样，千岛之国必然是失去教会的青睐了，那布迪就有希望啊，毕竟现在整个南联邦最高级的神官还在他的国土上呢！

    布迪国王怀着这种乐观的念头，收到了千岛之国的外交函件——邀请他们去参加千岛之国国王的加冕典礼。

    南联邦诸国同气连枝，守望相助——呃，虽然这只是一句写在联盟书上的屁话，没见真实施过，倒是吞并已经开始，但，按照联盟的盟约，一国君王加冕，其余各国确实是会受邀前去观礼的。

    布迪国王确实也想去看看现在的千岛之国是什么样子，如果这位何塞王子——啊不，现在是千岛之王了——假如他真的像长云领那样不接受教会，那他就可以向圣城提出申请了啊。

    于是布迪国王高高兴兴就去了。

    大珊瑚岛他也是来过的，千岛之国的王宫集数代王室之力而建，十分华丽，在他的印象里就像闪着珊瑚与珍珠的宝光一般，比他的王宫要漂亮多了，让他十分羡慕。不过听说是先王逃跑的时候给放火烧了大半，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够再建起来，那他们这些观礼的人是不是就能看见一片废墟了？这倒是要开开眼，还从没有哪位国王是在废墟上加冕的呢。

    然而布迪国王在登上大珊瑚岛海港码头的时候就有点发愣——魔兽潮嘛，听说还来了一只小山一样的变异魔蟹，虽然没登陆，那码头也给破坏得七七八八，神术阵全毁，必然是没法用的了。

    可是现在他登上的码头看起来根本不像经历了魔兽潮的样子，那整齐的灰色石材——不对，这不像什么石材，哪儿有这么巨大一块的石材呢？整个码头看起来仿佛都是从一块石头里凿出来似的，他甚至找不到接缝！

    而且从码头到岛内，同样有灰色石材铺出的道路，也是那么浑然一体，又平坦又坚硬，马车在上头走起来都感觉不到什么颠簸。

    布迪国王忍不住把头伸出了车窗。

    这条路还没完全建好，路两边还有人正在把一些灰色的石块插在泥土里，摆出一条整齐的边沿来。

    南联邦没人这么修路。雨水多，路面很容易被泡软，所以一个雨季过去总是要重修的，搞这么细致岂不是白费工夫？那些奴隶都很会偷懒的，又笨，叫他们干这活儿，肯定给你搞得歪歪扭扭，还要花许多时间，不如省省呢。

    说起来布迪今年的路还没有修。雨水少，路坏得不厉害，而且最主要的是，今年没粮食，人都饿得有气无力，也没劲儿修啊。

    但是现在布迪国王看见的这些人，干得却很起劲，一点也不像他的奴隶一样半死不活的只知道偷懒！

    而且他们用一条线绷直，就沿着这条线，就砌出了整齐的边儿来——他的奴隶怎么就没有这么聪明，能想到这么干呢？

    再看远处，似乎有一些灰色的房子，像是一个村落。看那颜色十分不起眼，可看房子的高度又绝不是平民住的那种矮趴趴的小泥屋。布迪国王还在那村子周围看见有人在翻地，显然是准备春耕。因为离得太远他看得不太清楚，却能看到那用人力拉着在田里翻土的东西偶尔会有金属的闪亮——那居然是铁的吗？用铁器来种地？

    新鲜东西太多，布迪国王几乎都没感觉到时间的逝去，似乎是嗖地一下就到了王宫。

    而王宫——王宫确实是大变样了，布迪国王一眼就能看出来之前那些华丽的宫室消失了大半，但与他想像中的废墟不同，取代那些美丽宫室的，是一座类似城堡的建筑群，没有那种珊瑚珍珠一般的精致光彩，而是一种深灰色的、坚硬的感觉，如同披着盔甲的骑士一般，居然让他感觉到了一种隐隐的压迫。

    就——也没有神术阵啊……布迪国王有些疑惑地想，这种压迫感是从何而来的呢？

    他被安排着住进了其中一间建筑里，这个建筑被称为“国宾馆”。

    这国宾馆里没什么特别华丽的装饰，以至于布迪国王刚进来的时候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平民区，但是他马上就发现了一些好处：比如说那个坐上去像云朵一样的沙发，还有毫不起眼的床上铺着的柔软如少女皮肤一样的床单——别看这床远不如他自己王宫里雕花嵌金的大床华丽，可是那床单比圣城出的月光布都不差！

    还有那窗户，上面镶嵌的竟然是神术玻璃！初春的阳光透过纯净的水晶样小块投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催人欲睡。

    这国宾馆里头和外头，简直是天地一般的反差啊。

    但是，从权力交替到现在才多久？这些建筑是怎么能这么快就建起来的？难道是神术吗？

    布迪国王研究了一下午，结果是想不出来。他也向国宾馆里的仆人打听，然而对方含糊其辞，只说是炼金物品，具体配方当然是无可奉告的。不过对方到底透露了一点，就是用来建筑城堡和铺设道路用的是相同的炼金物品，欢迎购买。

    布迪国王不打算买。反正他有神术马车，也不需要这么平坦的路，更不会为了平民修路。

    但是还有其它东西令他感兴趣，比如说那沙发，那床单，那神术玻璃，他就很想要了。更别说仆人还带他去了“商品展示部”。

    那也是一间坚硬的建筑，同样没有太多的修饰，宽敞的内部摆着许多货品：有什么椰子油做的润肤霜和护肤皂，各种木质调的香水，染了美丽紫色的布料——当然也有别的颜色，但布迪国王就觉得紫色最好看，毕竟要染出这么浓艳的紫色，得捞很多骨螺呢。

    总之看得布迪国王眼花缭乱。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他都消耗在了这里，忍不住地买买买，直到把身上带的金币都花光了，还签下了一份用奴隶换布料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