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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嫔 第1节

    作品:太子嫔

    作者: 抒鹤

    简介:

    昭蘅只是东宫一介浣衣婢女,兢兢业业恪守本分。

    她最大的愿望是熬到出宫,给相依为命的奶奶养老送终。

    不料意外和陌生男子有了一夜之欢。

    她仓皇逃离之后,以为他们从此再无交集。

    却不成想,在她最绝望那日,那人抱着她,吻干她眼脸上的泪:“那夜,是孤荒唐,你要何补偿?”

    昭蘅没多大梦想,不被人欺负,不干最苦最累的粗活就好。

    “殿下给我个位份吧。”

    太子赐了她昭训之位。

    之前欺负过她的人都说她踩了狗屎运,竟然一飞冲天成了太子昭训。

    也人说,像她这种出身卑贱的浣衣婢最多也只能到昭训之位了。

    她们嫉妒得牙痒痒,日日翘首以盼,盼着她哪天倒霉。

    她们盼啊盼,眼看着她一路从昭训,成了良媛,再然后因为怀有身孕受封为良娣。

    太子良娣啊,普通女子奋斗几十辈子也到不了的位置。

    后来有人听到太子怕她恃宠而骄,提点她说:“若你诞下皇长孙,孤会封你为太子嫔。不过你的身份,最多也就是太子嫔了,不可妄想太多,明白了吗?”

    昭蘅温温柔柔应下。

    后来她诞下帝后最期待的皇长孙,登上太子嫔之位。

    她在东宫的升职记也到此为止,她没能再往上爬成太子侧妃、太子妃。

    因为皇帝驾崩,太子登基了。

    那位倨傲地提醒她不能妄想太多的新帝每天对她威逼利诱:“做朕的皇后。”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复仇虐渣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昭蘅,李文简 ┃ 配角:下一本《青山负我》 ┃ 其它:预收《在逃公主》、《静安长公主》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正文完结】草根太子嫔的成长史

    立意:人生辽阔,选择一条路,坚定地、勇敢地走下去,

    作品简评:出身卑贱的浣衣处宫女昭蘅,因为一次意外被封为太子昭训,从此一脚踩入朝廷漩涡之中。她和太子李文简彼此敬爱珍重,相互扶持,最终查出了至亲死亡的真相,粉碎了叛国者的阴谋,励精图治,开创了新的太平盛世。本文行文流畅,剧情跌宕起伏,男女主待人温柔平和,都有一颗“犹怜草木青”的仁爱之心。用细腻的笔触写出了女主身处尘埃却奋力攀爬,努力向阳生长的动人故事。

    第1章

    “闭眼。”男人的手烫得好似熔岩,蒙着她的眼睛,她眼前顿时陷入黑暗之中。屋外雪声萧萧被他这冷漠的声音都压低几分。

    昭蘅光洁柔软的背抵着冰冷的地板,不着寸缕的肌肤霎时间浮起无数鸡皮疙瘩。羞耻与恐惧排山倒海,将她深深淹没。男人身上披着上好的狐毛大氅,宽松的金丝云锦袍坠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云一般柔软。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日她被调遣到御膳房帮忙,晚上下值晚了宫门下了钥,她无处可去,找到一处废殿暂且躲避。这处宫殿荒废多年,加上地处偏僻,所以几乎没人会来。

    在这个男人闯进来之前,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皎皎月光下,一个飘若谪仙男人跌跌撞撞闯入这间破败已久的废殿,他生有端若神明的脸。

    神明步履飘浮,跌倒在地。昭蘅不知被什么东西蛊惑,颤抖上前扶了他一把,却见神明双眸绯红,顷刻间堕入幽渊化作恶魔,扼住她的咽喉,撕碎她的衣裳。

    剧烈的疼痛贯穿她,她脑海中闪过炫目的白光。刺眼光芒里,她看到奶奶慈祥和蔼的面容。好想她,好想好想她。

    她父母早亡,和奶奶相依为命长大,十岁那年为了谋生,她辞别奶奶入了宫。已经八年没有见她了。

    想到奶奶,昭蘅心里便心如刀割。再熬几年,她就可以出宫和她团聚。可为什么要让她遭遇这种事?宫女失身,轻则流放,重则杖毙。

    她卑贱如尘,这么多年在宫里小心谨慎,生怕惹出是非。她一向循规蹈矩安分守己,仅是行差踏错半步,就一脚踩进地狱。她没做过什么坏事,却要无辜惨死。

    她悲愤地瞪大眼睛,强使出些力气狠狠咬住那人的肩膀,浓郁的铁腥气在口腔里散开。男人奋勇的动作受滞,侧身压着她的肩膀,停下动作,眼神复杂地看向她。四目相对,昭蘅眼角淌出晶莹的泪。

    在月光下闪着淡白的光。

    僵持间,她看到他眼中一半烈火如焚,一半凉凉似冰,两种情绪疯狂撕扯打架。而最终,烈火淹没了冰原,他抬手捂住她的眼睛。

    只身上的动作渐渐轻缓。

    “啪”一声脆响,是夜风吹进来扫落桌上的一盏旧琉璃灯,脆弱的琉璃摔得四五分裂。

    初冬的雪天寒意逼人。忙碌了整整一日,昭蘅的精力渐渐被耗尽,身子麻木得全然失去知觉。

    男人身上很暖,像是天然的暖炉,意识模糊的昭蘅忍不住往他身上靠,企图汲取他的温暖。他似乎怔了一下,然后捞过散落在地的大氅盖住她发抖的身躯。

    屋外风雪交加,昭蘅在疲劳至极的情形下竟也慢慢睡去。

    一夜噩梦不止,始终也不得安眠。清晨被一声寒鸦扑翅的声音惊得猛地坐起。抚了抚胸口,凝眸转向身侧。

    那人眉心微蹙,双目闭合,仍深深睡着。

    玉冠松垮,发丝凌乱地覆在破旧的地板,那面容在颓败的废殿的映衬下有如明月。昨夜是陛下万寿节,无数达官显贵、王孙公子、外邦使臣入宫贺寿。他,究竟是谁?

    不管他是谁,她作为东宫宫女夜不归宿,失了清白,秽乱宫闱,都是死罪。昭蘅轻咬嘴唇。她不想死。

    她的视线落在被他撕碎的衣衫上。

    逃,马上逃。

    理智回归,昭蘅慢慢有了主意。

    昭蘅深深望了他一眼,确定他睡着了。

    她轻轻挪动,小心翼翼扯出压在他头下的中衣。纤细的胳膊因为寒冷和恐惧微微颤抖,越发将人衬得楚楚可怜。

    手脚慌乱地穿上中衣,裸露在外的肌肤有了衣裳的遮蔽,她的耻辱也仿佛得到庇护。

    还差一件外衫,她记得好似被他扔到桌案下,蹲下去寻,果然看到灰青的外衫。

    “你是谁?”

    昭蘅吓了一跳,刚触碰到衣角的手一哆嗦,猛然起身,头差点撞到书案的角上。

    她心里“咯噔”一声,只盼着那人是在梦呓。

    下一刻,斜里伸出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男人声线低沉,带有不怒自威的威仪,一字一顿问她:“你是谁?”

    嘎吱——

    拖得长长的推门声在寂静的清晨响起。

    昭蘅从梦中惊醒,抬手掀起床帐往外望去,看见莲舟手执一盏风灯从外面回来。

    原来又梦到去年冬天的事情了。

    “吵到你了?”莲舟抱歉地看向她。

    昭蘅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事,重新躺回榻上,心里满是烦恼。事情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一切都步入正轨,她却经常为那件事情所扰,睡梦中总是看到一双骇人的红眼睛。

    春寒料峭,春雨萧萧而下,天气越发肃寒,比起冬日飘雪的天也不遑多让。

    昭蘅没有赖床的习惯,略躺了躺就起来了,看到莲舟坐在窗下,双眸微微发红,正在出神。

    “天儿这么冷,在这里枯坐着干嘛呢?”昭蘅轻声问道。

    莲舟闻声蹙鼻抽泣,竟然哭了起来。起初只是细声抽咽,慢慢地竟控制不住似的,嚎啕而哭。

    昭蘅不料如此,顿时手忙脚乱拿帕子按住她的眼角:“出什么事了?怎么哭了?”

    莲舟抽抽搭搭,话都说不明白。昭蘅费了半天劲,才听到她断断续续吐出少英什么的。冰桃也被莲舟的哭声吵醒,围了过来,听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少英没了。”

    昭蘅怔楞片刻。

    少英原本是管茶水上的宫人,有一回广安王到访,她去奉茶,被广安王看上,要去王府做了妾侍,年初生下广安王幺女,被抬为侧妃,从此一飞冲天,成了宫人眼里的楷模。

    哭了许久莲舟才渐渐平复心绪,拉着昭蘅的手凉如冰,她哭道:“上回她来向我辞行的时候,我还怨她分明一句话的事情,却不肯带我一起出宫。说了好多伤情分的话。”

    “早知道她会遭遇不测,我不该跟她置气。”莲舟悔不当初。

    昭蘅微微垂眼,轻轻抚着莲舟的背,无声地安抚。冰桃不可思议道:“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莲舟抽泣道:“说是不小心掉湖里了,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可是她小时候被水淹过,怕水怕得要死,根本不敢往水边走,怎么会去湖边呢?”

    莲舟回想起她被泡得肿胀几乎辨认不清的面庞,一阵阵心痛如刀绞:“她入府之后备受宠爱,我去给她收拾遗物,那些人只给了我一个小包袱……”

    昭蘅看上桌上放着的一个青布包裹,略略扫了眼,做为王府侧妃的遗物,那个包裹确然有几分寒酸。

    冰桃轻拽昭蘅的袖子,小声嘀咕:“少英的死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昭蘅捂着她的嘴:“别胡说,少议论。”

    “莲舟,这话你跟我们哭一哭没事,出去千万谁也不能提。”昭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简单一句提醒立刻让莲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算少英死得不明不白,也不是她能说的。高门大户里,哪家能干净得一尘不染呢?但那尘埃,绝不是她们一介小宫女可以触碰的。

    “是我怄过头,没分寸。”莲舟垂下眼睫,尽力压下心中的悲楚。

    昭蘅轻轻嗯了声,眉眼无比温柔,声线低润安慰莲舟道:“莲舟,我知道你和少英关系很好,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现实。但斯人已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这几天我去陈嬷嬷那里给你告几天假,你好好歇息。”

    莲舟双目无神,默默流泪。

    梆子声敲了三次,时间已然不早。

    昭蘅披上灰青斗篷,撑了伞出门。到了陈嬷嬷的房前,迎面碰到从里面出来的茯苓。茯苓是陈嬷嬷的侄女,在她的扶持下,茯苓过得可滋润了,早早就做了管事,手里管着十几号人,平常也不用干活,那双手保养得白白净净。

    昭蘅一度很羡慕茯苓。

    昭蘅瞥一眼茯苓不悦的眼神,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

    她明显刚挨了训,只是昂了昂头,便快步走开。

    小宫女引着昭蘅进屋。掌事嬷嬷的屋里有地龙,甫一踏进,暖意盈面。

    “昭蘅给嬷嬷请安。”昭蘅屈膝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