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和他一同离开的,还有菲茨威廉两兄弟,他们也都是有课业的人,在彭伯里逗留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葬礼结束就没必要再待了。

    伯爵夫妇倒是留了下来,包括凯瑟琳夫人母女,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

    苏叶一一送走了客人们,去看过安娜,发现她已经被伯爵夫人哄睡了,小脸上还带着泪痕,却没有病容。

    这就很好,只要不生病,不影响健康,伤心是在所难免的。

    又去见了达西先生,他回到彭伯里也支持不住了,医生说他的身体越发虚弱,建议用含了鸭片的安慰剂。

    这种药剂是专门用来安抚人心的,无论是伤心,恐惧,激动等情绪,都可以用这个安抚,是这个时代极为普遍的一种药。

    但普遍不代表就是好的,至少鸭片这种东西,就绝对不能乱吃。

    相比之下,苏叶更放心白兰地柠檬水,虽然把它当成药也怪怪的,但酒精这种东西,伤害比鸭片小的多。

    医生也没有异议,反正在他看来都一样,有些人喜欢安慰剂,有些人喜欢白兰地,这都很正常,不是吗?

    达西先生喝过了白兰地,倒是没再□□了,而是扶着额头表示自己想要休息。

    管家拉上了厚重的窗帘,让整个房间里陷入昏暗,然后把壁炉里的碳火拨弄的更加旺盛,才带着人离开。

    苏叶悄悄把过脉,确实除了休息,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安排好了一切,她才重新回到菲茨威廉的房间,看看他怎么样了。

    没想到门一开,就看到他睁着眼睛,直直瞪着天花板,无声的出着神。

    苏叶看了眼时间,才过去两个小时,这样是不行的,每天不吃不喝不睡,点灯熬油一般,再好的身体都要拖垮了。

    皱皱眉,她走到菲茨威廉床前,认真而严肃的道,“威廉,你现在需要休息。”

    “我睡不着,乔治,”菲茨威廉用手背遮住眼睛,嘴角露出苦笑,“我刚刚梦到妈妈了,她在对我笑。”

    “那你就更该睡觉了,这样说不定还能在梦里见到达西夫人。”苏叶严肃的道。

    菲茨威廉:……

    有这么安慰人的吗?他把手拿下来,直勾勾盯着苏叶,“乔治,我很难过,很难过。”

    “难过你就哭出来,没人会笑话你的。”苏叶见他这样无措,忍不住心软。

    “哭不出来,堵在胸口很难受,”菲茨威廉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温软,轻的仿佛一根羽毛,在她心里挠啊挠,“乔治,我不是要面子,只是……真的哭不出来。”

    苏叶叹息,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哭那就继续睡。”

    菲茨威廉沉默了一下,突然道,“你能不能,陪我睡一会儿?”

    “什么?”苏叶一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菲茨威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轻不可闻,“没什么,是我要求太多了,你不必在意。”

    其实苏叶怎么会没听见,只是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

    可看他的背影都透着难过,甚至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足见内心的煎熬。

    要知道菲茨威廉·达西可是从小受正统教育长大的绅士,睡觉一直是板板正正的,很少侧睡,更少这么蜷缩着身子。

    苏叶的心突然又酸又软,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个孩子啊。

    她没有多想,直接爬上了床,把菲茨威廉抱在怀里。

    菲茨威廉浑身一震,眼里盛满了慌乱,僵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叶以为他是累狠了,身体才会这么僵硬,直接把人压在床上,让他趴着,“你闭上眼,我给你按摩放松一下。”

    然后不顾他的反抗,直接把他身上厚重的睡袍扒拉下来。

    少年的背白皙而修长,优美的弧度引人入胜,睡袍没完全褪下,而是停在了腰腹以下的位置,遮住了不该看的地方。

    她搓了搓手,让手发热,认真吩咐道,“你趴好了,我给你按按,这样能更好的入睡。”

    她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是想要让菲茨威廉放松。

    然而这一切,对于菲茨威廉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比之前觉察自己对乔治的心意,还要让他头皮发麻。

    猝不及防之下,衣服就被人扒了,那人,那人的手还在自己的背上和腰上游走。

    苏叶的力气极大,甚至用上了技巧,就是为了达到按摩的效果,在她看来,这和治病没什么区别。

    然而,菲茨威廉却是全身通红,这不绝不是因为按摩,而是不可抑止的羞意,以及那不可描述的,窜上脊椎的战栗。

    “不,不行,”菲茨威廉出声想要阻止,然而那声音里却不可抑止的带上一抹别样的意味,仿佛在下钩子。

    他蹭的一下头发丝炸开,忙把整张脸埋入枕头。

    哪怕再单纯,他也明白自己这样代表了什么。

    不,不行!

    他怎么能这么禽兽,即便喜欢,即便喜欢……他也不能对乔治生出这样龌龊的心思。

    因为这样是不对的,他害怕乔治会发现,从而深深厌恶这样的自己。

    乔治,乔治……既然不能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来撩拨我。

    菲茨威廉的内心因为觉察了自己龌龊的想法,而陷入深深的羞耻和自责。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忍住的,可他现在在干什么?又在想什么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