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5章

    放下茶杯,看着窗外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那么,请派人去把我带来的货品搬运下来吧,我想厄尔巴岛在您的掌控中,应该能悄无声息,不被人发觉吧?”

    “这个不着急,”波拿巴放下茶杯,笑道,“很久没见到聪明能干的年轻人了,我们可以聊聊,你知道的,厄尔巴岛实在太无趣了,我已经脱离主流社会太久。”

    “我想您没这个时间闲聊,”苏叶意味深长道。

    她既然能通过报纸联系上贝特朗大元帅,让他事先安排好费拉约港,不让人觉察他们的到来,并亲自迎接,就代表她已经部分程度破解了那则寻人启事的信息,也知道波拿巴的起义正紧张筹备中。

    “你难道对此竟漠不关心?”波拿巴疑惑,“你对革命怎么看?”

    “我从不参与政治,对历史进程也漠不关心,”苏叶淡淡道,“作为一名侦探,我愿与所有罪犯作斗争,除此之外,非我意愿。”

    “可你却愿意为了凯斯奈尔将军冒险,不是吗?”波拿巴目光炯炯,深觉他目的或许不单纯。

    苏叶飒然一笑,“凯斯奈尔小姐甚美,没人忍心看到那样一位脆弱美丽的小姐,牺牲在肮脏的政治中。”

    波拿巴一愣,随即了然,“年轻鲜活的生命,总喜欢追求爱情这颗甜美的果实,是的,那是一种热烈的感情,让人不自觉着迷,沉迷其中。”

    说着,他脸上还露出追忆和惘思,然而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逝,随即精明再次占据大脑,只见他不动声色下套,“那位新任的女侯爵身份可不一般,还有着那样一位野心勃勃的母亲,仅凭一名不见经传的侦探身份,我想你这份爱慕注定沉入深渊。”

    虽然他被困在厄尔巴岛,可对巴黎发生的事却了如指掌。

    凯斯奈尔将军的死让他意外,这是他信赖的下属,没想到会死在同为属臣的奴瓦蒂埃手上。

    哎,那老家伙总是那么暴躁,当初就因埃皮奈勋爵不愿意屈服,而提出决斗,把人杀死。

    现在可好,又对凯斯奈尔进行谋杀,不仅折损他手下一员大将,自己也被处决。

    想到这点,他不由更加想收服眼前的年轻人,奴瓦蒂埃的本事,他是了解的。

    可这人却能轻易把隐匿行踪的奴瓦蒂埃找出来,并短时间内找出证据和真相,能力不容小觑,怪不得凯斯奈尔深感不好时,会委托于他,而不是让自己那些忠心的下属帮忙。

    可惜,他似乎没有投效的意思,一再拒绝。

    波拿巴决定再尝试一次,正好在知道凯斯奈尔出事后,他就命人暗中保护其妻女,以免忠心可靠的下属死后,家属也难以保存,那他就对不起凯斯奈尔将军的付出了。

    原打算等凯斯奈尔将军的秘密暴露,就派人暗中接走那对母女,等到他重新入主杜伊勒里宫,会让凯斯奈尔小姐得到她应有的爵位。

    没想到凯斯奈尔提前觉察危机,找了这位有能力的侦探,并顺利保下那对母女的爵位和风光地位。

    他的安排倒显得无足轻重了,不过在暗中保护期间,也发现了一些事,比如凯丽夫人野心勃勃,对于丈夫的去世并不伤心,一心想勾搭上英国来的诺森伯兰公爵,成为公爵夫人。

    而凯斯奈尔小姐,只是在母亲掌控下,病弱的小姐罢了,不满母亲的作为,却无法反抗,还被母亲利用,送到图卢兹的好友家中休养,为的不过是让她无法破坏自己计划,顺便借此和公爵调情。

    这样野心勃勃又掌控欲强的女人,是不会让自己女儿嫁给一个不入流的侦探,即便卡尼尔先生确实能力超群,却绝比不过一个公爵爵位来得重要。

    或许,她还有更大的野心,让自己女儿成为英国王妃,乃至王后?

    不得不说,波拿巴是能看透人心的,对于凯丽夫人这样的女人,不说百分百了解,绝对能猜到八成。

    如果苏叶没穿越过来,可能事情就会按照他预估的发展。

    在凯斯奈尔将军卧底身份曝光后,母女二人不得不逃亡,等到波拿巴重新掌权,拿回凯斯奈尔家族的爵位和家产,她会迫不及待带着女儿回英国,并以最快的速度嫁给诺森伯兰公爵。

    因为在此期间,她会体会到权势地位的重要性,也深深了解到丈夫的地位对于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资本。

    自此,她会下定决心,让一切为自己女儿嫁入高门铺路,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挡她。

    一个亲近母亲,身体病弱,真正的十四岁贵族少女,是不会反抗母亲给她的安排的。

    可这一切在苏叶穿越后,自然就不同了。

    凯丽夫人仅仅受到一点惊吓,就被苏叶一系列的手段折服。

    她见识到了女儿强大的实力和本事,安排任何事都井井有条,不需要她过分筹谋,只要跟着女儿的节奏走,也不用担心金钱问题,女儿赚钱的手段简直匪夷所思,凯斯奈尔家族在丈夫去世后,不仅没有落魄,反而暗中更加强盛了。

    她感受到了满满的安全感,想嫁给诺森伯兰公爵,不过是完成少女时期的梦想,不再是野心勃勃为了权势。

    于是她能从容应对一切,并对女儿的任何选择都不加以干涉,信任有加。

    如今的凯丽夫人,称得上宽容平和,淡定自若,不急功近利,不心机外露。

    波拿巴只是基于凯丽夫人接近诺森伯兰公爵的行为而作出判断,实在有失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