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果然有些神异。”林如海打亮之后,便将金香玉送回黛玉手中,他细心地叮嘱道:“虽说不至于有贼子来抢,但你还是多加注意为好。”

    黛玉点点头,她自然是清楚利害的,平素里只用璎珞挂上贴身佩戴。

    这边既然已经确定母亲的想法,黛玉便先行离去,让林如海和贾敏好好休息。

    她自己也回到院子之中,洗掉一身的疲惫。琉璃替黛玉仔细地擦干发丝,再用头油细细地滋润,直到每一根发丝都在烛光下,泛着光彩却又触手不粘,她这才停手。

    “你去办件事,用上好的羊脂玉碗盛一些玉泉山的泉水,然后把这玉放进去浸泡十二个时辰,再把玉碗里的水倒入三个玉瓶里。”黛玉细细地吩咐,琉璃行事稳妥,这件事情交给她最为合适。

    琉璃双手捧过金香玉,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主子放心,奴婢知道了。”

    这金香玉是个稀罕的东西,因此即便是在林府,琉璃也不敢有半刻放松。

    这金香玉在水中泡着,琉璃吩咐黛玉身旁的其他几个大丫鬟轮流照看,不得假小丫鬟之手。

    一直过了12个时辰,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水倒入玉瓶中保存。

    黛玉直接将邢夫人和尤氏请来,也不告诉这是何物,据说是她寻来的疗毒之药。

    邢夫人是个有些左性的,她认了黛玉,便对方说什么都是对的。

    因此听了这话,直接拔开玉塞,倒进嘴里竟是没有半分的纠结。

    而尤氏虽说比她行事谨慎,但她心中知道,如今是宁国府求着黛玉,不是黛玉求着宁国府。

    因此她虽比邢夫人慢上一步,却也直接饮尽。

    黛玉这边虽却二人饮用,但另外一边,王太医正在平静等候。

    就在二人服用了大约两刻钟之后,邢夫人先是脸色一变,忽然口中喷出一股黑血。

    尤氏见状,心中一惊,还未等她惊叫出声,自己的口中也喷出一道。

    紧接着,便看见邢夫人和尤氏的喉间,似有若无地鼓动,她们都觉得嗓子眼儿有些痒。

    不自觉地张大了嘴,两道更有力道的黑血,顺着口中直喷而出。

    黛玉未曾想到竟有如此变故,也是惊得站起身来,便赶紧命人召唤王太医。

    不曾想,邢夫人竟是长舒一口气喊道:“了不得了,真真乃是仙药,多年以来第一次这么爽利。”

    黛玉话到唇边猛然被噎住,带着两分不可置信。

    一旁的尤氏也擦着嘴笑道:“快快拿漱口水来,了不得,真的是痛快极了,原本压在心口的石头,这会儿像是被人搬去。”

    有灵巧的小丫鬟听到这个吩咐,连忙出去端来两盏红枣菊花汤,给邢夫人和尤氏漱口。

    二人漱过口,又喝了一口新送上来的木樨清露,这才让王太医上前诊治摸脉。

    王太医双眉微挑,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看向黛玉:“大小姐的药果然有效,竟然连她们身上原本的暗疾都好得七七八八,只要小心的调养,于寿数再无大碍。”

    黛玉得宝的时候,王太医也听闻风声,因此心中大概有数,眼中满是艳羡。好在他年岁高人更豁达,并不会见异宝而生贪念。

    “那,对子嗣上可有进益?”和邢夫人相比,尤氏对于解毒最大的需求,便是能够珠胎暗结。

    因此当她听到毒性解开的时候,第一想法便是自己能否老蚌生珠。

    这并非说她年纪很大,实际上尤氏的年纪并不大,但相对于十几岁的女孩而言,她现在生子的确是有些艰难。

    王太医看了尤氏一眼,又让对方再伸手她把脉。

    “不妨事,如今毒既然已经解了,珠胎暗结便是早晚的事。”王太一淡淡的说道。他是太医平素里的习惯就是,病情有一分说成三分,这得意有五分说成一分。

    此时这么说,由是便是对方的身体并无大碍。尤氏自然知道王太医的习惯,当下更是连连给黛玉作揖。

    对此黛玉并不在意,只要贾家不再给她添麻烦,这些人怎么想的并不重要。

    相对于她有些可惜,那些毒血没有装入坛中。

    王太医倒是很淡定:“这毒不同于其他,只要脱离体内,便是再难查询,纵然是放到器皿中也是一样。”

    黛玉无奈点头,却知道从这毒上,揪出背后之人有些难。

    不过终究她今日做了一件好事,倒也是不亏,黛玉心中思索又留了二人吃过午饭,这才放她们回府。

    今日,尤氏却是脚步如风,她眉目之间满是喜气,快步走进房间。

    因知道自己的妻子去到阁老府求医,贾珍一直掐着点儿,在后院等待。

    此时瞧见尤氏神色疏朗,一脸明艳地走进屋中,他心头也是一喜。

    往日里他自觉得尤氏太过寡淡,可今日一见,不但不觉得任何寡淡,只觉得双眼迷离,竟是为其心动神迷。

    他素来是有些个怪癖在身,若是女子将他奉为天神,女子便如草中蝼蚁。可若是对他不屑一顾,他便甘之如饴,只愿奉上一切难以舍弃。

    这会儿对上,尤氏正是如此,尤氏见他在房中,美目扫过眼前的贾珍。在对方看见自己的时候微微冷哼,将头转到一旁。

    竟是停住脚步,再不往前走。贾珍口中呼和,自己亲自上前扶住尤氏的手,小心翼翼地扶到炕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