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文网官网 - 科幻小说 - 可以标记我吗在线阅读 - 第99章

第99章

    塞维尔明显有些失落,但他仍然期待地问:那会在桃瑞丝星见到您吧?

    那当然。他笑得和煦,到时候会有庆功宴,你要是有空就过来吧。

    塞维尔重重地点头,下次我就可以和您一起上战场了吧。

    想和我一起?他挑眉笑起来。

    我会和您并肩作战,守护您的荣耀。塞维尔的眼中满是憧憬。

    他看着年轻人的仰慕,感觉心里似乎被填满了。他随即注意到塞维尔手中的盒子。

    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他问道。

    塞维尔笑着打开了盒子,我做了个标本,带来给您作为临别的礼物。

    他垂着头,看见了盒子里黄色的海棠花,被包裹在透明的晶体中,栩栩如生。

    居然开花了?他听见自己说,声音里带着些难以置信。

    塞维尔点点头,您带着这个,溟水会与您同在。

    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地落地,而后他接过了那个晶体。

    这梦很平和,没有阴霾的遮挡,所以裴子晏是从一种愉悦且平和的情绪中醒来的,这几乎是他最近睡得最好的一觉了。

    醒来没有那种昏聩、虚弱的感觉,他甚至感觉自己精神更好了点,似乎有源源不断的能量往自己身上补充。

    回想着梦里略显青涩的塞维尔,裴子晏忍不住笑起来。

    用溟水海棠做标本送给他。塞维尔似乎总在送自己各种各样的花,总有些细腻的心思。只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让梦里这个青涩的塞维尔,变成了如今高不可攀的模样。

    但是,这次的梦境有一个让他很疑惑的地方。

    在他的记忆里,哈维星系的叛乱他没有去,是元易时去的,元易时去的也不是哈维星系的边境,是那时哈维星系的首都,格林星。

    身份。

    他或许还有别的身份。

    裴子晏细想着塞维尔的话,在回忆里搜寻着关于哈维星系边境叛乱的信息。帝国发生过的战役很多,但发生在哈维星系的很少,因为阿德里安在这里,安全度极高,跑来哈维星系造反跟送死没有区别。

    除了学院建立的头几年。

    那时候阿德里安学院的威名尚未建立,时不时有些不开眼的星盗会跑到周边侵扰,但都全被诺亚亲王打了回去,杀进老窝,翻了个底朝天。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来侵犯了。

    诺亚亲王?裴子晏低声喃喃着,眼神里渐渐透出里难以置信的恍然。

    他愣在原地,不是惊喜,反倒像在热浪滚滚的烈夏里,被人灌下一瓶极冰的水,那凉意梗上心头,直冲脑门,冻得他说不出话,缓了好一会儿。

    他之前就猜测过,他可能会继承诺亚亲王的回忆,但当这件事真正得到印证的时候,他心情复杂。

    他记得那种记忆继承,共享一个云端的不同人。继承代表着从别人那里得到一些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因为你的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不用继承,需要继承的只能是别人的东西。

    这东西可以是金钱、是宫殿、是身份,甚至可以是债务,但不该是记忆,也不该是某个人。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在那些他没见过的塞维尔的梦里,他总是带着木质的指环。这一次也一样,可他没有这样的戒指。

    他曾经以为这些是他自己的回忆,只是被宫羿修改、删除或者覆盖了,但现在,他幡然醒悟,所有有着木质指环的梦境都来自于更早之前的,那位诺亚亲王。

    他跟塞维尔的相识更早。

    少年时,在狻猊里教导塞维尔的人。

    青少年时,塞维尔送花的对象。

    青年时,塞维尔仰慕着的人。

    全都是诺亚亲王。

    而他是接收这份馈赠的人,这些记忆是来自别人。

    --------------------

    感谢在2023-12-24 00:46:06~2023-12-24 18:46: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头不淋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证明(1)

    裴子晏没法将自己跟诺亚亲王等同起来。

    这个认知让裴子晏心底蔓延出一种苦涩的酸胀感,好像每个心腔里都被灌满了冰冷的水,使得每一次心跳都迟缓又沉重,每一跳都用尽全力,但又不堪重负。

    他是德里克,因为他知道自己作为德里克活过,他是作为德里克死而复生的。他的人生虽然充满了欺骗,但是,他切身去体会了一切。所以,他是。

    而诺亚亲王这一身份离他太遥远了,就算能在梦里想起属于诺亚亲王的回忆,但两人之间隔着近千年的时间鸿沟,他感觉自己更像是在看电影,他可以代入,却没法对诺亚亲王这个身份产生认同感。

    他继承了诺亚亲王的记忆,享有同一个云端的信息,不等于他就是诺亚亲王。诺亚亲王跟塞维尔的关系也无法等同于他跟塞维尔的关系。

    塞维尔给了一个谜面,谜底他找到了,却不是他想要的。

    怪不得刚才塞维尔含糊提到了身份两个字的时候那样忐忑。这两个字塞维尔说得很轻,他当时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