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攻击者篇 第六章 褪去皮囊 1
爆炸地点就距离他们不远处，要是这时被捲入的对象还包含原先要找的人，道彦说什么也不能当作不知道了。 因为黑真惊慌的表情，让道彦再次确定他要找的人就在爆炸地点附近。 这样的话，他也没有理由不行动了。 只不过，像这样的行动，要承担的风险，果然也是名门级别啊。 原先道彦是这么打算的。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包含「拉」在内的所有翼的成员战斗，为此他就需要……找到对方的工具。 要是一直没碰上，他也没办法和这些目标战斗。 所以他才会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趁虚而入，找上疑似加害者的黑羽家谈合作、谈交易。 对方不可能乖乖配合他们的计画，而且要是事情没谈成，搞不好还会被对方当作魔法犯罪者处理掉。因为ra计画与长斑明日叶的关係，他对所谓的名门已经是这样的印象。 那么，不如就以互惠互利的关係，让双方都有各自的立场吧。 之所以名门不会接受其他人的合作邀请，不外乎就是双方的地位不一致，所以要先来到与之并肩的高度，这样接下来就简单多了。 道彦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他敢如此理直气壮面对黑真，就是因为他提前掌握了风向。 即便口才与理由不够，光是这点就能替他加不少分。 不过，真正驱动他，让他可以与黑真针锋相对，也依然不落下风，恐怕是黑真心底也有数。 因为十二名门其实一点都不团结。 当年的长斑家确实是因为其他名门的背叛，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ra计画等arms创造计画也是因为名门一致认可，而正式上路。 不过，那都是因为他们有着共通的利益。 要是放着长斑家不管，日后会成为巨大的威胁；arms创造计画也是要平衡各名门间的势力，并让十一国看见他们居神也有足够的战力。 所以，反过来说，要是彼此没有共通点，他们就只是拥有与对方平衡的力量和资源，也就是对等之人。 会以划分区域，交代彼此的势力范围，除了是公平起见，并防范下一个长斑家出现，最要紧的一点——就是提防中途被其他名门渗透。 所有名门都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个方案才能轻易通过。 那他是不是也能顺应这点做出如此联想。 除了自身划分区域之内的事情，不知道其它划分区域的状况。 换句话说，即便所有名门已经都同意划分区域的立案，也开始加以实行了，只要不是自家管理的区域，就与他无关，那么其它划分区域平时有哪些不法分子潜伏，就是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趁着这次机会，道彦带着明显又不明确的语气，拼命暗示黑真他已经知道了许多他这个身分不该知道的事情，而黑真也表现出了他预期的反应，让这场交易可以继续只对他有利。这是一场交易，而且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交易，不过庄家永远只有他一人，对于局势与气氛的掌控，全都随他喜欢。就和这些高层一直以来的作风一样。 他的目标是翼的拉，为此他要借助名门的力量，只不过他要借的却不是划分区域的结界效果，而是黑羽家的黑羽黑言。 他觉得这个忙只有黑言帮得上。 这个时候，冥姬出现了，推了他一把，眼看这笔交易就要成立，却还是发生了状况。 被袭击的对象就是他要找的人。 要嘛袭击者对黑言也有兴趣，不然就是来湮灭证据。 不管是怎样，他们三人立即赶往事发地点。 那个地方确实是黑言的住处。 不过，瀰漫的黑烟与毁坏的屋子，他们什么也确认不了。 「道彦！」 回头过去，是御天座兄弟。 「你们……这是怎样？」 「是普路托要我们过来的，因为八神家刚刚被袭击了，袭击者似乎是校长的人，普路托觉得情况不妙，所以我们才会出现在这里。倒是你，没事吗？」 道彦再次查看了爆炸地点，依然一无所获。 「黑羽家，直到出事前，黑羽黑言真的一直待在这里吗？」 「……你想表达什么？」 「如果是那样，你觉得袭击者会是谁呢？」 黑真似乎有感觉了。 「当心了。好像有人过来了。」 依然冷静的冥姬，以锐利的眼神指引了他们方向。那个地方就是浓烟聚集的地方。说得再直接一点，这时会在事发地点徘徊的……不是受害者就是加害者。 结果很明显……是后者。 来者是一名面无表情的少女。 冥姬与黑真似乎都逃不掉，当她们看见对方的真面目，纷纷有了些许的变化。 不过，对方眼中的她们，就像在看陌生人，毫无感觉。 因为对方过分冷漠，以至于黑真不禁呢喃起来： 「虽然我们黑羽家因为这次事件，所有财產与房屋都暂时被冻结了，不过即使这样，划分区域还是会照常运作，要是敌人趁这时入侵，对我们才是最伤的，然而……要是这个敌人原先就是我们的成员呢？也怪不得直到出事，才知道敌人已经出现了。」 黑真心神不寧地一直盯着对方，似乎在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她既想要如此断言，却又不想随意放下多年来的情感。 反覆眨着眼，眼前的现实却不曾变过，在那之后，就算是黑真也得认命了： 「颯叶，你在做什么？」 「就和你看到的一样，奶奶，我是来杀人的，来杀你的宝贝孙子，那傢伙知道得太多了。」 相较于毫无战意的黑真，颯叶说得精神抖擞： 「要是他能够不管我的事情，或没有成功解读出我眼神的讯息，我还会考虑放过他，不过既然事情都来到这里，那就别怪我无情了。谁教……我也是黑羽家的一员，该做的时候还是会去做。」 露出真面目的颯叶，似乎觉得这个时候什么都可以说了： 「原本我就在想，这次行动后，奶奶，你会怎么反应，果不其然是拜託黑言啊。那么，我们这边当然也要回报一下了，我们事先扮成调查局的人员，当作我真的已经被调查局逮到并招供，然后再录下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对话，接着就看黑羽家怎么想了。」 没有人知道颯叶在说什么，但恐怕黑言会出事，是因为他以为自己真的在和颯叶以视讯的形式对话，不料颯叶老早就回到黑羽家，要是黑言认出了什么，就以灭口为理由毁掉他。 ……这些傢伙的背后，果然不只有名门撑腰，还有京的存在。 颯叶回头望向火势没有停歇的屋子，一脸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伟大事情。 就在这个谁也没办法插嘴的时候，新的声音闯了进来： 「颯叶，果然是这样啊。」 声音来自浓烟的深处，和颯叶一开始出现的地方一致，不过声音听来没什么活力，反而还很狼狈，就像刚刚遭遇了什么，让他还得花一些时间釐清状况。 不过，对方对颯叶的言行，似乎没有意外也没有徬徨，能够率直地面对颯叶。 拨开浓烟后，来者无视自己一身灰头土脸，也要先加入战局。 「黑言！」 黑真忍不住衝动，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奶奶，就和你看到的一样，颯叶是神刑家的人。今天这起事件，全是神刑家自导自演，他们打算藉此穿针引线，间接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因为自己就是最好的证人，因此黑真无法对这个孙子说三道四。 然后，黑言迅速环视了附近，一脸想到了什么，朝着道彦走了过来： 「看来你们应该是有什么事，才会特地登门造访我们黑羽家吧。从你的表情来看，你就是带头的队长吧。」 「我有事情要请你帮忙，至于那边那傢伙，我可以让我的伙伴替你拖住她。既然她找上你只是为了灭口，他们的目标就应该会是我这个阿克夏的后代，我和你的利益关係是一致的。」 最满与真满相继站出来： 「道彦，你就儘管去吧。我和真满会想办法的。」 黑言偷偷地探了颯叶一眼。不过，因为最满这么说，颯叶已经失去对他的兴趣，而是将重心都放在御天座兄弟身上了。 「奶奶，我去去就回来。因为其实我也有事情要请教『他们』。」 事到如今，只是他们祖母的黑真，也阻止不了了，两眼旁观，静待奇蹟。 「那我该怎么做？」 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总不能要我打道回府吧。冥姬从容不迫地以眼神试探道彦。 「你也过来吧。要是对手是神刑家，身边还是带个名门比较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