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攻击者篇 第十五章 只要一句话 3

    这下不只是京瞠目结舌，就连维纳斯与颯叶也不得不喊停。果不其然，道彦这时的自白，成功介入了眼前那些难分难解的战斗，在那之后没有人敢再轻举妄动。

    「道彦，你……」

    率先有反应的，果然是一直想对他好的红月。不过，这时的他，该应付的或许不是这个好女孩。

    毕竟……他们的敌人还在面前。

    这场战斗还没结束。

    他们和京的战斗，这才要开始。

    「事实就是这样。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来到这里，因为接下来我想知道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

    脸上毫无表情，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想必在红月他们眼中，是因为亲手宰了一直以来陪在身边的家人，而让道彦走上了这条路。

    实则不然。

    真正影响到他，让他难以接受，是明日叶在最后对他道出的真相。

    「不过，没想到你这傢伙到现在还没放弃，这样也好，这样至少能让我再次确定，明日叶说的话全是真的，我们家与明日叶他们家也是高层的受害者，因为你们这些傢伙自以为的想法，造成了多少悲剧。」

    「…………」

    京不高兴了。

    刚刚红月突然冒出来虾搅和时，这傢伙就已经露出阴暗的一面了，现在更明显了。毕竟现在的他是京唯一的王牌，要是连他都离自己而去，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所以，京将所有的表情都表现在脸上。

    看来接下来这傢伙会来硬的了。

    不管京接下来想做什么，他都会把他想说的、想问的，全都解决掉，他已经不想再纠结自己是不是阿克夏、高层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秘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因为现在在他的身上，正背负着两条命，一条当然是他鬼泽道彦的，另一条则是他姐姐神诗明日叶。

    只要他的身上还有这两条命，他就要以鬼泽道彦的身分做决定，然后……做他能做到的事情。

    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道彦的视线顺势回到栗山身上。

    「你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吧？既然你在我主动过来前，就已经想到我会在这时过来了，你也有听到我刚刚的自白了，接下来我要说什么，想必你心底也有数了吧。」

    先这么声明，不是要对方替他说话，真的就只是要对方先做好心理准备而已。

    「简单来说，你想得到的，我不会帮，也帮不了。因为我已经拒绝恶魔的邀请了，那么你长年以来的心愿，也不可能实现。我不知道你在那傢伙试图游说我的时候，在想什么，要是我能答应恶魔的邀请，想必你的愿望也能因此实现，所以我想你应该也有几次產生那样的想法吧。」

    「是啊。」

    一如往常的乾脆，即使是这种时候，栗山依然没有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或许他们不会因为阿克夏而发生争执，就是栗山不同于京这点，不会刻意绕远路，也不会只是当作投资，是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即便有再多的不甘愿，也不会动用能动用的力量，发起无谓的破坏。

    虽然栗山这样，反而更让他搞不懂在想什么，不过就现在来说，他不会因为自己突然拒绝，招来更多的杀生之祸。栗山不会强迫他。

    然而，栗山似乎还有话要说，这次是带着有着明显波动的口吻说话：

    「原来如此，那就是你的选择，即便你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也一样要坚持以往的风格，这样我都知道了。」

    说着这些话的栗山，依然站在凡人抵达不了的高度。

    「既然你都那么说了，就是那样了吧。」

    「就是那样啊。」

    「……」

    「……」

    双方再次确认后，再来是无言的沉默。这段时间，他们彼此都没有再说话，不过也不是因为有结果了，又没有新的话题介入，很显然他们还有话要说。

    看上去就像中场休息的现在，连道彦也没办法及时改变如此尷尬的状态，因为现在来到栗山的回合了。数百年的时间过去了，这段时间这个人究竟知道了多少、看到了多少，然后听到了他这么说，具体会怎么想，马上就知道了——

    「看样子，连我也没办法引导你了。」

    栗山的声音听来比起气馁，更像是解脱了。明明他选择站在栗山的对立面。

    「我早就知道了，当我第一次看见你这个孩子，就知道像你这么天真单纯的孩子，一旦开始接触魔法师的世界，一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然后……渐渐地，你也会变得有自己的想法，笔直地向前，朝着更远大的目标前进。」

    普路托也说过类似的话，所以像这样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就算那条路是不归路，而且充满黑暗与荆棘也在所不惜，因为说穿了，让你能够一直走下去的，不是那些影响，而是你自己的想法，要不是你这么选择，你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没错，这就是正确答案。

    栗山的安排也好、京的邀请也好，再不然是普路托那些话，到头来他们都没办法替他做决定，甚至是……他们都会在最后故意留下一行空白，而有资格把那些空白填满的，就只有道彦。

    他们再怎么需要道彦都一样。

    不管他们开出的条件有多诱人、再三强调非得这么做才能改变现况，唯有道彦答应，他们双方之间的关係与合作才会成立。

    关键就是道彦的选择。

    「虽然我老早就给你明确的提示，也总是在你迷惘时趁虚而入，试图拉拢你，向你传达，即便这个世界不需要你，我也需要你，让你能藉此获得勇气活下去，而且你又是那么天真单纯，容易被周遭影响甚至覆盖，所以我想要是这次的继承者是你，说不定一直被困在这里出不去的我，就能透过你来解放了。」

    「你果然也是有目的的啊。」

    「不过，要是结果和我原先规划的不一样，那也没办法。即使是这样的结果，我也得接受。」

    栗山的谈吐忽然变得正常了：

    「话虽如此，我不会放弃的，只要我的灵魂还被束缚在这个世界，我就会继续寻找、等待，那个愿意拯救我的人。」

    「真是甘愿啊。不过，算了……反正我该知道的也都因为今天这些事情，全都知道了。」

    这次——道彦指名的对象另有其人：

    「你说是吧？」

    京的脸色更为狰狞了。宛若只要把他们放进同一个空间独处，京就会把他打到不得不听话。

    主导权一旦被夺走，这傢伙果然就什么也做不到，凡事诉诸暴力了。因为先前的ra计画失败，大多东西都被接收，身无分文的他，要想东山再起，就只能求助凛奈，结果凛奈后来也在地下世界被长斑家杀掉，而现在连备案的道彦都不愿意挺他。

    「堂堂高层竟然还选择孤注一掷，你这傢伙……真的是高层吗？」

    道彦故意摆出一副嘲弄的态度。

    京羞愤得一时间语塞，后来强迫一般逼自己冷静，好转后以随口聊天的语气这么说：

    「鬼泽同学，你以为我这次回归，只是为了这点小事吗？」

    「……也许吧。」

    因为道彦仍选择站在对立面，京立即改口了：

    「如果你还是选择要继续支持居神这样的体制，那我也只能来硬的了。这样的体制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所谓的魔法师全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染上更多鲜血，过去你遭遇的那些敌人，应该已经用亲身经验告诉你这些事情了，然而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那就没办法了。」

    「你特地夺走神谷一族的全部，成为一校之长，还在幕后操纵整个教会，果然不是只有方便监视，还有能够使用所有资源这点吧。」

    那你就应该要知道，要是现在失去了这些，会落到怎样的下场。后半段的话，道彦没有说出来，而是透过行动证明。

    「京，原来那就是你的初衷啊。」

    透过——黑羽家来行动证明。

    随时都会擦出除了言语以外火花的对话，才刚开始，就被迫停止了。

    因为以黑真为首的黑羽家过来了。

    总算是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