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英雄汇聚

    西庇阿的年纪也不小了，看着镜中渐渐发福的自己，他也知道，哈迪斯召唤他的日子不远了，可转头看一眼身旁的卡托，白发苍苍，肌肉萎缩，身上的皮肤都松弛了，真的是暮暮老矣。可还是像周围那些年轻的，有抱负的小伙子们一样，双目炯炯有神，充满斗志，支撑他的，是罗马的共和梦，是无数先贤的祝福。不过支撑那些年轻人的，却可能更多的是对金钱和地位的向往了，所以卡托，是真正意义上的共和派。

    想到这里，西庇阿似乎也找到了斗志，庞贝在埃及的陨落，让大家着实难过了好久，但是他也是咎由自取，为什么不跟着部队一起去北非，就是失去了斗志吗。

    现在，努米底亚已经被彻底榨干了，甚至比希腊和马其顿那会还要狠，为的就是给凯撒致命一击，让他在北非，彻底走向死胡同。

    大家一起骑行着，西庇阿和卡托一起带着指挥部队的将军们走在整个军团的最前边。当他们越过一座山丘时，西庇阿转头向背后望去，一望无际的强大军团就跟在自己的背后，整齐而化一，就连难以驯服的大象们也紧紧跟着部队，列着自己的方阵保持着有序安静的状态。

    如果说，有谁真的能战胜传说中的军神凯撒，那么非这支部队莫属。他们凝结了现阶段西方世界最强大的军事力量，同样拥有着罗马的军事传统、纪律、和执行力，共和是正义的，同样也是罗马的传统，不能让这几百年的传统断送在自己的手里。

    西庇阿还记得当年自己第一次拿起剑的时候，自己的父亲，老西庇阿就对他说过一句话，我的儿子啊，今天你拿起这把剑就要明白，你是为谁而战？你要保护谁？你要打败谁？我们的家族世代捍卫着罗马共和国的荣耀，任何人来犯我们都要战胜它，保护罗马，保护罗马的公民，保护罗马神圣的传统，这才是一个罗马战士应该做的，也是一个罗马将军应该想的。

    这段话虽然是几十年前说的，但仿佛就在昨日。他始终萦绕在西庇阿的脑中，渐渐的成为了他行军、做人的准则。

    今天的凯撒，口中说着为罗马公民着想，实际为了一己私利妄图推翻罗马的共和制，成为独裁者，这种倒行逆施，背典忘祖的做法，必须有人加以制止。西庇阿始终认为，不能因为军事上的强权，而放弃了最基础的准则。

    连日的行军虽然疲惫，但西庇阿知道塔普苏斯就在山的南边，在一片大平原上，他们经过了近一年的训练，就是为了这一天，现在西庇阿终于让自己的战象部队能够和骑兵部队以及重装步兵军团协同作战了。这是个好现象，因为就凯撒的个性，他是崇尚进攻的，他不会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塔普苏斯城里。这样无需经历复杂的攻城战，塔普苏斯城墙前就是两军决一死战之地，就是罗马共和与独裁的终极一战。

    太阳落山了，部队终于也跨过了山顶，在山腰处安营扎寨。不远处的塔普苏斯闪耀着点点星火，西庇阿站在营地旁不停的观望，明天可能成为主战场的地形。这是一片完美的平原，无险可依，明天与凯撒的战斗将会是真正公平的。

    可凯撒和刘一平，却不会这么想。

    来到塔普苏斯之后，马赛里努斯就在刘一平的指挥下和泰图斯以及甘尼克斯一起，将它们打包运来的攻城器械全部展开安装在城墙上。马赛里努斯也是头一次见着凯撒真身，在凯撒老爷子近乎疯狂的打赏下，他已经完全迷失了自我，把看家底儿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重歇弩炮，野驴抛石机，甚至连蝎子王都组装起来，准备战斗中随时上场。

    总共运来200架手持的小蝎崽子，全部进行了重新一轮的调试，打好了油，进行了试射，皆处于完美状态，进城后的第三天，刘一品亲自带队，为凯撒演示了一次鸭排阵，凯撒也是惊为天人，不断交口称赞。

    经过数日的准备，凯撒的军团已完全进入了战前的完美状态，士兵们保持着一颗紧张而不焦躁的心，直到这一个乌云密布的下午，斥候来报，在北边的山顶发现了西庇阿的军队。

    凯撒和刘一平像在等一个阔别已久的老友般相视一笑，终于要开始了。

    罗马的内战其实有一个最搞笑的地方，就是，他们开战前的一天早上，大家拜的都是同一个神，战神马尔斯。所有的罗马士兵都称自己为马尔斯之子，看起来就像，自己家炕头上混战一般。

    西庇阿早早的向战神祈祷之后，就来到了战场进行布阵。他的阵型非常简单，所有的战象分列阵型的最左和最右，骑兵在战象的内侧形成左翼和右翼。步兵列于中央形成一个横向三线阵型。这个布阵一如罗马几百年来的军队布阵一样，稳定而抗压，似乎他们并不是人数占优的一方，而是在面对一个势均力敌的敌人，这也充分表达了对凯撒的尊重。

    凯撒这边的阵型就要复杂的多，他们背靠城墙，刘一平新组成的第一机械军团蝎巢就躲在城墙上准备远程攻击，所有的攻城器械都盖着厚厚的篷布，从远处看，还以为是临时筹集准备用作守城的战备物资。而在城墙之下，最右和最左是小苏拉带领的第八军团一分为二。往里一点，整个军阵的左翼和右翼分别是由第13军团和第14军团组成，最中央则是凯撒亲自带领的第十军团，较为奇葩的是，在凯撒的第十军团之后，有三个新兵组成的军团作为预备队。

    刘一平最佩服凯撒的一点，就是他对预备队的灵活运用，当年打败庞贝，靠的也是预备队奇兵出击。

    大战之前，凯撒和刘一平碰了一面，老爷子要求非常简单，搞定战象，刘一品的回答也非常简单，就三个字儿，瞧好吧。

    凯撒冲着刘一品笑了笑，“我担心的从来都不是这一仗，而是打赢了之后我们回到罗马，怎么在元老院里继续获胜，不要让我失望，未来的罗马，永远有你的位置。”

    刘一平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是彻彻底底的心腹了，是将来伟大的罗马帝国真真正正的二把手了。

    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现在思想要聚焦的始终是眼前这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