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深山里的树木没有遭到人为的破坏，长得很密，有些地方，高明程根本就进不去，只得绕了一下路。 野猪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但发出的声响，高明程还能够听得见，通过声音来判断野猪具体的位置。 前面长着一大片的藤蔓，挡住了他前进的路，高明程拔出匕首，刷刷刷的几下，就把藤蔓给割断了，只弄出够一个人通过的大小，他就收手不再割了。 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这是野猪受伤后流出的。它现在跑得越快，伤口处流出来的血就越多，扎在眼睛里的刺刀，也会持续的对野猪造成伤害。 但野猪的生命力实在顽强，高明程追了近十分钟，才看到它的身影。 之所以能看到，也不是野猪体力耗尽不能跑了，而是它掉坑里了！ 那坑是自然形成的，但是在植被多年的生长之下，坑的表面都被各种藤蔓、枝叶给遮蔽了，肉眼看去，根本不知道底下还有一个坑。 这野猪也是慌不择路，于是就这么掉进坑里。 原本它要是没有受伤，倒也能够使劲蹬起，但它失血过多，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因此就难以逃脱困境。 “呼，真难搞！要是有条猎狗就好了。”高明程吐出一口浊气，也没急着上前，等自己休息好了，这才握着匕首上前。 先是割喉放血，然后再将那把插在眼眶里的尖刀拔出。 拔出时，他还稍稍用了一些力气，因为刀已经入骨了。 随手扯了把野草擦拭尖刀上的血迹，然后收回腰间。 野猪被割喉后，鲜血大量的涌出，但即使这样，它也还没有彻底的死绝，不停地发出轻微的哼唧声。 高明程就在旁边守着，直到它彻底没气了血也流尽了，这才走下坑，试着将野猪给扛在肩膀上。 掂量了下它的重量，高明程猜测着这头野猪应该还不到两百斤，也就一百五六十斤左右。 这也算是大家伙了！ 他扛着野猪，辨认过方向后，就一路的下山了。 下山时，天都黑了。 虽然他体力好，跑的快，但是呢，肩膀上扛着一头百多斤的野猪，实在身轻如燕不起来！ 不过天黑了也有天黑的好处，他扛着野猪下山时，就没有被人看到。 等回到细奶奶家，刚进大门，高壮在屋子里头听见动静，就急忙走出来查看情况了。 看到果然是高明程回来了，他立即两眼放光的凑了上去。 “明程哥，你真打到野猪了啊！厉害！太厉害了！” “奶奶，把灯泡牵到院子里来！”高壮朝屋子里喊着，细奶奶也在等高明程回来呢，连忙把灯泡电线给牵到外面来，又用一个竹竿给固定住。 这会儿的灯泡，可不是固定在什么位置的，而是一根线牵着，你可以把它固定在一个地方，也可以在需要时，将它移动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这样更方便照明。 “哎哟，真打到一头野猪啊！这猪不小，起码有百多斤！明程，要怎么弄？烧水刮毛吗？” 细奶奶看向高明程，大有高明程点头，她就去厨房烧水的架势。 但高明程摇头了，说道：“不要刮毛，这野猪皮厚，也不好吃。我直接剥皮吧！” 高明程不打算烧水拔毛，一来是野猪的皮真的不好吃，二来是家里没那个工具。 专门杀猪的人家，会有一套宰猪的工具。 尖刀、斩骨刀、刮刀、铁钩、大木盆等等，没有这些东西，想宰杀一头猪就不容易了。 “高壮，去把那个旧门板拿过来！”高明程吩咐一声，因为早就准备打一头野猪，所以他提前把旧门板给清洗干净了，现在好直接用。 “好咧！”高壮兴奋的很，好似是自己打到一头野猪似的。 看高明程似乎想马上剥皮，细奶奶终于想到一件事了，她连忙喊住高明程：“明程，先别急着做事，你赶紧去吃饭，我给你留了饭菜在大铁锅里，应该还热着。” 经这么一提醒，高明程也觉得肚子饿的咕咕叫了。 反正野猪已经在家里了，也不急着一时半会的收拾，还是先吃饭要紧。 于是他往厨房走去，但又被高壮叫住，高壮满脸的笑容，说道：“明程哥，你把那把匕首给我呗，我来给你剥皮！” 高明程皱眉，不太信任的上下扫视了高壮一眼。 高壮挺直了背脊，表明态度：“我肯定行！” 在知道高明程从县城里拿回来一把匕首后，高壮就仔细的赏玩过了，只是高明程肯给他看，却不肯给他用。 现在终于逮住机会，可以感受一下匕首的威力了！ 第73章 小鲜肉 高明程将信将疑的把匕首给了高壮，还不忘叮嘱了句：“很锋利的，你小心点。” “哎，好咧！”高壮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朵了，忙不迭的接过匕首，开始找个好下手的地方。 脖子处有伤口，他干脆顺着那里开始动手，手中的匕首的确锋利，才轻轻一割，就将皮肉割断了。 哪个男人不爱兵器呢？尤其是他最近还看了那么多的武侠小说！ 高壮玩匕首玩的不亦乐乎，倒是令细奶奶颇为担心，时不时的说一句：“你慢点，别急！” 高壮嫌她吵，不乐意的嘟囔着：“奶奶，你别吵到我了！你去烧一锅水，等下还要洗猪肚猪肠呢！” 被孙子嫌弃了，细奶奶也不生气。 独孙就是她的宝，说啥都好。她笑着去了厨房，准备烧一锅热水出来。 猪肚猪肠比较脏，用热水洗，洗得干净些。 高明程坐在小矮凳上，一边风卷残云般的吃着饭，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高壮做事。 他剥皮的动作不够标准利索，但好在匕首锋利，这么一会儿，也剥掉一些皮了。 野猪的脂肪比家猪少，剥了皮后，只有一层薄薄的白色肥肉，剩下的大多是瘦肉。 几分钟后，高明程就吃完满满一大碗的饭菜了，他把碗筷一放，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 他把菜刀递给高壮，说道：“你用这个。” 高壮还没有玩过瘾呢，满脸的不开心，但也只能把匕首还给高明程，顺手接过了菜刀。 菜刀今天才磨过，其实也挺锋利的，但是呢，给人的感觉就不同了。 手握造型冷酷的匕首，有种江湖侠客的豪迈感，手握菜刀……它再锋利，也还是一把菜刀啊！ 匕首到了高明程的手里，就变得异常的灵活起来，他动作流畅的一划，便将一大片的皮肉分离，一刀接着一刀，丝毫没有受阻的问题。 灯泡照亮了这一处小院，高明程和高壮在灯光下忙碌着，地上则倒影着两道影子，影子忽左忽右的动着，忙碌又灵动。 很快，猪皮就被剥的差不多了，高明程划过最后一刀，将黏连在一起的皮肉分离。 “高壮，你抬那边，我们一起把野猪弄到门板上去。”高明程说道。 高壮应了声好，双手紧紧地扣住野猪的前半边，在两人合力下，剥了皮的野猪就被放在门板上了。 野猪的大部分皮，都已经被剥掉了，但是猪头和四个猪脚，就没有被剥掉，因为不好剥。 高明程拿过一把斧头，将猪头和猪脚都斩断。 “这猪头猪脚带皮才好吃，等下我拿火把上面的毛烧掉，再洗干净就好了。”高壮看着那些带毛的东西，提出了解决的办法。 高明程嗯了声，又说道：“我们留一个猪头和一个猪前脚，另外三个猪脚，我要送人，你就别弄了。” “哎，好！”高壮也乐得省事，他拿着猪头和一个猪前脚，就往厨房走去，现在灶膛里还有火，正好拿来烧猪毛。 去了头和四脚后，高明程就准备开膛破肚，把里面的内脏给掏出来了，细奶奶早给他准备了一个盆子，内脏掏出来后，直接放进盆子里。 细奶奶蹲在一边帮忙，把干净些的猪心、猪肺、猪腰子、猪肝又拿到另外一个干净的盆子里，又把黏连在内脏上的那些水油给弄了出来。 高明程用斧头把野猪肉分成两半，然后又用菜刀切了一些肉下来。 脖子那一块的肉，比较肥，吃起来口感不太好，但可以熬油，另外他还把板油也弄了下来，但是呢，野猪的板油很薄，脂肪并不多。 直到这时，一头猪就被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好肉。 高明程思索片刻，手起刀落，在前腿那儿切了一块两斤左右的好肉出来。 “细奶奶，别管那小肠，把猪肚和猪大肠弄干净就行。”高明程看到细奶奶准备动手弄这些了，连忙开口说了句。 他喜欢吃猪肚和猪大肠，但是不喜欢吃猪小肠，觉得猪小肠的口感不好，有些粉和苦涩，不如大肠脆爽好吃。 当然了，丢是不可能丢的。他打算将之送给他爸妈。 自从上回新房子开伙后，他就没回过家，家里人也没有来找过他，只和小妹见过几面，问了几句家里的情况。 他拿一个盆子，把猪小肠单独装着，又提着一个菜篮子，里面装着一副猪肺、猪板油、猪水油、带毛猪脚、外加两斤好肉。 满满当当，竟是格外的丰盛。 但是呢，这些都是高明程自身不太需要的，拿这些去孝敬爸妈，改善家人的生活，倒也不错。 至于细奶奶家，他之前买过两副板油，熬了满满一大罐的猪油，吃到现在，还剩下不少呢。 “我给我爸妈他们送去。”高明程说了一句，拿着东西出门去了。 细奶奶望着他的背影，满脸的欣慰。 高明程和家里闹僵了，她多多少少是知道的，在地里干活时，遇到罗小华后，罗小华没少对她说一些风凉话。 现在高明程打到一头野猪，又主动给家里送了那么多东西，这样做就对了！ 要是什么都不送去的话，这事传开了，村里人的口水，都能把高明程给淹死。 不孝，是大罪过。 高明程回来时，就已经天黑了，忙碌到现在，时间更晚了。 他走到自己家时，发现院子门已经被关了，但是里面还有一些灯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可见人还没有彻底的睡着。 “咚咚咚。”高明程抬手敲门，同时说道：“是我。” 罗小华还没有睡，在忙一些杂事，本来听见敲门声，她下意识往门口走去，但紧接着，她就听到老二的声音，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这时，敲门声又响起。 高远见也听见动静了，他躺在床上休息，正准备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