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高岳嘴里啃着斑鸠肉，吃的津津有味。 听见高壮问他要狗，于是大方的点头答应了：“行！我也给你弄条！说实话，我都想养，但是我爸不肯！说我们家房子太小，另外我明年就得高考了，不能分心。” 说到他爸，高岳一脸的悲愤，夸张的吐槽起来：“本来放寒假了，我就想来这边，但是我爸不肯！说什么也要我把所有的寒假作业都写完了，并且都写对了，才准我过来！” 虽然他在吐槽，但他在高壮的眼中，自带学霸光芒，学渣高壮一脸羡慕的说道：“高岳，你肯定能够考上一所大学的！” 高岳傲娇的哼哼了声，对自己的未来并无多少担忧。 他甚至对高明程说道：“当初我和我哥到县里去读初中时，就喊你一起去县里读书，你要是来了，肯定也和我一样准备高考了！” 提起这件往事，高明程愣了几秒。 时间有些久远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时的事情。 随着高国兵被调到县里做事，高宏和高岳两个小伙伴，也跟着去了县城，那会儿他们三人是玩的最好的，高壮虽然也经常跟着他，但小时候高壮的身体不太好，高宏和高岳都不想带高壮玩。 高宏他们去了县里后，的确喊他一起去县里读初中，但是呢，当时他爸要做事，脱不开身，就喊他大哥带他一起去县里问一问情况，看能不能去那里读书。 当时高明程才十二三岁，他大哥高明鹏也只比他大两岁，两个懵懂的农村少年进城后，有种摸不着东西南北的感觉。 好不容易找到了学校，也不知道该找谁去问，最后也忘记是谁说了一句不能去那里读书，他们就这么回来了。 他爸没把这事当回事，而之后他只能去了镇上读初中。 这镇上和县里的教学质量，肯定是不同的，而当初他若是去了县里，开阔了眼界，也许自身变化也会不同。 这事，在前世时，已经成为当地一名局长的高宏，也对他提过，为他感到可惜。 并且说，那时如果高明程的爸爸能够亲自领着他进县城问情况、走关系的话，那么肯定就能够在县里读初中了。 又或者找上高国兵帮忙，那么也是可以的。 但只比高明程大两岁的高明鹏，在当时是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脑子的。 至于高明程，那会儿傻兮兮的，哪里懂这些。 人生便是如此，总会错过很多机遇。 而有些机遇，一旦错过了，那么整个人生都会受到影响。 试想，如果高明程去了县里读初中、高中，那么盗墓贼进山盗墓时，肯定不会被他碰见，也不会参与到盗墓里去，更不会南下闯荡。 他的人生会截然不同，如果运气好，他也许会考上一所大学，也许会和高宏一起去参军，就算运气不好，也可以在县里找到一个工作。 回忆往事，令高明程神色恍惚了起来。 直到听到黑虎的叫声，他才回过神来。 原来一直在院子里转悠的黑虎终于忍不住了，冲那只小狗崽叫了起来。 小狗崽受到惊吓，发出细嫩的叫声，但是呢，或许是同类的缘故，小狗崽并不是很惧怕黑虎，甚至试探着想靠近黑虎。 “黑虎，过来！”高明程招手，让黑虎过来。 黑虎迅速上前，站在高明程的身边，一脸倨傲的看着小狗崽——看见没，我才是这家的狗！ “黑虎，以后它就是你的小弟了，你的小弟，你负责带！”高明程指着那只小狗崽，如此说道。 通人性的黑虎立即不干了，它喉咙里发出低吼，上肢攀在高明程的腿上，用牙齿轻轻地咬着他。 哟呵，闹脾气了！ “黑虎，这做大哥的，哪能没小弟呢？我这是为你好！”高明程一脸慈爱的看着黑虎，希望黑虎接受命运的安排。 最后，在黑虎的抗拒下，还是被迫接收了一个小弟。 “汪汪！”黑虎悲愤的冲小狗崽叫着。 小狗崽也学着它的叫声，往黑虎的身边凑过去。 于是，一个跑，一个追，时不时发出几声叫声，令整个院子的氛围都变得生动活泼起来了。 高明程望着一大一小的狗，心里也是极为的满意。 如果想狩猎野猪的话，那么两条狗会更好，野猪群很大，一条狗冲过去，势单力薄的，别到时候反而被野猪群给反围攻了。 猎狗将野猪群驱散开来，然后盯住其中一个目标追赶，猎人再伺机跟上去，在合适的时候放枪。 完美！ 第109章 高岳的枪法一言难尽 黑虎的假期没了，高明程前脚同意给它放假一天，后脚就喊它进山卖苦力了。 奔跑在山林里，一开始黑虎跑的可快了，一心想超越高明程，然而…… 跑出去大一截的黑虎傻眼了，回头望向落在后面的高明程，一双单纯的狗眼里写满了不解。 今天这两脚兽怎么走的这么慢？ 山林中，高明程配合高岳的脚程，慢慢的走着。今天的高岳穿着一件高明程的旧棉衣，他本来穿着羽绒服的，但高明程让他换了，因为山里树枝多，一旦羽绒服被树枝划破，里面的羽绒就得跑出来，一件衣服也就毁掉了。 高岳满脸的兴奋，背着一把鸟铳，兴致勃勃的走在山林里。 冬季的山里，比其他三季要显得凋零些，除了一些常绿乔木，许多树木的叶子早已经落下，只余光秃秃的树干。 因为季节的缘故，山里的鸟类也少了一些，在秋季时，只要抬头望向天空，就时常能够看到乔迁的大雁。 高岳的兴奋没有维持太久，才进山，高岳就开始嫌鸟铳太重了。 起初这把鸟铳是高明程拿着的，但高岳觉得拿着鸟铳进山打猎更帅，于是要求自己拿。 只是呢，鸟铳拿的久了，就会显得沉重。 高岳虽然是在村里长大的孩子，对山林的情况很熟悉，但是呢，他毕竟在县里待了八年，这八年里，他极少爬山，更不需要下地干活，所以他的体能，其实比一般的村里人要差点。 高明程看出他累了，于是把鸟铳拿了过来，说道：“我来拿吧。” 这回高岳没有多说什么了，老老实实的把鸟铳给了高明程。今天他们的目标是打野兔和斑鸠。 原本高岳想进山打黄麂、野猪之类的大型猎物的，但是呢，高明程让他死心了。 这种大型猎物，一般都在深山里，而想要进深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体能的消耗就不说了，现在是冬季，昼短夜长，进深山里去打猎，比夏天时要危险些，一旦天黑认不清路，有被困在深山里的风险。 而在冬天被困在山里，那绝对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高岳也不敢冒险，于是同意只打斑鸠和野兔，在高明程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一座小山丘，来到一处低洼处。 在春夏时，这里会形成一个小池塘，但现在是枯水期的冬季，水源干枯，只剩下一个小水坑了。 据高明程观察，这小水坑的下面，应该有一个泉眼，如果把泉眼挖出来，那么就会涌出泉水，重新形成池塘。 因为有水源，这附近的植被长得更茂盛些。 高明程低头寻找野兔的踪迹，对高岳说道：“你四处观察一下，看有没有野兔新鲜的粪便。” “好！”高岳应着，两人以小水洼为中心，开始寻找野兔的踪迹。 野兔还没有找到，倒是林子里的鸟飞来飞去，发出不同的鸟啼声。 高岳的注意力被这些鸟给吸引过去了，他抬头望着那些鸟，分辨着它们的种类，最多的是麻雀，还有一些水鸟，仔细看的话，也能够找到斑鸠。 麻雀也能吃，但麻雀太小，肉少。 至于水鸟嘛……其实水田的附近，也有很多水鸟出没，这些水鸟会到水里找小鱼和虫子吃，翅膀张开时，显得个头很大，但如果你把它打下来，毛一拔，除了骨架，也没有多少肉了，并且肉还很腥。 “高明程，把鸟铳给我。”高岳决定先打斑鸠，他已经盯上一只斑鸠了，正停在一棵树梢上。 高明程把鸟铳和铅弹都递给高岳，高岳对枪也不陌生，他爸就是警局里的人，他也算是自小玩枪长大的。 别说鸟铳，就是他爸的那把54式手枪，他也把玩过，当然了，没开过枪就是了。 熟练的装弹，高岳就开始瞄准树上的斑鸠了，结果那斑鸠似乎察觉到危险，在关键时刻飞走了！ “咣！”子弹打空了。 群鸟受到惊吓，纷纷四散逃窜。 虽然打空了，但高岳并没有就此灰心，而是快速的装上一枚子弹，继续瞄准、开枪。 “咣！”“咣！”“咣！” 一连开了数枪，次次都打空了。 这枪法…… 高明程都震惊了，起初高岳要开枪，他还对此充满了信心，毕竟后世的高岳可是刑警，枪法很好的。 但此时此刻的高岳，还是一个苦逼的高三生！ 高岳也有些恼怒了，为自己辩解着：“我在靶场开过枪的，明明很准！” 高明程继续沉默，在靶场开枪和实际上打鸟，那能一样？ “没事，慢慢来，我一开始也完全打不准的。”高明程安慰着。 人与人需要磨合，其实人与枪，也是需要磨合的。 你了解这把枪的情况，熟悉了它的结构，才能够用的更好。 高岳没有灰心，开始继续寻找斑鸠的踪迹。 这一天，山林里响起无数枪声，把高明程带去的子弹都用光了，最终收获了两只斑鸠、三只麻雀和一头兔子。 那兔子其实不算是高岳的收获，而算是黑虎的。 枪声把周围的动物都惊动了，兔子乱窜时，被黑虎给追了上去，并且给咬住了！ 下山时，黑虎欢快的跑动着，它想错了，今天的确是放假，没干活！ 虽然收获的并不多，但高岳还是很快活，并且说好明天去合作社买了铅弹后，然后再进山打猎！ 高明程笑着，意味深长的看着高岳的脚。 如果明天他的脚不酸痛的话，那他就奉陪！ 到了第二天，过量运动的后遗症果然出现了，高岳不但脚酸，全身都酸！ 但铅弹倒是买回来了，他喊高壮骑着他的自行车去合作社买的。 高壮眼馋他的自行车，在他进山打猎时，就已经慢慢地学会了骑车，因此高岳一声呼唤，他立即拿着钱，蹬着自行车往军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