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许多美知道那是黑熊，而非是野猪，但当高明程那么说时，她也聪明的没有说话。 高明程跳到拖拉机上，对许多美说道：“今天晚上我可能不回来了，厨房里的东西，你及时收拾好，明天咱们来吃！” “哎！”许多美应着，目送拖拉机离去。 她的内心激动万分，不停地猜测着一头黑熊能够卖到多少钱，这黑熊稀少，怎么也得比猪肉贵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进了厨房，当看到挂在半空的竹篮中有一条熊腿时，眼睛都亮了，激动的同时，又不免埋怨高明程居然留这么多熊肉，家里明明还有一些野猪肉没有吃完呢。 她把熊腿拿了下来，这个重量对于她来说，有些沉了。 望着又黑又长的熊毛，许多美犯难了，这玩意……要怎么弄干净？ 大概跟刮猪毛一样？ 许多美决定先烧一锅热水，把毛给烫软了，然后再用刀来刮，等刮的差不多了，再用火烧，这样就能够弄得干干净净了。 说干就干，许多美开始忙活了起来，她有弄野猪脚和野猪头的经验，虽然头一次弄熊掌，也丝毫不惊慌。 另一边，拖拉机已经路过军岭，拐上前往县城的路了。 拖拉机的速度并不快，路面也不太好走，一路坑坑洼洼的。 高明程坐在后面，闭目养神。 他的内心还在琢磨着这头黑熊要怎么处置，是自己拿到农贸市场那边寻人买呢？还是找高国兵牵线搭桥呢？ 村里的消息很难瞒住，但其实县里的消息，也很难瞒住，尤其是高国兵这个位置，几乎和县里有权有势的人都结交过了。 如果不通过高国兵，自己直接卖掉黑熊，一旦买熊肉的人和高国兵认识，事后又提起他来，他岂不是要和高国兵生分隔阂了？ 上辈子他和高国兵是没有交情的，但他和高宏、高岳的交情很好，在高宏转业回来后，更是帮过他不少。 因此他不想和高国兵这边的关系弄僵。 算了，无非是少赚几个钱，有了人脉，赚钱也会更容易！ 最终，高明程做出了决定。 高明程是下午两点把黑熊扛回家的，两点半左右上了拖拉机，往县城而去，但拖拉机的速度太慢了，都开了一个半小时去了。 等到了警局大院，都已经快四点了。 高明程寻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把黑熊和自行车都弄了下来，然后给了陈国林车费钱，对陈国林说道：“叔，麻烦你跑一趟了，等我办完事肯定很晚了，我自己骑车回去就行。” 这会儿的路上可没有什么路灯，所以晚上开车是很不方便的。 陈国林知道高明程这是替自己着想，心里也热乎乎的，觉得高明程很会做人。 他接过钱，随手塞进口袋里，然后笑着说道：“以后要用车，再找我啊！” “好，一定！”高明程笑着应下。 第165章 主动的顾客 在高国兵的指点下，高明程把黑熊搬到一个空房间里，此时包裹着黑熊的塑料布和树枝草料已经去除了，露出一整只黑熊来。 黑熊少了一条腿，腹部也有一道伤口，不过那伤口不至于太大，因此内脏没有从里面掉出来。 除此外，就是脖子上的伤口，以及身上的伤口了。 高明程利用标枪两次刺伤了黑熊，之后黑虎和精灵发狂般的对黑熊进行撕咬，留下咬痕。 因此，这张熊皮的质量一般，卖不出高价了。 高国兵看到腹部的伤口，立即问道：“熊胆取出来了？” 高明程笑着拿出熊胆，在高国兵的面前显摆了下，在人工合成的熊去氧胆酸出现之前，熊胆比整个熊皮熊肉都贵，因此猎杀了黑熊后，如果不及时取胆，那就亏大了！ 看到熊胆，高国兵也露出笑容，他拍了拍高明程的肩膀，说道：“这是好东西，绝对好卖！明程啊，你弄到这头黑熊后，那在县里砌房子的钱，就有了！” “嘿！”高明程也乐呵，他打算在县里砌一栋房子，下面是门面，上面是住房的那种，这种临街的地皮个人不好弄，但他有高国兵这层关系，高国兵已经帮他在街心花园那边弄到一块一百五十平方的地皮了。 这街心花园现在不太显眼，只有几个商铺在卖东西，但到了九十年代后，这里会渐渐形成步行街，大部分做生意的个体户们都会向这边靠拢，最后形成一个商圈。 到两千年后，县里的房地产开始火热起来，这边的地皮更是一块难求，价钱也比其他地方要高上不少。 更难得可贵的是，从街心花园这边到县人民医院，只需要步行二十分钟，骑自行车那就更快了！ 等人民公园也修葺好后，从这里去人民公园，也只需要十多分钟，再加上警局、水务局、教育局、税务局等机构，也都在这附近，去办事都方便的很。 高国兵能给他弄到这么好的地皮，他是真心感谢，等房子修好后，这就是一个会下金蛋的鸡，以后不管是自己拿来做生意，还是出租给别人，都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这熊胆最贵，你可以卖给药厂，也可以卖给上面的人……”高国兵指了指上面，具体是上面的谁，那就没有详说了。 “熊皮熊肉也不必拿到市场去卖，卖给单位食堂就行，想必那些单位都愿意。这个就按照市场价来。” 对于高国兵说的，高明程都没有意见，但他也有一个请求，“叔，我能够猎到这头黑熊，也算是误打误撞，但我不想出风头，对外就说是别人猎到的，托我拿过来卖，我就赚个中间钱。” 高国兵沉吟片刻，同意了。 “行，你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把消息传出去，很快就能够把这头熊卖掉了。” 高国兵只出去十多分钟，再回来时，身后带着几个人，这些人有的拿着秤，也有拿着大砍刀，看来是要来处理熊肉的。 高国兵走到高明程的面前，对他说道：“熊胆有人要了，不过要过几天才给钱，到时候放我这边，等你来县里时，再给你。” 熊胆价钱贵，野生熊胆更是供不应求。 其实在1983年时，就由国家卫生部牵头，组织了沈阳上百名药学专家，开始研究人工熊胆制品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什么进展。 1984年又从朝鲜引进活熊胆汁引流技术，开始驯化野熊，并且取得了巨大成功，但这所谓的成功，是对于人类来说，对于被驯化圈养，并且经常要活体取胆的黑熊来说，就是一个大灾难。 这段时间，黑熊的数量为什么会急剧减少，也和熊场有关，熊场会高价买活体黑熊以及幼崽，因此狩猎者就会进山去寻找黑熊。 但在这个过程中，黑熊的死亡率很高。 “国兵，你人脉厉害啊，黑熊都能够弄到！”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以他对高国兵说话的口吻，可以猜测出他的级别应该比高国兵还要高。 “这黑熊，我也就在二十多年前曾吃过一回，那还是在林场伐木时，恰好伐到一棵有洞的树，那黑熊就躲在树洞里冬眠呢！把那树放倒后，我们趁黑熊还懵着，拿着斧头和砍刀就把它给弄死了！不过那头熊不大，顶多一百斤出头，没有这头大啊！” “咦，怎么还少了个熊掌？这吃熊就要吃熊掌啊！”这人是个话痨，一开口，话就没有停过。 高国兵知道高明程留下了一条熊脚，此时笑着说道：“陈局，这少的熊掌被猎杀者留下自己吃了。好东西嘛，他自己肯定也想尝尝的。” “那是，他懂吃的啊！啧啧，我都快二十年没在这边见到过黑熊了，没想到今天又有口福吃上一口熊肉了！” “我和你们说，这熊浑身都是宝，熊胆就不说了，那可是珍贵的东西，能够保肝，经常喝酒的人会伤肝，吃这熊胆粉就最好不过了。这熊胆已经被人要了，咱们就不想了，但能够吃上一口熊肉，那也不错，熊肉能够补虚损，强筋骨，最适合我们这些人吃了！” “来来，别愣着，动手剥皮分肉啊！再磨叽就都快五点了，赶紧弄好，今天晚上还能够吃上！”这陈局也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吆喝着让人动手干活。 “哎。”其他人应着，纷纷拿出刀，开始干活起来。 有人拿尖刀剥皮，有人拿大砍刀断骨，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干着活。 高明程竟然一句话都没有机会说，他站在那儿，有点懵逼。 高国兵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这是林业局的局长，陈局。他本来也想要熊胆，但买下熊胆的是县委的人，懂吧？” 高明程点点头，表示明白。 在陈局热心的指挥下，一行人很快就把熊皮剥掉，又把熊肉分割好。 “我们警局要三十斤！”高国兵连忙说道，先把警局的份额拿下。 本来警局要五十斤都行的，毕竟个个都胃口大，剩下的再给旁边几个兄弟单位分一分，但谁知道陈局竟然过来了，并且开口要分上一份，不但要肉，还要一个熊掌。 至于其他两个熊掌，一个得给警局的局长，一个得给县委的某位，所以剩下的肉就不多了。 分肉，上秤，然后先记账。 钱是不会少，但也不会马上给。 高明程看着他们风风火火的做事，分完了肉，又开始盯上那张熊皮了。 高明程见状，连忙说道：“这张熊皮是我的劳务费呢，我打算孝敬给我叔的。” 众人听见后，倒也没有强求，主要是这张皮有几个洞，不是完整的皮了，所以争抢的意义不大。 很快，这些人就带着肉回去了。 高明程看着他们，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头黑熊卖掉了，但他一毛钱都没有见到！ 不过有高国兵在，他也不怕赖账就是了。 此时只有高国兵一人，高明程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本来想给叔送一个熊掌的，但没想到……” 那群买货的人，压根没理他这个卖货的人啊！ “这张皮虽然有几个洞，但也还行，叔就拿去硝制，随便做点什么想要的东西吧。”高明程说的很是诚恳。 熊皮可以做成皮衣，但这一张熊皮显然又不够。 但做成一个盖脚的毛毯，或者帽子、手套等，应该也行。 高国兵看着那张熊皮，想要的意愿倒也不是很强烈，他说道：“我身体强壮，用不着这玩意，你现在要砌房子，手里正是缺钱的时候，还是拿去卖掉的好！” 第166章 黄大志混得不错 当天晚上，高明程是住在高国兵的家中。 高宏去参军后，他的床就空着了，用一张塑料布盖着防尘，现在把塑料布一掀开，里面还是干净的，再盖上一床薄被子，就足以应付现在的天气了。 晚饭是在警局食堂吃的，今晚就有炖熊肉，由于数量有限，因此每个职员都只能买一份，一份有半斤左右。肉虽然不多，但可以再给你打一勺肉汤，肉汤拌饭，又香又腻。 吃饭的时候，高明程和黄大志见面了，此时距离黄大志入职，已经有一个月了。 高明程看到黄大志和其他同事都相处的挺不错的，问起黄大志时，高国兵也不由得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来。 高国兵说道：“明程，你推荐的这个人，的确有点本事。他入职那会儿，正是我重启田永蝶奸杀案的时候，看在他在你推荐的份上，我就带着他一起做事，安排他做一些跑腿问话的事情，结果他这个人的眼力不错，很擅长观察。” “那天我们询问黄源时，故意提到有可能是失踪的马力帆奸杀了田永蝶，然后畏罪潜逃了。这时小张又故意提出另外一个猜测，说是可能有人在强奸田永蝶时，被马力帆撞破，因此被杀了。” “在说这些话时，大志他一直观察黄源以及他家里人的神情，并且从黄源的眼中看出了异样，于是当天晚上，大志根本没回警局，而是藏在红星农场，暗地里监视黄源，然后看到黄源在大水库那边停留了很久，神色郁郁，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第二天，大志喊上小宋，两人又去了红星农场，并且这一次大志他跳进了水库，在水库里面寻找了近两个小时，然后终于被他找到马力帆的尸体了！” 说到这里时，高国兵都极为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