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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5

    景,无法逃离。

    他没醒,失序的理智却清醒了些。扑上前,惶惶地抱起江赫然。

    樊天轻吻着江赫然额角的伤处,不受控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江赫然的眼睑上,蜿蜒出的水痕,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谁的泪。

    怀里的人只是晕倒,樊天慌张到失去判断能力,曾经无情无感的一颗心,悲痛到难以附加。

    “别吓我。”他真的怕了,“江赫然,你醒醒,别不要我。”

    江赫然在被搂抱的窒息感中醒了过来。

    樊天在梦游吗?江赫然意识恍惚的想,否则这个薄情的男人,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因为怕失去他而哭到哽咽。

    江赫然被潮湿的眼泪沾染,心脏莫名酸涩的钝痛了一下。他沉下思绪,在确认匆忙回来的樊天身上带着通信的手机之后,勾住了樊天的背,呼吸中止了半分钟。

    这一摔本是他原定的戏码,只不过最开始该被重创的应该只有他的肚子。

    这一摔本该是假摔,好让他在目标惊慌失措,毫无防备之时完成他的杀青。

    近来不时会发作的眩晕感使跌倒成了假戏真做,固定在地上的桌角磕向他的小腹,但他本可以避开伤及头部的撞击。

    那一刻,他任由自己坠落,抛下求生欲与他波澜不平的人生。

    再也没什么值得他惦念的了,不是么?

    “赫然……”曾经他生命中的重中之重忽然慌声,“你怎么流血了,你还伤到哪了?”

    被深色裤子遮掩的血迹,在江赫然被抱回床上之后,暴露在床单上。

    从苏醒起就感受到这种异样感的江赫然勾起嘴角,抓着樊天的掌心覆在自己阵痛的小腹上,缓缓道:“可能是你射进我肚子里的脏东西流出来了吧。”

    樊天总是不带情绪的冷着张脸,可此时男人的面无表情全因情绪过激,而失去表达情绪的能力,那只手覆在江赫然小腹上的手像被火炭烫到般不住地颤抖,却又不肯拿开分毫,“什么意思?”

    樊天从对方的反应上有了猜测,江赫然充满恶意地逼他认下猜测,“先前就想过生一个有你我血脉的孩子,不摔这一下我也不能确认——樊天,我这算不算梦想成真啊?”

    那是在一切被翻覆的前一晚,处在高受孕排卵期的江赫然与他纵性的缠绵,在无套的性行为中,自甘被内射,用还喘息不稳的语气玩笑般的说,自己会怀孕的,让他负责。

    而被称为“脏东西”的孩子,不论是在那晚孕育出的,还是在过后的强迫下怀有的,降生都以不再受到期待。

    樊天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心机深沉的男人对于阴谋有种本能的直觉,他逃避直视心爱的人的内心,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故意摔倒的。”

    江赫然不可置否。

    “你……一直都没原谅我。”

    假意的泡影接连破碎,修复感情的沙漏碎成一地的散沙。

    江赫然静默着凝望了樊天许久,与樊天对视了许久,他说:“再抱一下吧。”

    对他言听计从的男人垂眸,被眼睫遮挡住的碧色眼瞳里盛着数不尽的悲切,也映出从旁闪过的一抹黑色的冷芒。

    那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双刃匕首,如其物主一样,冷硬锐利,在两人拥抱的瞬间,决绝的从背后刺进了樊天左边的胸腔。

    那是心脏所在的位置。

    第32章 你后悔吗

    刀刃刺入樊天的背后,温热的血与生命一起流逝。

    江赫然迎着头顶的光源举起满是猩红的手,弯起的嘴角逐渐平直,不悲不喜。

    樊天箍着他的手臂逐渐收紧,将头埋在他的颈侧,蹭了蹭,像是梦游时和江赫然诉说伤痛那样,用肢体语言无声的撒娇。

    仿佛只要江赫然给他吹吹,就不疼了。

    江赫然想杀他,承诺过任何事都可以依对方的樊天没想躲。

    他不会再刻意欺骗江赫然了,他怎么能不遂江赫然的心意呢?

    刺入他身体里的匕首冰冷冰冷的,怎么都暖不过来,冻僵了他的脏腑,跳动的心脏还在回光返照般因为江赫然的存在而炙热着。

    以猎取他人性命谋生的杀手,在致命一击过后,难得耐心的守在现场,等待见证猎物失去最后的声息。

    “猎物”在动,迟钝而艰难的在自身的衣服口袋里摸索着什么。

    是在掏枪么?江赫然合理的猜测,却并未阻止。

    樊天摊开手,掌心里放着禁锢着江赫然的脚镣的钥匙。

    樊天似乎想说什么,话又被涌上喉间的血堵了回去。

    他想说:他先前就想好了,会亲手帮他打开锁链,他也不想锁着江赫然,他想和江赫然好好相处。

    他想说:被心爱的人欺骗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他真的知道错了,原谅他好不好。

    他想说:你的肚子还疼不疼,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再伤害自身了。

    樊天始终没抬眼看江赫然,他怕多看江赫然一眼就舍不得放手了。

    什么是爱?爱是飞蛾扑火,即使知道对方手中握着刀刃,依然会迎着刀刃抱上去。

    樊天唤着江赫然的名字,缓缓阖眼,在死亡的迎接下,倒在了他渴望的怀抱里。

    江赫然如往常那般在樊天的头顶摸了摸,他忽略掉空气里的血腥,忽略到眼前的血色,冷静过头的理智好像陡然转圜回了先前——夕阳的清光透过彩绘玻璃,落下斑斓的影,梦游时的樊天安静的睡在他胸口,那一瞬仿佛就是永恒。

    “咔哒”的开锁声过后,“紧咬”住他不松口的链条终于不再尾随在他的身后。

    冤仇得报,心底释然,江赫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那是种不正常的松懈感,像是他周身的每个零部件都没了支撑,躯体成为空壳,散架的空壳。

    他似一具上了发条按照程序运作的机器,弦至尽头,等不到下一个运作指令,于是随本心熄火。

    江赫然摸向樊天的腰间,想要寻找一把带着子弹的枪。

    他顿了顿,先拿到的是樊天的手机。

    江赫然原本是要用手机求援的,但他已经得到了枷锁的钥匙。

    囚禁他的人,用尽最后的力气,亲手将自由交到了他的手上。

    手机震动着,屏幕微微发着光,跳出的每日备忘信息提示着:回家。

    机身还留有物主的体温,江赫然抬眼看向那个还有体温与呼吸的男人。

    樊天不应该还有呼吸。

    以杀戮为生的人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在男人的身上查探了片刻。

    “你这里原来真的没有心啊。”

    本该中刀的心脏,正在右侧胸腔微弱地跳动着。

    是因为心位偏移了正常的位置,才连情感与心动都慢常人一拍么?

    江赫然不记仇,但他记恩。

    仇恨被刀锋割裂后消弭,他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