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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么？” “雪。”周洛的眼神带着一丝迷离的光，但却很明亮：“我第一次去你宿舍的时候，那天也下了很大的雪，落地厚厚一层，你睡醒来第一句话也是这样问的。” 言祁记不大清了，但隐约能从周洛的口吻里感觉出这段记忆在他心里的份量。 两人来到房屋前的庭院，积雪没过他们鞋面，在裤角上留下沥沥白色。 他们一前一后两厢无言。 言祁完整的踩踏上周洛留下的脚印，紧紧跟着他，好似找到一件十分有趣的事，聚精会神的做着，就连周洛回身都没有注意到。 他低垂的脑门撞上周洛结实的胸口，捂着痛处抬起头时已经被他轻轻揽进怀中。 周洛抬手揉搓言祁细柔的软发，眼底有些发红，依然不语。 “我在呢。”言祁轻拍他后背，安慰道：“走吧。” 清晨阳光虽浓，但因皑皑白雪的凉意，气温跟着冷却下来，昨天仅凭秋衣尚可，今时却要穿上厚厚的冲锋衣才不觉得寒风刺骨。 言祁来到庙宇后方的断崖前，视线放远，渐散的雾气下绿色幽幽显现出来，周围无数山峦将低谷处波澜不惊的静湖萦绕出仙境般与世隔绝的神秘感，阵阵清香扑鼻，满眼的春意。 周洛拜别大师，跟着言祁踏上山间栈道。 这条栈道不像是人为修建的，倒像是天然形成。光滑的鹅卵石中凹外凸，踩上去脚底并不会打滑，两边的扶手是绕山生长的粗壮植被，周洛突然想起养在卧室的绿萝跟它们竟有些许相似。 山间飞鸟不鸣，静谧无声，绿意遍布，生机勃勃。 周洛不禁停下脚步想多看两眼，言祁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到下面温度会升高，在湖水还未涨势前，我们要抵达情人境。”言祁边走边说。 情人境。周洛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是他写在笔记里最后的字，往后的路他一概不知，因此多了几分忐忑。 双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身体得到片刻舒缓。 被花娇叶嫩的植物围绕在中间的，是一汪宛如镜面般透明的碧湖。 周洛沿湖而立，放下背包，张开双臂毫无顾忌的把身体向后放倒，视线从湖泊转移至蓝天，白云仿佛不染世俗般纯洁无暇，熬鹰低飞，此间如是天堂。 “干脆就到这里吧。”周洛说着，嘴角微提。 言祁拿出手机、手表等相关电子产品放到他眼前晃了晃：“没有信号，指针不走，这里不是能长留的地方。” “为什么叫情人境？”周洛把双臂伸向脑后，歪头对言祁说。 “你自己取的名字。”言祁笑了笑：“我怎么知道你什么癖好。” 周洛翻身爬向他，把正坐在草地翻弄行李的言祁轻轻扑倒，两腿分开支撑在他身体两侧，抬手捏住他细窄的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这么多年，你怎么不知道。” 炙热的吻随周身的气温一并包裹住言祁冰冷的身体，他抱紧周洛，仰身躺在地上。 第9章 死鱼。 融光第九篇 “湖底很黑，我们能用到的只有这两只微型手电。”言祁把干粮和罗盘、零碎小物等一并放进密封袋中，捏紧封口。 他拿出结实的麻绳，两端分别套紧在彼此手腕，打了两个死扣：“不要乱看乱碰，好好跟着我。” “说的我好像很没用。”周洛摸着自己脚踝，语气里有点沮丧。 言祁不理他，左手用力向身侧一扯，竟把人高马大的周洛直接从地上拽起了身。 “我们到湖底石墓大约需要下潜一分钟。”言祁低垂眼帘，安静的盯着不起半波微澜的湖面，许久竟一言不发。 “怎么了？”周洛担心的问。 走近才觉出，这平静的有点不像话的湖面宛如一潭死水。 “没什么。”言祁失色的脸显得煞白：“走吧。” 波痕从岸边慢慢延伸到中间，当湖水完全将两个人的身体埋没，他们同时深吸一口气，猛地砸进这片刺眼的光亮里。 四周陡然施加而来大片压力，周洛艰难的头朝下向身体两侧划水，他思考良久决定还是遵从自己的好奇心睁开眼睛，顿时背上升起一股寒意。 比这湖水更冷更刺骨。 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抬头望向湖面，也根本没有一丝光亮。 周洛的心霎时一顿，险些憋不住气，好在手腕上始终都有一个安抚他的力道，让他摇摇欲坠的意识总能找到一个支点。 漫无边际的黑暗和湖水的压力充斥着他的神经，周洛重新闭上眼睛，尽量不再胡思乱想，他作为一个唯物主义知识分子，知道唯一能吓死人的只有自己本身。 尽管走到现在他的三观已经全数崩溃了。 言祁正拉着他不断下沉，速度不快不慢，耳膜并没有产生不适感。 周洛加大双臂划动的幅度，本想要追赶言祁，却突然感觉行进前方横档着一个东西，压力不再仅由湖水施加，更多来源于眼前的异物。 周洛本能的害怕起来，然而祸不单行，恐惧也一样层出不穷—— 手上的力道消失了。 周洛拽了拽绳子，感觉到言祁还在另一端，但却见他停下了身。 由于周洛坚持不了太久，他索性独自上前查看，忍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和内心各种异样作祟，打开手电。 横在这里的东西体积大到无法估计，周洛被这巨物吓的缩回本想触碰的手。 他看见巨物身上有条微小的细缝，想了想，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理智，决定抬手将它扒开，没想到却轻而易举丝毫不吃力。 里面好像包裹着一个圆圆的球体。 白色的，有点黏。 周洛把手覆在上面轻微摆弄，发现这个球体可以活动，他先是左右翻动两下，而后上下，谁知下一秒，白色球体中间被他翻出一个黑色的圆形，完整的被外圈白色包围住。 周洛愣了愣，他总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 脑海里猛地闪过结论。 回神时，周洛已经带着满身恐惧拼命向后游动，尽可能快的与它分开一段距离。 他重新打开手电，才看清楚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