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碟 穿越向导和冰山哨兵 L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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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饭十一碟 穿越向导和冰山哨兵 L8 迷迷瞪瞪之中,小鹿乱糟糟地梦见了许多事。 梦见他遥远快乐的小时候,乡下的生活虽然清贫但淳朴,他在田地里捉虫在山林里疯跑,矫健敏捷的梅花鹿总是让他羡慕不已;他的少年时代是奋斗刻苦的,挑灯夜读,只为了考上名牌大学。他对母亲的记忆很模糊,那位丧夫的女子很快又再嫁,他只记得奶奶年迈的手轻抚着他的背脊,提醒他不要辜负父亲的期待。 后来他得偿所愿,背井离乡到大城市里读书和工作,故乡的一切随着岁月而消散,他心系的人全都变作了黄土,他的根被完全斩断了,他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如同科幻世界般的石屎森林里迷失了自己。 每日如同牲畜一样工作工作再工作,两点一线,早出晚归,他不去思考将来的意义,只是偶尔会想起乡间那些活泼自由的生命,在穿越发生之前,他曾打算养一只猫。 粉粉的肉垫,软软的长毛,嫩嫩的叫声,高傲的性格,他对比了很多家猫舍,最后还是选定了同事家的小奶猫,橘色的,有着和豹子类似的斑纹,然而一切都停留在那一天,小鹿匆匆忙忙进入了电梯,阴差阳错地来到了异世界。 他是心性很顽强的人,虽然看着有些弱气有些怂,陌生的异界只让他担惊受怕了一瞬,很快他就认清了事实,为了活下来,他必须找到自己的位置。气势凌人的洛林恰好给了他这个机会,他不明白哨向是什么,但约莫能猜到他之于对方的重要性——在最初的时候,他对哨兵的印象非常差,美则美矣,却不懂尊重人,他曾赌气地想,要不就让人自生自灭好了,反正人高高在上,有权有势,负压什么的总有处理办法,何必让他遭这种罪?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上流阶层里的香饽饽,人人都想探究几分,要不是洛林当机立断以导师的名义将他绑定下来,又送到了相对单纯的学院里让他学习适应,恐怕今日的他仍旧是无所适从,像是马戏团的小丑一样周旋于上层之间供人玩笑。 “唔……疼……” 睡梦中的小鹿眉峰轻蹙,眼睫颤动,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走马灯般的往事掠过之后,他脑海里的意识突然变得清明,就像是一间暗房,顶灯被蓦地打开,亮堂堂的,让他得以看清里头的所有: 这是一片荒芜之地,灰扑扑的颜色,分不清天上地下,他侧卧在一个巨大的篮子里,身下铺着柔软的被褥,身上盖着条有蕾丝花边的浅色羽毛被,篮子被鲜花和藤蔓缠绕,妆点得非常少女心,他像是一件废弃的装饰品,被孤零零地丢在这无人之境。 他推被而起,乏力的感觉让他怔愣了几秒,白鹿就趴卧在他身边,细细地叫着,声调有些慌张,小鹿闭了闭眼,慢慢地梳理着感官和知觉。 这是他的精神境界没错,可是为什么会这种场景?明显不是他的风格啊。 斑比的脑袋硬是塞到了他的怀里,茸茸的鹿角抵着他脸颊,总是湿漉漉的眼眸信赖地仰望着他,小鹿笑了笑,抚着人脸侧的软毛,哄道: “没事的,不要怕啊。” 白鹿呦呦地附和着,蹄子往他身上扒拉,小鹿将人搂得更紧,顺带揉了揉那温热的肚皮。 远处似乎有道阴恻恻的寒风,小鹿眯起眼,精神触丝迅速成型,化作龟甲状的防护罩笼于身侧。周遭景致变换,从灰转白,又从白转蓝,那是一种近乎于浩瀚宇宙的幽暗,他脚下的土地也随即变作坑洼的星球表面,任人摆布的感觉让他不悦地沉下眉头,翻手亮出了匕首,凝神看向正前方。 耳边响起了几道忽高忽低的声音,辨不出男女,有时是沙哑的,有时是尖利,有时是怨恨的,有时是暴怒的,只反反复复地强调着同一个母题。 【这是我的精神体!】 【我好不容易才……才拿到手的……吃了多少苦……挨过多少实验……凭什么你……】 【你只是个异界人!】 【你这个……抢东西的男人!】 【鹿?为什么是鹿?太弱了,这就是我……过关斩将才得到的精神体吗……不可能!!】 那些话语如同利箭,接连不断地狠狠砸在了防护罩上,怀里的斑比瑟瑟发抖,不住悲鸣,小鹿也被逼得满头大汗,牙关紧咬到嘴里冒出血腥的味道。他的脑海里有许多把声线在交战,质疑的,否定的,嘲笑的,甚至诅咒的。他知道这是一种高等级的思维攻击,稍有不慎,连自我都会被反噬,他不断巩固着他定下的目标,这是他的坚持,也是他之所以成为他的根本存在。 他想到了洛林,想到了那只会撒娇卖萌的大豹子,又想到了岁月静好的学院生活,直到此时他才惊觉,原来他在异界的生活如鱼得水,这里没有人逼迫他的KPI,没有苛刻挑剔的领导,更没有让他喘不过气来的房贷,他只需要好好地支持着哨兵,闲时教书育人,撩猫玩乐。 他竟然得到了他最向往的生活,身边还有着深爱他的人。 【这个人太无耻了……】 【不能让他走!】 【交出来!把东西还回来!】 不甘的言语如同狂风骤雨虐打着他的屏障,小鹿却不为所动,他睁开眼,朗声道: 【是斑比选择了我,我们才是最适合的!】 他自信的脸庞熠熠发光,前所未有的雄浑充沛的精神力游走于四肢百骸,一直束缚着他的瓶颈瞬间突破,他像是脱胎换骨一样,重获新生。 【啊啊啊啊啊啊……】 话音刚落,虚无缥缈的宇宙顷刻崩塌,连带着那些刺耳的咒骂,黑色的大门徐徐关上,小鹿气定神闲地用手一指,虚空之中连门的痕迹都消失不见,彷如从未存在。 “走吧,该回去了。” 他顺了顺斑比的背脊,低头亲了亲人两眼之间的位置,那白鹿用脑袋轻蹭他,用细嫩的叫声回应,小鹿被这份娇态哄得心花怒放,捧着那小脸又吧唧吧唧印了好几个吻,笑得像个痴汉。 “嘿嘿,我从小就想养鹿,可是以前家里穷啊,我就每天跑去树林里找它们玩儿,别看它们小小只的,跑起来特快,跟一阵风似的,而且小屁股特别可爱,一颠一颠的,像个桃子一样……” 正是絮絮叨叨之际,他突然感觉到哨兵焦灼的气息,身躯一震,从精神域里脱身出来。 “小鹿?!你醒了?” 洛林那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浸满了难得一见的担忧,眼下也挂着两团明显的青黑,他嘴唇苍白起皮,像是几日没睡了,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衣衫倒是整齐的,只是少了往日那份优雅精致。 见人总算回复意识了,哨兵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后怕地抚着人脸颊,说话的时候唇瓣在微微发抖。 “你,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我……唔……咳咳!!” 小鹿一开口就被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调吓了一跳,嘴里发苦发干,喉咙火烧一样,他拼命调动四肢,却陷于软绵无力,洛林连忙回身端过温水,将他小心翼翼地半抱在臂弯里,捻起吸管喂他。 小鹿啜了几口甜水润了润嗓子,才抬起眼眸去瞥那难掩憔悴的美人,心里暖得一阵阵,看这架势,想必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哨兵是衣不解带地守了他许久,也不知有没有耽搁他的任务呢,对了,他不是说白天就要出发的吗?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有气无力地挤了句话,趴在床尾的大豹子见他终于望了过来,亲热地摇了摇尾巴,却很体贴地没有扑上来,只眼巴巴地专注地盯着。 “三天,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洛林根本不敢用力抱他,只虚虚地揽着,鼻尖埋在人秀发里,深深地嗅着那让他眷恋沉迷的味道。 医官来过了好几次,连皇宫里也派了人来,可惜名医会诊也断不出这是什么症,他硬是压着不让随便用药,更不给上任何测试仪器,他心底有个模糊的猜想,是来自于绑定的哨向之间的共识,他的向导正在经历着人生重要的阶段,他不能干涉,也不能助力,只能束手无策地等着。 这份无力感让他极为挫败,哨兵骨子里天然的保护欲鞭挞着他,让他陷入了死循环般的反思,也许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他依然是不成熟的,向导一直在帮他,而他什么都不能做…… 任务自然是错过了,他将之推给了亚瑟,后者脸若寒霜,气压低得可怕,不过也没有拒绝,只是沉声说了声“好”便转身离开,他实在放心不下,又拽着人手臂细密地嘱咐了几句,亚瑟照单全收,那双酝酿着风暴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忽而没头没脑地问。 “哥,如果有一天你的小宝贝不在了,你会再找一个向导吗?” 在这个节骨眼上抛出这种敏感的假设,饶是老成持重如洛林也像是被冒犯了一样暴喝:“胡说什么!不许提这个!” 亚瑟嗤笑,自问自答,“还说我偏执呢,你还不是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当我没讲过。”他举起手作出投降的样子,嘴上却条理清晰地交代,“这次我会去得久一些,家里你好好看着吧,别让人钻空子了。” 虽然在外人看来亚瑟是耽于交际从不管事,实则上两兄弟分工明确,洛林是马修家的门面,负责处理对外事务,而那些不安分的直系和旁支则是亚瑟在打点处理,包括他那位德高望重却蠢蠢欲动的姨母。 洛林很快摸到了关键,不由得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找他?你有线索了?” “嗯,错不了。这边你帮我控着点。” “皇族?” 亚瑟微微颔首,眼里精光一闪,“不管他们打什么算盘,只要我拿到了确凿证据,天王老子都跑不了。” 事情起起伏伏,又兜回了洛林最为顾虑的点,他叹了口气,如今思绪纷乱,他也无法深入思考,只得干巴巴地劝诫,“尽你所能吧,反正你知道底线在哪里。” 不单是家族的,还有整个星球的。 前来迎接他的飞船在花园里盘旋下降,猎猎的气流吹得二人衣衫晃动,洛林看着亚瑟敏捷地跃了上去,心里也生出了想与人同行的冲动,只是眼下更让他牵挂的在后头…… 心有所属的感觉让他变得谨小慎微、患得患失,他欣喜于两人的完美契合,也惧怕那人会先他一步离开,越是深入追查“时空扰乱者”,就越是让他不安。 小鹿毫无疑问是这个计划的受害者,被从异世界转运过来,又在过程中被灌入了精神体,他们在对上一次任务中,捣毁了一处实验点,从生擒的研究员口中,他们盘问出了支离破碎的计划。 执行的链条上通共有好几个不同的单位:“传令者”是颁布任务的人,“运送者”是穿梭于两个世界之间、为目标套上时空法阵的人,也就是亚瑟的向导目前在扮演的角色。最后是“执行者”,他们负责为选中的人移植精神体,当然要是这人本身就有向导能力那就换成是激发,毕竟时日久远,当年逃离的那批原始向导的后裔,也并非人人都遗传了能力。 至于他们最想揪出的源头——事件的“策划者”仍旧隐身在浓浓的谜团之后。 截获破解的实验记载里有让人惊悚触目的失败数字,精神体的强行灌入只有不到1%的成功率,而他的宝贝,就是万人之中最得命运垂怜的幸存者。 思及此,洛林更是心疼得要碎了,他从短暂的思忖中回过神来,捉着向导的手用力地亲吻,仿佛要将人刻进骨血里。小鹿抿了抿唇,从相连的精神域里他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杂糅于一处的汹涌而复杂的情愫,有狂喜、有钟爱、有自责、也有恐惧,他抬手招出了白鹿,让两只精神体欢欢喜喜地去一旁贴贴,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哨兵的紧张。他靠坐在人怀中,昂起头与人交换了一个黏腻的、缠绵的湿吻,精神触丝自发地伸展,哨兵肩膀一松,舌头越发与他深入厮磨,大手也顺着腰腹,潜入了他的衣衫之下,珍惜地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前胸肚皮。 “唔…………嗯…………” 也不知被人喂了多少的口液,丰沛的信息素源源不绝地从相触的粘膜上传导过来,小鹿渐渐喘得艳丽湿润了,他心脏跳得很快,乳尖之上煽风点火的巧手如同火上浇油,让他扭摆着腰肢,放浪地在人腿上磨蹭。 “啊…………给…………唔…………洛林…………” 谁知哨兵却在紧要关头顿下了脚步,轻柔地吹开他额上的湿发,隐忍地问: “说清楚,你遇到了什么。” “唔……等会再说嘛……” “不行!” 洛林捏着他的下巴,顶着满腔欲火,强硬地命令,“做我的人,就要守我的规矩,必须完完全全、将你的所有都说出来。” 这话说得很是蛮横霸道,但小鹿却秒懂了背后的深情与惶恐,他咽了咽口水,避重就轻地、将缘故娓娓道来。 洛林简直听得心惊肉跳,嘴唇动了几下,想骂人心里又不舍得,只得重重地捏着人腰侧的软肉出气,小鹿疼得嘶嘶地抽气,又笑嘻嘻地凑上来讨好地舔吻他,像是哄那白鹿般哄道: “我……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状况,不懂处理嘛,你看我都解决了,一点问题也没有。现在‘回音’被消灭了,‘暗门’也关上了,你不为我骄傲吗?没点儿成就我怎么配得上你呀。” 这番话说得极为轻巧软和,但小鹿心知,这不过是他侥幸,万一其间出了半点差错,他会立刻烟消云散,只余下一副没有生命的躯体,就像被摧毁的实验室里那些堆叠在黑袋中的冰冷尸体一样,再也没有利用价值。 哨兵哼了声,不是很接受这套说辞,只是春宵一刻,他也很想与人快进到肌肤相亲,于是不再追问,坦然地享受着人主动的亲昵。小鹿见他默许,干脆摇摇晃晃地跨坐到人身上,他睡了几天,还疲软着呢,但顾不得这些了,他挨上去与人额头相抵,咬了咬牙,说了句在他认知里最为甜蜜的承诺。 “只要你……你不先放弃我,我就和你一起走到,唔,走到岁月的尽头。” 哨兵先是怔了怔,少有表情的脸上纹丝不动,随后他眨了眨眼,如同按下了开关,眼眸里霎时情潮涌动,他的胸膛在剧烈起伏,嘴角也慢慢勾起了笑弧。这番脉脉深情如同春回大地、冰雪初融,让他的俊美更是惊心动魄。小鹿快要看呆了,直到人勾着他后颈狠狠地吮吸他的下唇,连问了两次“可以吗”才回过神来,痴痴地点头。 窗外华灯渐上,月华初升,这注定是一个很长很甜的夜晚。 (初标记会作为番外写) 亚瑟紧了紧外套,急步走在繁华的大街上。 他作了伪装,如今扮演着一位行色匆匆的上班族,这次的任务也是两人一队,不过贝克特家的女哨兵很好说话,只给了他一个集合时间便爽快地答应了他的分头行动,亚瑟没有多加解释,丢下句谢谢就与人分道扬镳。 花瓣上的感应越来越强,精神域里的银鳞蛇也挺起了身子,警戒地扫视四方。 这一路上他遇到了很多埋伏,都是来自不知名的第三方,对方训练有素,被抓到之后不是负隅顽抗便是想方设法地自尽,他一个字儿都没套问出来,扒了装备也没发现什么辨认身份的印记,心里急得要炸了,脸上还得维持平静,他不能打草惊蛇,他要沉下心来,找到他的向导。 该死的!谁给他胆子逃那么远?! 走就走了,竟然还哭兮兮地给他发来求救信息?不是他先抛弃自己的吗?!这算什么? 不过以小花儿的性子,恐怕不到走投无路也不会向自己求助……可恶!他到底在哪里! 【纳迦,给我方向。】 亚瑟揉了揉眉心,在人潮如鲫的十字路口停下了脚步。 大蛇晃了晃脑袋,蛇信收了又吐。 【十点钟?你确定?】 【行吧,你知道我的脾气的,错了的话……】 亚瑟冷笑,蓦地扣住身旁一位看似娇弱的女性,低垂的眼眸里寒光乍现,“谁派你来的?” 那人穿着一身深色的长大衣,里头是一抹华丽的金色亮片连衣裙,她仰起的脸孔上无悲无喜,仿佛早知宿命,她机械地应道:“无可奉告。” 街上的众人还以为是小情侣在闹呢,加之两人颜值在线,不由得纷纷侧目,借着大衣的掩映,亚瑟一拉一推,早已卸下了她的武器,光能枪在他掌心里闪电般转了圈,扳机扣下,三发子弹悄无声息地射入了女性的胸腔。 随着人软趴趴地跌下,他大步往前,行到街角的暗处便更换了伪装的容貌,他不想惹麻烦,这个平行世界里的警察很是勤奋,要是不做处理,不消半天就找到他头上。 这个方向?对,但又不对。有什么还藏着。 不止他的小花儿。 【纳迦,你去那边。】 亚瑟在意识云里悄悄吩咐,他的预感向来很准,那是一种野兽的直觉,无数次在战场上救他一命。他在逼仄的巷子里装作有些迷惑的样子召出随身光脑校准,实则早就放出精神触手在方圆几里内搜索,棉絮般的飘雪落在他身上,冷冽的夜风中,他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胸前的印记在暗暗发热,他知道吉芬就在附近,他尝试着与人精神域链接,可惜被向导无情地拒绝了。 呵,还跟我倔呢! 隔着不算近的距离,他也能读出向导此刻的状况,气息紊乱,体温偏高,脑波嘈杂,他没有睡觉?几天了?一直在跑? 咦,那个在追捕他的是……?! 亚瑟猛地弹起,在半空中如同游鱼般转动腰身,不偏不倚地躲过了从天而降的思维牢笼——那是专门用来对付哨兵的特殊禁锢手段,当然,前提是对方是有罪之身。 落地的同时他从随身空间里拔出长剑,光影回转之间,挡下了密密麻麻的一整片精神暗箭。 路灯忽明忽灭,周遭磁场紊乱,滋滋作响,亚瑟从怀里摸出了专用的手套,一派悠闲地戴上,他对着巷尾的方向冷笑。 “出来吧,温菲尼尔。” “哎呀,你发现了?” 纤长的身影从灯柱后拐出,不久之前才分别的女哨兵言笑晏晏地朝他打招呼,“HI,又见面了。” 亚瑟挑眉,“谁给你权力袭击我?” “没有啊,只是你刚好站着这里。” 女哨兵的声音低了下去,她的武器是长鞭,虽然还好端端地盘在腰上,但身体确是摆出随时进攻的姿态。 “是你的任务错了,还是我的?不过也不重要了,我决定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拦阻。” 他拨了拨右耳的流苏长耳环,在昏暗的巷道里,那上头的红萤石熠熠发光,女哨兵哼了声,毫无征兆地放出了威压。 她的精神体是头矫健的雪豹,以速度着称,只是亚瑟对付猫科动物很有心得,这人的级别比他哥差了一大截,即便他的大蛇不在此处,他也游刃有余。 不远处的一栋废弃大楼里,吉芬正在脏污不已的水泥上全力奔跑。他好累了,衣衫全被汗水浸透,手上脚上都是各种擦伤,腰侧被那头白色的豹子挠了一下,虽然草草包扎了,还是不断渗出血来,他没有多余的精神力去疗伤,哨兵不在身边,他半点都不敢浪费,更何况他只是B级的水平,本来储备就不多…… 真是狼狈啊……吉芬……林以墨……为什么你会落到这种田地?为什么你会天真地相信可以置身事外?可以重头开始? 明明从你入局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只毫无退路的棋子…… 没有人会怜悯你,他们只需要你不断燃烧你的生命,帮他们找到指定的向导。即便费雪家的麦凯恩对你生出了恻隐之心,有意放你一马,但他也不过是组织的一员,他的意见不能代表上层…… 没有路……前面就是河边…… 吉芬粗喘着回过身来,直挺挺地看着那几道穷追不舍的身影。 装什么第三方,我很清楚你们都是谁…… 可惜,没有机会告诉亚瑟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耀眼的银光将他裹住,带着他飞速钻入水中。冰凉爽滑的触感让他如在梦里,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不禁眼眶酸胀,那银光扭过头来与他亲昵地蹭脸,赤红的眼眸在水中如同跃动的火焰,大蛇不会说话,只张嘴吐出了一方粘稠的泡泡,将他纳入其中。 吉芬有无数个问题要问,然而眼下的形势却容不得他松懈。 杀气腾腾的追兵已经迫近身前。 银白的闪粉在他面前纷纷扬扬,像是一场流星雨,腥冷的气味中,大蛇身躯暴涨,鳞片变得如同金属般坚硬,纳迦现出了传说中的身型,背部腾起了巨大的羽翼。 ------------------------------------- 大蛇就是最diao的!!!